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坑
幾人在江淵進入房間後便相互對視,似乎在驚訝江淵怎麽就完好無損地回來了?無一人出聲的後廚略顯尷尬,眼看氣氛不太對勁張詩雨率先反應過來擦了擦手上的黑粉道:“今日蒼靈歸來說你要進宮麵聖,或許很晚才回,我們幾人閑來無事就想做些你之前發明的東西,可是搗鼓了半天也沒做出幾份”說到後邊,一向如白天鵝的張詩雨竟有些不好意的沁紅了臉,後方的三人也是低頭的低頭,扣手的扣手。
看著個個不會說謊的四人,江淵罕見地露出了感動的笑容,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幾人在幹什麽,但他心裏清楚,拉起張詩雨黑乎乎的小手他笑罵道:“就你們幾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還做火藥呢,就不怕把人做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做這個要去謀反”
“特別是你霍言,你不知道這玩意多危險嗎,帶著他們幾人一起做我看你以後是不想再吃雞兒了啊?趕緊把東西收起來回去睡覺”拉著張詩雨的小手先行出廚房,他嘴角帶著笑意。有這樣的一眾人在自己身邊,他有何不知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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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白,太陽還未出山,一宿沒睡的江淵早早出了聽雨樓,四月中的溫度已經可以少一件內襯,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江淵走去午門。
稀稀落落的官員不斷到來,一旁蹲在掖門旁打瞌睡的江淵也無聊開始認起了來到的官兒,一年多前他被貶黜為民後便忘記朝中諸多大臣的樣貌,再加上穿越後的記憶碎片化了一部分,導致他對現在朝中百官的印象更加模糊,除去像潑婦般和他對罵的右相,他還真沒記住幾個人,惺忪睡眼吃力張開他嘴裏嘀嘀咕咕道:“這個是禮部尚書,這個是戶部,那個是祭酒,那個是.....”
候朝的人不斷增加,江淵看的眼花繚亂不一會就給看亂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他繼續道:“也不知道李清平是怎麽記住這麽多人的?”
百官逐漸到齊,左相右相與假一把手的宋瀚海來到意味著早朝即將開始,身攜北境述職文件的江淵這次站在了左邊,其實他站哪邊都一樣,但秦老匹夫今日好像並未看見他一般自顧自的揣手而立,少了這個樂子之後,他就想來武官這邊混混熱鬧,說是熱鬧其實也就那麽回事,畢竟武官比起文官的一半還不到。
插隊擠到宋太尉之後,江淵默默地聽著周圍人的小聲嘀咕和右邊文官的怒目斥責小聲道:“不就是個位兒嗎?怎麽還急眼了”正搖頭覺得這些人太過形式主義的時候,前麵的宋瀚海忽然回頭輕言道:“你小子上次入朝走在左相之後,當日早朝過罷可是有不少文官彈劾與你,這進門順序乃是按各官階大小以及手握權利多少而定,雖未明言寫入南清律法,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年你父親溫良謙恭居於左側,也才第二入門,現在你如此行徑,恐怕是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而且皇主若是有心,這件事還能做個大文章呐”
宋太尉不說老奸巨猾也是在朝中摸爬滾打了十來年,自是了解右邊的這群刻薄書生,說的話也中規中矩,南清的文官大多為世家子弟自然天生優越感十足,看起不大字不識的武將,有愛屋及烏自然少不了恨屋及烏,他的老爹生前牛逼轟轟,朝堂之上敢彈劾之人屈指可數,就連那右相當時也隻能避其鋒芒,現在他的老爹沒了,那些文官肯定要出口惡氣,畢竟父債子償不是,他江淵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堵住悠悠眾口。
“這群文官不過仗著皇主的重文囂張,一個個的世家門閥真說論其學問,或許還不如那窮極一生隻為尋得一個好門閥庇佑的窮酸書生呢”江淵對門閥世家本就討厭至極,單單是穿越之前讀書之時都是恨之入骨,更別說見到廬山麵目了,邁著步子他極為不屑的與宋太尉訴說。
“你小子看的明白,咱們皇主自然也明白,但是那並沒有用,雖說現在藩王盡除,少了割據之憂,可那些世家門閥,名門望族與之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滅藩王容易,殺個領頭的便是,但若是想要推倒這些延續傳承了數十上百年的世家,那可比北境從將難的多,不然你小子以為李家打下來的江山能讓出這麽多給一些外姓的亂臣賊子?皇主對此研究了十年依舊束手無策,你小子若真有心就把你口中的窮酸書生給端進朝堂,讓這些整天鼻孔朝天的文臣看看,武將的治國本事並不比他們差,再或者說你小子成為下一個鎮北侯壓他們一頭也行”宋瀚海回頭再次看向江淵,眼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每日上朝看文官的嘴臉都莫名的煩躁,整日小嘴叭叭講全是紙上談兵瞎扯淡。
被宋太尉話驚到的江淵猛地一愣暗道這可不興說啊,然後便伸出雙手擺了擺道:“太尉抬舉小子了,我哪有那本事,還是交給真正有能耐的人才行”
“嘿嘿”詭秘一笑的宋瀚海不再多言扭過頭去繼續看路,其後的江淵被這一笑整得渾身一抖,談話間時間悄然,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金鑾殿的正下方,雲龍浮雕映著日出格外威武莊嚴,金碧輝煌的大殿也是格外氣派,隻見過兩遍的江淵不禁多看了幾眼,真排場,就是不知道硌腳不硌,抬起腳步邁上白玉石階,他一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古代那麽多想謀權篡位的人,真的有那麽一瞬間他都想取而代之了。
台階到頂,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便出現在眼前,按照江淵上輩子書法入門的水平來看,這字寫的一般,砸了咂嘴,他邁步進金鑾殿,似乎是門口的額金甲衛看到了這個大不敬的小動作,在江淵走至身邊時,左邊的金甲衛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滿是警告意味。見金甲衛看自己不爽江淵更是來勁,擦肩而過之時嘴裏再次發出聲響:“嘖..”
入金鑾殿,李清平還未來,百官自覺的左武右文依次而站,因為身無官職江淵不情願的站在了最後邊。
半柱香後,殿內依舊落針可聞,等的有些嘴癢的江淵出聲詢問道:“宋太尉,皇主還早朝還賴床?”
來到金鑾殿內的江淵想起上次被堵門口的場景一陣不爽,跨了七八人與最前方的宋瀚海說話,前方的宋太尉聞言一陣腿軟,回頭報以威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未吭聲。這小子是生怕自己不跟他一條心,江淵膽大包天敢和他們皇主掰頭,但是他不行啊,若真出聲言語被有心人惦記上,扣他一頂蔑視皇權的帽子少不了他好果子吃,而且這小子的行事風格實在太離譜了,他現在有些後悔這麽早押寶,若江淵是個大坑,那他可就得不償失.失.失了。
自動忽略周圍人的怒目和他蕭叔叔的苦笑,江淵撇了撇嘴不在與宋瀚海搭話,他確實想看看宋瀚海是不是真的站自己,楚一一和自己確實有些不清不白難以言說的情愫,但終歸沒有挑明,宋太尉押寶在自己身上他還得警惕幾分,站在最後的江淵閉上嘴以後朝堂便陷入了一陣肅靜,而昨天剛與他交談過的兵部尚書關書培見江淵如此大膽也是被驚得心中暗暗打鼓,祈禱江淵別是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