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送貨上門

自動忽略周圍人的怒目和他蕭叔叔的苦笑,江淵撇了撇嘴不在與宋瀚海搭話,他確實想看看宋瀚海是不是真的站自己,楚一一和自己確實有些不清不白難以言說的情愫,但終歸沒有挑明,宋太尉押寶在自己身上他還得警惕幾分,站在最後的江淵閉上嘴以後朝堂便陷入了一陣肅靜,而昨天剛與他交談過的兵部尚書關書培見江淵如此大膽也是被驚得心中暗暗打鼓,祈禱江淵別是個大坑。

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過去,被江淵稱為賴床的李清平訕訕來遲,有了鋥黃龍袍加身李清平貴不可言的氣質更為突出,甩衣袍而坐百官群跪,早朝在頭號大太監的公鴨嗓中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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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匠,您說的人找到了”風風火火跑入鐵匠鋪的老王氣喘籲籲,一手扶腰一邊道,自他們私鑄武器後今天終於找到了杜匠口中的青年。

“可打聽到住處?”雙手拄拐的杜福坐在正堂門口處,呼吸著新鮮空氣,聽聞老王的話後眉目之間稍帶喜悅地問道,院中老王深深吸了一口氣,鬆暢道:“小蛋兒說那人應該在臨安頭牌的聽雨樓,俺也不知道是不是您說的那位?”

拄拐起身,杜福麵帶笑意道:“應該錯不了,聽雨樓那位掌櫃身出江南,生得楚楚動人,家中老父親又是那江南的商賈大家,以那好色貪利小子的脾氣秉性定然是要摻和上一手,說不定人都已經被他拿下嘍”

地地道道的平民百姓老王聽聞前麵這話心中大驚,江南商賈大家在他們眼裏可就是財神爺一般的人物,沒想到杜匠口中的青年這麽大本事,而後麵的話則是讓他嘿嘿一笑,杜匠認識的人如此牛逼轟轟,他說去吹牛逼都有麵子。

這些年他時常在門口打鐵招人,那些俏娘們也見過不少,而聽走過路過的書生時嘴裏嘮叨什麽美人如玉膚若凝脂,得之願舍一年壽的話語,想來說的就是聽雨樓掌櫃般的娘們,像杜匠這種見過大場麵的人都出口誇讚,那定是更不得了,而且小蛋子跟他說這消息之時也描繪了幾句,說什麽長得跟神仙似的姐姐賊俊又排場,他聞之一笑想來也隻有讓杜匠看上眼的公子哥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美嬌娘,想到此處老王微微輕歎,他這輩子是不奢望這種娘們了,能有個滿春院招客般女子長相的做做他妻子他也就知足,像財神爺家的女兒他是想都不敢想。

福伯眼瞎不可觀人其表,自是不知老王心裏想了這麽多,後麵的歎氣就更無從談起拄拐敲地向前他招呼老王道:“去把人都叫來,趕個早兒,把東西裝好,老頭子先上聽雨樓瞧瞧”

老王出神歸來應了一聲說道:“杜匠您如此上街,怕是會被人認出來啊”

“無妨,現在我的這張老臉能認出的人已經屈指可數嘍”伸手摸了摸坑窪的臉和失明的雙目,他繼續向外走去。老王想繼續說點什麽,但終是張了張口沒有出聲轉身進了屋裏開始倒騰。

再次出來,杜匠已經走出後院他出門熄滅爐子後便前去招呼之前的夥計,東西放在他家這麽久,他也是不踏實的緊。

晃眼間,半個時辰已過,杜匠從西街鐵匠鋪子走到了位於北邊些的聽雨樓前,今日聽雨樓依舊沒有營業,門隻開了微微一條縫,杜福持拐敲門,裏麵的映荷聞聲起身。

“老伯,今日聽雨樓不迎客人”開門的映荷聲先於眼,而後看到老人的模樣稍稍驚訝,不過很快便緩回了心神,南清偶有小規模的戰亂,所以近些年缺胳膊斷腿兒的人並不少見,她與自己小姐在江南之時,另外的兩個商賈大家也時常做些挖眼縫嘴的陰毒勾當,眼前這老伯的模樣還談不上無法看的地步,隻是打扮稍微破舊了一些想來也是受傷的退伍將士。

“我找人,不吃飯”杜福老臉滄桑擠出笑容開口解釋,他看不見但憑聲音也感覺得到眼前之人應該是酒樓小廝般的人物,聽聞此話正準備關門的映荷停下了雙手道:“老伯,聽雨樓未營業,也未有人住店,不知老伯要找誰?”

