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撞暈

還是如霍言所說變了性子,一念回神她嘴裏輕聲道:“好事總是多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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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上,眾大臣對李清平拋出的冊封各抒己見,而叫得最厲害的當然非瘋狗秦訃聞莫屬,站在最後的江淵聽著那不堪入耳的聲音,心中鄙視了一番這個心胸狹隘的右相,昨日逮了他兒子的事情想必滿春院的老鴇是不會瞞著這位動不動就暴怒的右相,而見了秦難丟人模樣的妓女估計也已經沉了江,今日叫得這麽厲害,八成是秦難的官兒做不成了找人撒氣呢。

“行了,都肅靜,冊封北境將士之事不再討論”李清平顯然也被秦訃聞給折騰煩了,說話間也帶上了怒氣,本還想在反對幾句的右相察覺到台上之人的情緒也瞬間禁了聲。

“江淵,昨日本皇主說論功行賞,今日便當著諸位大臣的麵,本皇主讓允你世襲,你小子覺得如何?”

站於最後的江淵聽聞這話低頭撇了撇嘴,他以為昨天的驚喜能是什麽呢,感情就是一個毫無吊用的爵位,真是讓他白高興一場。

“江淵,你可是對本皇主的論功行賞有所意見?”李清平穩坐高台說話中氣十足地將目光投向江淵,他以為江淵即使不想要這個世襲,起碼也得叩謝個隆恩但現在看來這小子顯然不滿意。

“稟皇主,草民覺得自己無才無功,擔不起皇恩浩**,況且家父過世還未到三年,世襲怕是無法完成”江淵抱拳行禮不買李清平的賬,現在南清根本不存在諸侯藩王,他若真的世襲,最多也就是名頭上掛個爵位不會有絲毫實權,況且南清那麽大的地方,隻有他一家異姓獨大,其他的能罷休了?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他沒實力之前才不會去幹,除非世襲變成世襲罔替,讓他當個侯爺拿住北境的兵權還湊合。但話說回來,北境杳無人煙生活條件極差,讓他去當鎮北侯還不如給他個免死金牌或者黃馬褂來的痛快。帝王家心思深沉,現在對他看似仁慈,但凡有一天他失去了利用價值,又或者說產生了巨大威脅,那麽迎接他的一定是雷霆過境般的打壓,想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一個隻有名頭的爵位根本靠不住。

“江淵小兒,你休要不識抬舉!”秦訃聞聽到江淵拒絕,急忙跳出暴跳如雷的怒指站於最後的江淵,他活了大半輩子才當上的相國之位,現在這小子被封世襲還不願意,非要黃蟒袍加身才肯?江瀾過世不過一年稍多,他這兒子就想重新騎到他們頭上來?別說當今皇主肯不肯,他右相是第一個不願意,江瀾手握兵權壓了他們十幾年不敢蹦躂,好不容易輪到自己春風得意,這還沒兩年難道就又要讓他重新隱忍?

秦訃聞異常激動的罵完之後,百官神色各異,李玄黃的突然插入,有許多的官員都被收買,其中有誰大家也緊緊是猜測,今日右相的這一舉動,在諸官眼中無非是狗急跳牆的表現,而作為另一派的左相官員則是個個相視,意思不言而喻。

李清平淡淡瞥了自己的右相一眼,而後目光投向江淵。

他沒想到江淵如此不識抬舉,畢竟舉朝皆知他與鎮北侯府之間已沒什麽周旋的餘地,無非是現在的江淵橫空出世,才壓各官員一頭不然他還真不想給這個世襲,畢竟這江淵可比他那父親狡猾多了,先前的談話這小子想來並未聽進去,一念至此李清平又道:“那你倒是說說,想讓本皇主封賞什麽?”

