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一張白紙,被江淵寫的滿滿當當,收起毛筆,審視一番自己的字,他暗暗點頭還好當時學藝術學的是書法,不然現在必然呲花了,將這張放在最後,他將一遝寫好的菜譜遞給了對麵的張詩雨。

“清婉姑娘,在下一會還有要事,此三十二道菜譜,與這一番小序,就當做你我的相識之禮,贈予姑娘,鬆月告辭”

江淵起身微微一禮,伸手打斷了想繼續說話的張詩雨,然後朝門口走出。

霍言全程都是懵圈狀態,他家少爺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記得之前他家少爺不會作詩啊,去書院學習也就學了個寫字什麽的,怎麽今天跟嗑藥了似的。

懵圈的出了聽雨樓,霍言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少爺,咱是不是忘了拿錢了?”

“拿錢?拿什麽錢?我說了是贈人家的”

“少爺,那可是三十二張啊”霍言哭喪著臉說道:“一張五百兩,三十二張那可是,三七二十八,三五一十九..那可是很多兩銀子啊!”

“霍言,你知道什麽叫隱形投資嗎?”江淵才知道這家夥算數都算不明白

霍言搖了搖頭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少爺,你確定你不是看上人家了,想留個種子?我記得我當時吃了隻雞兒可是被你追著打了半個時辰啊”江淵邁開步子朝蕭府方向走去,不理胡言亂語的霍言,這家夥總是瞎說大實話。

“小姐,這...”映荷看著留下的菜譜,一臉錯愕

“無妨,吩咐下去,以後但凡鬆月公子來了聽雨樓,一律免費,三樓那最後一間也留給鬆月公子”

“是,小姐”映荷委身行禮,退出了房間

看著手中第三十三章白紙,張詩雨讀了起來:“翩如驚鴻,婉若遊龍.....柔情綽態,媚於語言..這鬆月公子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將白紙折好收入袖中,張詩雨準備去見個人。

.....

臨安城作為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自從皇主定都以來,臨安越來越繁華,東市西市被設為各大商販的聚集之地,北邊則是駐紮的天子六衛,至於南邊角落,多是男人都愛去的好地方。聽雨樓位於東市之中,而蕭府則是相對靠南一點,與鎮北侯府相差的倒是不遠。

臨安城中不時會有士兵巡邏,防止鬧事,江淵每每看到有馬車經過,都會停下瞄上兩眼,畢竟能在城中坐馬車的,起碼也的是四品官兒家的人。

“霍言,之前我父親是不是在城中也是坐馬車?”江淵看著眼前又過去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回頭看向霍言。

“少爺,老爺除了回京之時騎馬而歸,其他時候在京城都是徒步的”

“我這老爹還真是不會享福”江淵搖了搖頭

“少爺,你腦子沒事吧”霍言盯者江淵眼神不斷確認

“霍言,你找打是不是?”江淵擼起袖子就想幹架,這一天天的給霍言慣得,都敢踩著自家少爺的臉玩了!

“先別動手!”霍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趕忙出聲:“少爺,你真的不記得了?”

搖了搖頭,“記得什麽?”江淵確實不記得。

霍言看著自家少爺好像真的是忘了,於是開始出口講述:“侯爺之所以不騎馬,是因為你把太尉的兒子給揍了。”

“嗯?先不說我揍過沒有,即使我揍了,這和我那老爹不坐馬車有什麽關係?”江淵覺得這兩件事不說毫無關係吧,那真是一點邊都不沾啊。

“少爺,你十七歲隨父親出征前,宋太尉家的小兒子當時在街上騎馬,不小心撞倒了路上小販的攤子,然後就被少爺你看到了,接著你就把人家打了一頓,而且少爺你還放出豪言壯語說以後再見到他在城中騎馬,見一次打一次”

“還有這事兒?我怎麽不記得?我這麽勇的嗎?三公的兒子我都打?”江淵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為啥自己沒印象。

“不僅如此,嶽老將軍家的兒子嶽風也被你揍過,還有白大夫家的,孫刺史家的......”霍言一口氣說了十幾個,才堪堪停下,而且看樣子還沒說完。

“我擦,霍言,我不是沒怎麽在京都呆過嗎,怎麽會打了這麽多人?”江淵腦袋裏完不記得他打了這麽多,上到三公之子,下到五品外官,他是挨個把人家的孩子揍了個遍啊,這要是去朝中還不得被生吞活剝了。

“三天,少爺,你三天打了這麽多人,不然侯爺也不會在沒戰事的時候還在北境呆著”霍言說起這事也是一陣頭大,出征前三天侯爺放少爺出門,誰知道短短三天,他家少爺將京城出門的官家子弟揍了大半。

說道這兒,江淵稍稍想起來了一些,但是他記得這件事好像沒後續:“我打了這麽多人,這事就這麽完了?”江淵不覺得這些人會吃這個虧,雖說自己的老爹是鎮北侯,但是群臣一起參上他一本,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那還不是看在侯爺的麵子上皇主將奏折都壓了下來,閉口不提此事,不然侯爺走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麽多人要求遣散鎮北侯府了....”霍言說著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江淵聽著霍言越來越小的聲音,拳頭逐漸攥緊,“這些家夥,不就是揍了你們的兒子嗎,居然還記仇!”

看來得挑個時間讓霍言好好給自己講講這京城之事了,有許多事他都記不清了,到時候分不清敵我可就搞笑了。

“霍言,你知不知道京城之中生前與我父親關係比較好的人?”

“除了蕭大人,鎮軍大將軍與侯爺關係還不錯,至於其他的,恐怕是沒有了....”聽聞這話,江淵拍了拍腦殼兒,得,萬事還是得靠自己啊,幸虧老天還給他留了個霍言,不然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到了南邊街道附近。

“還是這麽熱鬧”霍言看著來往的人群和街邊的店鋪感慨了一聲

“是啊”看著眼前的木門,老巷,街邊小販,江淵停下了腳步,一股回憶湧上了腦海。

“少爺,怎麽不走了”霍言看著怔怔出神的江淵,喊了一聲

“沒事,想起了點事情”

“再往南一些就是之前的鎮北侯府了吧”江淵收神,看向通往正路的方向。

“恩,不過鎮北侯府的匾額已經被摘了,現在就隻剩下了個空府,當今皇主還念著點舊情沒有將此地封賞出去,如今一年過去,也不知破敗成什麽樣子了”霍言提起此事難掩其語中的悲傷。

“霍言,相信少爺嗎?”江淵默默的看了一眼鎮北侯府的方向,回頭目光堅定的看向霍言

“相信”霍言在這兩個月來見證了自己少爺的變化,他心裏清楚,他家少爺胸中有鴻鵠之誌。

“哈哈哈,相信就好,走吧,先把眼前的事情忙完”江淵心裏暗暗下定決心“為父親平反後,定要重新掛上鎮北侯府的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