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得我心

“得嘞,少爺”霍言一陣風卷殘雲,那速度看的江淵咂舌,而且霍言吃雞兒竟然連骨頭都不吐,這牙口不去啃啤酒瓶子真是可惜了。

...

“小姐,事情就是這樣,這是那位公子手寫的菜譜”聽雨樓掌櫃此時正在三樓的包廂之中向一個坐著的女子匯報著什麽。

看著眼前飄逸俊秀的行楷,女子發出溫柔的聲音:“那位公子現在走了沒?”

“回小姐,現在應該還沒走”

樓下

“走吧”看著已經被橫掃一空的白斬雞,江淵叫上霍言,生怕一會他把盤子舔了。

還沒出門,後方突然傳來一道動聽的聲音:“公子留步”

都說聞聲識人,這聲音如空穀澗泉潺潺流動,比起花澤也不惶多讓啊,不用想,肯定是個大美人,江淵停下腳步回頭:“啊這!”入眼就直接驚到了江淵,不得不說,這女子簡直長到我心坎...啊呸,長到了江淵心坎上了。

一身淡青色長裙,明眸皓齒,淺眉如黛,加上溫婉的麵容和婀娜的身材宛若從畫中走出來一般,看到張詩雨的那一刻,江淵承認他愣神了,這也不怪他啊,畢竟男人本色!

“少爺,少爺,你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霍言拽著江淵的衣角小聲提醒

“咳咳”江淵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忙咳嗽兩聲緩解尷尬:“不知這位姑娘可是有事?”

看著眼前剛才還一副色眯眯模樣的麵具男子,此時卻換上了一副超級正經的樣子,張詩雨微微一愣,隨後委身一禮:“這位公子,聽我家掌櫃說公子寫的一手好字,而且對於做菜方麵有獨特的見解,不知可否請公子上樓一敘?”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江淵微微抱拳,毫不推辭。

“公子請”張詩雨向後微微退了一步,讓開了路,江淵邁開步子,帶著霍言朝樓上走去,而這一幕也讓吃飯眾人皆是看了過來,直至四人消失在一樓,下方吃飯的眾人才緩緩的開始議論。

聽雨樓作為京城的頭牌,能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即使是秦家的公子前來也沒見有這待遇,可偏偏一襲布衣的麵具男子獲得了這份殊榮,不禁讓眾食客有些眼紅。

“這年輕人是誰啊,能讓清婉姑娘親自下樓迎接”

“不知道,不過看他模樣應該不是大戶人家,京城之中也從未見過此人”

與此同時,另外一桌上的三人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嶽大哥,剛才那小子怎麽有點眼熟啊”一襲白衣的狄青看著消失在一樓的江淵,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確實有些眼熟,不過那人戴著麵具,一時不好分辨,”嶽風放下手中的杯子跟著說道

“管他是誰呢,到時候和秦難那廝打起來之後,自然就能知道這小子是誰了”一旁的邱聞道緊閉雙眼,押了一口茶說道

“說的也是,不管他們了,如今局勢險峻,想出辦法才是正事”嶽風拋去心中疑惑,不在多想。

...

“公子請坐”來到包廂的江淵進門就嗅到了一股清香,接著便觀望了一番,綠植,吊簾,茶具,熏香,南方風格,這姑娘應該不是京城人。

看著打量布置的江淵,張詩雨輕輕出聲:“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姑娘喊我鬆月便可”江淵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平淡的說道

“小女子姓張名詩雨,字清婉,公子若不介意喊我清婉便好”

看著眼前的漂亮妹妹,江淵才不想在這打太極:“清婉姑娘請在下前來該不會就是問個名字吧?”

張詩雨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這鬆月公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直抒胸臆:“公子還真是性情”

“清婉請公子前來,是想問公子所寫的菜譜是否還有其他種類?”張詩雨一臉希冀的看著江淵,這誰抗的住啊。

“清婉姑娘若是喜歡,我便再送姑娘幾十上百份”江淵一點不顧掌櫃那嫌棄的表情

張詩雨也是有些不相信“公子說笑了,若是沒有,就當是小女子叨擾了”

“就知道你不信”江淵一副猜到了的樣子

“掌櫃的,把紙筆取來”江淵對著一臉嫌棄的掌櫃說道,誰知掌櫃的都不搭理他,這讓江淵有些尷尬,掌櫃的就以為眼前的鬆月公子在說謊,畢竟見了他家小姐的男的沒有幾個不吹牛的。

“映荷,去取紙筆給鬆月公子”張詩雨也不知眼前這鬆月公子說的話是真是假,畢竟把人家請過來了,如此對待若傳了出去,恐怕對他們聽雨樓影響不好。

“是,小姐”掌櫃微微一禮,出了房間

“映荷,好意境”江淵聽到掌櫃的名字忍不住誇了一句

“哦,鬆月公子還懂詩詞?”張詩雨有些驚訝的看著江淵

“略懂一些罷了,上不得台麵”江淵擺擺手謙虛了一句。

南清皇朝每年都會有許多場鬥詩大賽,拔的頭籌的人,據說可以直接麵見聖人,這也讓文人風在南清越來越盛行,沒辦法,誰讓當今皇主好這一口呢,就說臨近的上巳節,本來是個祭祀節日,卻也加入了作詩這一項目,相對於前些年的武重文輕,現在的南清則是文人當道。

“公子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剛才還很謙虛,怎麽一轉眼就這麽自大張詩雨也是心中輕視

“不知鬆月公子可否說一說映荷此名有何意境”她對眼前的鬆月公子並沒報多大希望,畢竟南清皇朝有名的年輕文人她大多都見過,而眼前這位,是聽都沒聽說的過呢。

“既如此,那某便獻獻醜,吟上兩句”

起身離開座位,江淵在房間裏踱步,一步,兩步,三步...八步

“畢竟“江南”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原文是西湖》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一詩背完,江淵盯者走神的張詩雨

“清婉姑娘覺得如何?”

“公子當真神人”張詩雨沒想到眼前這帶著醜醜麵具之人,不但寫的一手好字,竟還有這等才華,映荷這名字是她改的,當時身在江南六月賞荷,她一時興起,取了此名給現在的掌櫃。

“清婉姑娘謬讚”江淵哪敢心安理得接受誇獎,畢竟他這詩不是自己作的,此時在心裏他正和楊萬裏先生瘋狂道歉,楊先生莫怪,楊先生莫怪。

“鬆月公子的性格當真有趣”張詩雨掩麵微笑,這眼前的人,時而張揚,時而謙虛不同常人如此刻板。

映荷走到門口,聽到自家小姐的笑聲,心中對江淵的感覺又下了一層,本來她還覺得江淵是個君子,直到小姐露麵她才看出來,世上男人都一個模樣。

“小姐,紙筆取來了”推門而入的映荷將紙筆放在桌子上,退到了一邊,但眼神卻一直盯著江淵。

江淵懶得理會映荷的目光,隻當自己是太帥了的緣故。

將桌上的紙撫平,手持毛筆,江淵筆走龍蛇,俊秀飄逸的行楷也隨即躍然紙上:“炒銀枝兒、八寶榛子醬、黃魚鍋子、鹹菜燜豬肉,詩禮銀杏,一卵孵雙鳳,八仙過海鬧羅漢.......”

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江淵一口氣寫了三十二道菜譜,寫完之後他並未收筆,而是又拿了一張白紙,在上麵用稍大一些的行楷寫到:初見清婉姑娘,如遇仙子謫凡,鬆月不才,有感而發:清婉姑娘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