“草民想讓皇主批文準許草民擁兵三千”江淵話出,滿堂皆驚!這話可不興說啊。

大馬金刀坐在龍椅之上的李清平聽聞這話眼神微眯,目光中閃爍思索而危險的神色,然後滿是警告意味開口道:“江淵,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深知李清平不會同意的江淵微微一笑,南清律文明文規定,凡官員世家私自屯兵過百人便視為造反,論罪當誅,他很是清楚,但他孤家寡人如何在南清站住腳?當個商人或許能富甲天下,一輩子不愁吃喝,但是沒有權利遲早成為犧牲品,史書中的沈萬三,胡雪岩哪個不是富可敵國,可結果不都是死於官人之手?南清江南的富商也不在少數,他的蕭叔叔被派去借錢的時候,哪個富商敢不拿錢?這就是權利的力量,有錢可能不會有權,但你隻要有了權就一定會有錢,三江州縣小官尚且富得流油,更別說有了臨安皇權特批兵甲。

“稟皇主,草民向您討要的三千兵甲,並非有非分之想,而是草民最近研究出的新物品需要大量專業人手看護,若是皇主能夠準允,草民今日便帶皇主親自去瞧瞧”三千兵甲已經趕得上臨安城門巡護人數,李清平是肯定不會答應的,他其實隻需要八百人左右便可以。

“三千兵甲太多,南清皇朝還未有人開過如此先例,倒是你所說的新物品,本皇主想先看看”李清平不見兔子不撒鷹,不拒絕也不同意,到是讓下麵的人有些惶恐了。

百官聽到他們皇主似乎並不想拒絕江淵的提議,一些人外憂內喜,而另一些則是外憂內憂,江淵若真的手中握有三千兵甲,在這臨安成還不橫著走?特別是自己名下有產業的官員更是眉頭緊鎖,江淵的商業頭腦他們本就拍馬難及,若真的再有兵甲為其保駕護航他們還賺個屁的錢財?屆時到了年關沒錢孝敬自己上頭的人,嘿嘿,等死就完事了。

江淵也知道在朝堂上能談成三千兵甲的概率不大,但李清平沒有拒絕便是能談,隻是這地方不應該在朝堂之上,畢竟和九五之尊在朝堂上談成條件的人大多沒有好下場,回了一句皇主下朝草民與您詳細解釋,他就完成了今日早朝來的目的,至於世襲罔替隻能日後再說。

江淵話音剛落,站於右邊的翰林大學士林子濤邁步而出道:“皇主,兵馬之事乃國之重策,豈能私人擁兵,若個個立功之人都提出這種荒唐建議,那這南清皇朝豈不大亂,還請皇主莫要答應”做為清流錚臣的林子濤見多了李清平這避而不談的樣子,做為鐵骨顧錚錚的舍身人,他必須聽到李清平的名言拒絕。

怕啥來啥不是,李清平日常上朝覺得最紮手的除了出門遊曆的太上師就是這個翰林大學士,官不大事超多,一句話不滿他的意,他就砰砰地撞金鑾殿的鎏金大柱以死勸諫,偏偏你還拿這種人沒有辦法,殺了吧有失明君身份,不殺吧自己又得遭罪,造孽啊!

看著台上強顏歡笑的李清平百官默不作聲,唯留翰林大學士砰砰撞鎏金大柱的聲音,江淵見如此情形心中不禁感歎原來魏征等人以死勸諫並不是無故的放矢,怪不得那麽多明君都討厭清流錚臣,撞得砰砰響的大學士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砰砰聲在大殿裏還有種莫名的節奏感!

台上李清平眼看自己的“好臣子”腦門已經出血,隻好極不情願地妥協道:“江淵提議之事不再議論,愛卿快快停下,莫要落下病根”聽到李清平服軟,翰林大學士雙手才放開柱子,然後五體投地大喊道:“皇主聖明!”

本來看戲吃瓜的江大少爺,聽到這話忽然由喜轉悲,翰林大學士找死怎麽還非得掛上自己?眼刀刮了一下抱柱而停的大學士他小聲道:“草了,迂腐古板,當真害人不淺”

地上的大學士久久不起身,李清平也不知他這位好臣子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血液流淌到大殿之中,大學士依舊五體在地,在其一旁的官員見此情形拱手行禮後去攙扶這個人緣不好的錚臣,這一拉才發覺不是大學士不起身,而是已經磕暈。出聲稟報大學士的狀況,台上李清平扶額歎息,伸手招來身邊的張公公讓其將大學士帶下去醫治他又端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