“小姑娘可容我進去說?”杜福老臉褶皺,試圖先進去坐下喝杯水。

“這,這...”映荷聞此站在門口一時間有些兩難,這老伯找個人還賣關子,當他們聽雨樓是收容所的福利機構嗎?但轉念想起自家小姐的叮囑,她還是耐心地繼續解釋道:“老伯,今日聽雨樓不便待客,你若是找人,由我給您查一下以往的住店信息如何?”門口杜福聽聞這話臉上掛著笑容,不點頭也不搖頭。到底是江南名聲最好的是商賈之家,待人還算客氣,放在其他兩家的旗下像他這種糟老頭子早就被拍在門外了。

映荷站在門內看著古怪短衫老頭,短衫老頭則是麵帶笑意的對著門內,一時間氣氛有些曖昧兩人正僵持不下,後方傳來的一道:“怎麽啦”打斷了想拍門而去的映荷。

將老人晾在門外,映荷從門內離開迎上從樓上下來的小姐。小姐,門外有一古怪瞎眼老伯前來找人,怎麽都說不通,非要進來”映荷小嘴氣的鼓鼓的滿是抱怨。

“你這丫頭,什麽都沒問清就這般模樣”張詩雨有些調笑的點了點映荷的腦門然後繼續道:“帶我去看看”

“老伯,您先裏麵請”張詩雨來到門前,瞄了一眼映荷口中的古怪老頭,直接將其請入了聽雨樓內,惹得一旁的映荷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門外杜福聽聞不一樣的聲色心中猜測東家來了然後持拐敲地道:“聽雨樓的東家比起看門的掌櫃的要有眼色多了”

“老伯說笑了,您先請進”張詩雨莞爾一笑,這老伯雖說衣衫破舊,雙目失明但在談吐之中毫不露怯,他不認為聽雨樓的招牌背景臨安會有人不知,眼前老伯如此淡定想來也是曾見過世麵的人,老伯進門,映荷極為不情願地在張詩雨的目光下為杜福引路,作為掌櫃的張詩雨則是抬起蔥蔥玉手將門關上,而後一同來到了大堂的八仙桌。

三人落座,瞎眼杜福開口第一句也並不是報出找人的姓名,而是憑著感覺將臉朝向張詩雨道:“女娃現今可有婚配?”在其對麵的張詩雨被這句突如其來問題搞得猝不及防,目光驚疑的看向自己的丫鬟,仿佛在說這老伯不是來找人的嗎,怎麽成了撮合婚配的媒人了?映荷看著自己小姐攤了攤手表示不知,她都說了,這老頭很古怪。

“小女子未得婚配”不明不白地開口回答而後便是話鋒一轉:“不知老伯此行到底來找誰?”

自動屏蔽第二句話的杜福意料之中嘴裏道:“未得婚配,好!”而後輕微一頓又道:“女娃現在可有意中人?”

作為大家閨秀張詩雨的態度無疑是極好的,人是她放進來的,自然不便再趕人出去,但前提是這老伯是個正經人,聽雨樓開業期間,一年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開眼的人垂涎她的樣貌前來鬧事,若不是他的叔叔在朝為官恐怕來找事的不止三五,眼前的老伯看其模樣並非權貴之人,張詩雨也不覺得是這老伯對她感興趣,想來是家裏的子女或者是親戚所托而來,一念至此她回答非所問道:“老伯若真來找人將名字留下便可,小女子定會多多留意”言盡於此,張詩雨不信對麵的老伯還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哪是來找人明明是想來查她戶口。

杜福老臉賊厚,聽聞這話並未顯得不好意思,反而在大堂內嚷嚷道:“霍言,小兔崽子哪去了?”到底是從過軍的人,說話的味道顯然不一樣,樓上正在揍孫思樸的霍言聽到下方有些熟悉的聲線停下了高高揚起的拳頭,然後道:“下次再揍你小子”而後開門而出。

‘嘶!’癱坐在地上的孫思樸輕輕碰了碰紅腫的臉頰倒吸了一口涼氣,望著離去的霍言背影他嘀咕道:“不就是實話實說了嗎,男人以後都會有的......”

自三樓快速下來的霍言,一眼就瞥見了坐著的短衫老頭,看著熟悉的背影他快步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老伯的肩膀道:“福伯,真的是您啊,啥時候來的怎麽不給打個招呼?”突然變的熱情的霍言讓張詩雨和映荷目瞪口呆,她兩記得霍言平時不怎麽愛說話的,怎麽見了這古怪老頭如此興奮?

“你這小子,沒大沒小”杜福麵帶笑意點了一句霍言,兩人都曾從過軍自是少了許多繁文縟節,說起話來也是輕鬆隨意,若不是為此以江淵的性格怎麽能心甘情願的叫一個瞎眼老頭為老伯?

“老伯,您來找的人是江淵?”依舊輕聲細語,張詩雨此時好像明白了這被稱為福伯的人為何要問她剛才的問題了。

“就是來找那小子”杜福轉過頭來臉上皺紋堆在一起,不過這次看上去是真的高興,並非客氣的假笑,霍言不清楚來龍去脈,插話道:“福伯,你不是在楚州城嗎,怎麽來了臨安?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