第118章 西涼山的秘密

血液流淌到大殿之中,大學士依舊五體在地,在其一旁的官員見此情形拱手行禮後去攙扶這個人緣不好的錚臣,這一拉才發覺不是大學士不起身,而是已經磕暈。出聲稟報大學士的狀況,台上李清平扶額歎息,伸手招來身邊的張公公讓其將大學士帶下去醫治他又端坐了起來。

深覺朝堂之上愈發無趣的江淵低頭揣起了袖口,開始等待下朝,朝中大臣似乎已經習慣這種場麵,三品以上的官兒都三緘其口,剩下些小官兒開始匯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朝堂添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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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樹成蔭的西涼山周遭空氣清涼舒暢,遠處山峰層巒疊翠宛如仙境,偶爾冒出的參天大樹更是讓西涼山多了幾分世外之感,若非是地形複雜又時常有猛獸出沒,這地方已然被文人騷客踏破,而就是這人跡罕至的西涼山,此時卻有著數萬人在此休整。

“大人,我們真的要進入西涼山?這地方若是穿過,將士們怕是要折損一半,而且李清平那人並未派人追擊,我們何不從北境突破返回?”坐在地上的盈仄極為擔憂地看向後方的萬人又瞧了瞧前方沒有路的山林,試圖說服李玄黃改變主意。他本以為這位大人會帶他們從北境殺出,誰知輾轉了七八日,竟來到了這方圓百裏杳無人煙的西涼山,目光垂下看向自己被打傷的手臂,他心中極為不願,當時和**老人做交易之後,他便心心念念地想途經采桑城,但現在看來他的這條胳膊怕是短時間內無法恢複正常了。

目光認真同樣盤坐在地的李玄黃聽了盈仄的勸說,緩緩收起了手中地圖,目光望向西邊樹影斑駁的地麵露出思索之色說道:“西涼山遲早要入,李清平肯放我們走便已經料定我們會難在北境和西涼之選,若不是我那弟弟擔心臨安周遭被毀壞,他不會如此好心,現在的北境將士肯定在等我們自投羅網,若是衝殺過北境局麵大概是十不存一”李玄黃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無奈落寞,他那弟弟若不是得了江淵這等人,他有怎麽會落得走下下之策的地步。

“大人,若進西涼山那便是一年之久啊”盈仄此時已經不報希望路過采桑城了,十不存一和一半一半他還分得清楚。

“是啊,一年之久”李玄黃望著散落的光影怔怔出神。謀劃十年,一招失利,便是如此局麵,參合這件事的人不斷增多,棋盤也越來越大,他不知道準備的後手到底能不能成為壓軸。李玄黃心中擔憂,麵色被一旁隻會察言觀色的趙侍郎瞅見,隻見他向前探身幾位恭維的說道:

“大人,有江淵那小子在朝堂興風作浪,李清平定然不敢安坐無憂,人算不如天算,這李清平說不定會玩砸自己”

作為標準牆頭草的趙侍郎說起話來一股子舔狗味道,看到自己追隨的人有些喪氣,他連忙舔上兩口,為其子的趙文白靜坐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發表任何見解。他這父親脾氣秉性差勁至極迂腐軟弱,同為謀反參與之人,除了他的父親,其他人都沒有離京叛逃,就是那為主從的秦訃聞也沒有他的父親慌亂,小事化大是他父親的一貫作風,本以為押寶帶上父親能飛黃騰達,誰知竟是帶了一個坑,一路上自己父親無計無策隻會盲從,他們大人的煩擾清楚就差寫在臉上,若不是心狠手辣的右相看中自己父親最好拿捏,怕是這侍郎之位也輪不到一個二流家族的人來做。

“趙侍郎所說不無道理,江淵才能太過出色,這把雙刃劍我那弟弟不一定拿得穩,更何況蕭平還在身後暗中協助,我那弟弟估計現在都不知他在執棋之時同樣也是別人的棋子,況且江淵這人乃是突然開竅,其中緣由很是耐人尋味”李玄黃深知江淵得知有幸,不得是命,所以對於這個超前的人並沒有很深的執念,不然他也不會在兵臨城下之時讓手中的兩個籌碼輕易溜掉,江瀾生前如虎他拿捏不了他的兒子現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人說得不錯,江淵此人為人中之龍,心思也是玲瓏至極,我與之打交道時能感覺出此人胸中藏有其他心思,他大智慧稍有不足,但奇謀小計卻猶如泉湧,想要穩穩吃住此人沒有一番苦功夫怕是不可能,但是此人卻也不是沒可能成為一把殺人利刃”

“據我所知,江瀾死後的一年裏,江淵整日渾渾噩噩地在楚州城鬼混,身邊無親無故根本無心與皇家作對為自己父親平反,也就是在春節之後才開始逐漸變成現在模樣,想必是那左相去提點了一番,若是能抓住這一點,拿捏住江淵應該是易如反掌”一路上不曾開口的趙文白在此時接住了李玄黃的話,利用當時兩人見麵的情形和後來搜刮的線索剖析了一番,不說句句點到深處,但也給李玄黃提了個醒。

聽聞這話的盈仄和趙侍郎都有些懵圈,他們實在看不出江淵有何弱點,隻好將目光投向相視的兩人。

對麵之人在李玄黃的印象中並不深刻,他隻知此人是趙侍郎之子,一路上他也沒有過多的關注這個默默無聞的青年,但今天這番話卻讓他稍微驚喜,讚賞地看了一眼這個身穿綢緞的青年,他點頭示意,趙侍郎雖然沒什麽本事,但是他這兒子卻非庸人之輩,一念至此他開口揭秘道:“江淵重責”

趙文白聽聞自己大人的話會心一笑,他不知明爭暗鬥的這幾人到底所圖為何,但是他能感覺出絕對是個驚天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與此次入西涼山有關,能讓一國之主和自己兄弟反目,又讓一個侯爺身死絕對是一個他無法想象的事情。

日中高懸,青綠的樹葉盎然比起江南的長勢更為繁茂,帶頭盤坐的李玄黃結束了交談起身,怔怔看著這一幅風景畫,眼神中流露出渴望和激動嘴裏嘀咕道:“西涼山自古一山獨秀,在其荒涼的西邊,層巒聳翠本就不合常理,如今夏日來此更是讓人深覺驚歎,那些文縐縐的騷客所言確實非虛”語氣一頓,李玄黃讀了一首詩。

“天上煌煌淩霄殿,端坐縹緲萬萬仙,地下欲尋飛升處,南清千古西涼山,凡塵過目入眼處,翠聳不似在人間,朝拜叩首問山神,此地為何人人傳?有問無解山崩裂,顯露三字長生丹”

另外三人不知李玄黃為何突然如此魔怔,隻得向其一樣看向這夏日最常見也最不長見的一幕,其中最不解風情的趙侍郎著實感覺這位大人是想抒**感,從而拉他們來聽其念詩,率先悄悄後退一些,他心中暗暗打算自己的兒子過了今日是否能一飛衝天。

萬人在西涼山行進的動靜很大,人過之時鳥獸驚散,處於西涼山腰的一位老和尚靜靜的看著山腳下的一幕,手中念珠不斷撥動,一百零八顆珠子撥完,老和尚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嘴裏道:“阿彌陀佛”然後便轉身回了小小的破屋。

娟秀的小字流淌在陳宣之上,老和尚雖說雙手幹如枯槁可寫起字來依舊行雲流水,不多時,老和尚折好寫的陳宣,將其塞入小小的竹節之內,走出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