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赫連雲正的秘密

陣法一道雖不是主流,但不容小覷。

若說銘師和藥師以輔助為主,很難單獨對戰,但是強大的陣師卻可以正麵對戰。隻是陣師較為稀少,且多為大宗派和世家所供奉,世人對其了解更少。

所以經過赫連雲正一番講解,沈言才對這陣法一道真正有所了解。

陣法以五行之氣為本源,分為金木水火土五大類,陣師借助靈圖和自身感應之氣構建大陣,至於具體形態或者攻守之勢多與陣師本人有所鏈接。

“我十二歲武丹覺醒之日便感應到滄水之氣,十六歲便可勾畫五品水陣,今年二十八歲,已是陣侯境。”

赫連雲正以扇引氣,隻見一股清泉汩汩像他飛來,狀似銀龍,瞬息間便形成一座水陣將兩人包裹在其中“沈默兄弟可以攻擊試試。”

沈默打量了一下水壁,並未用白虎刀,而是取出沉暮刀,奮力一劈。

沈言此時雖然仍是武侯境初階,卻因天地金剛體和白虎刀的加持,連對上老牌武侯境都可以一戰,所以他並未使出全力。

饒是如此,此時沉暮刀的刀勢也有了幾分駭人的淩氣。

那一刀卻好似劈在一團漿糊上,軟乎乎的沒什麽威勢。

沈言拔出背後的白虎刀,又劈了過去,這次倒是砍出一條縫隙,沒想到瞬息間便又複原,沈言不由得一驚,他雖沒用刀技,但是自獲得白虎刀以來是無堅不摧無法不破的,眼下竟被一層水壁阻滯。

“一個普普通通的五品水陣便有如此強的防禦效果?”

聽到沈言的話,饒是赫連雲正的好脾氣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五品陣法並不是隨處可見,我修陣四年日夜不輟方可掌握,在這兩儀閣還未有比我掌握速度更快的人。且陣法強度與陣師感應之氣有關,我這滄水之氣乃是上品,少之又少……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驅動陣法還需大量的晶石為基礎,所以我才趕去那黑霧嶺。”

沈言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好在不是五品陣師遍地可循,否則他真要棄武去修陣法了。

“這水陣最強的並不是防禦,而是恢複,沈默兄弟可以試試你的肉體恢複速度。”赫連雲正一臉笑意,竟從乾坤袋取出一把漂亮的小匕首,向著沈言胳膊上劃去。

那匕首似是被大火所烤,微微發出紅光,沈言的手臂卻毫發未損。

“沈默小兄弟肉體了得。”

赫連雲正微驚訝,然後笑嘻嘻換了一柄泛著寒光的小刀,那刀身青光繚繞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還怕不保險,捏了個法絕小刀尖竟然凝出一道小小的陣法。

這次小刀落下,霎時沈言隔壁便出現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如注。

“抱歉抱歉。”

沈言無語。

怎麽都覺得赫連雲正是在報複他說五品水陣普普通通。

然而不過兩息功夫,沈言胳膊上的傷口已經愈合。

赫連雲正撤去法陣,看沈言一臉驚異得摸著自己的胳膊,解釋道:“這也有你肉身強悍的緣故,若是普通人可能這種傷勢要恢複半盞茶的功夫。”

沈言盯著赫連雲正兩眼放光,這水陣可攻可守還能加快修複,屬實是個好寶貝,若是與人對戰能有個水係陣師在身旁,沈言覺得他可以和武侯境大成階,不,武王境一較高低!

被沈言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赫連雲正後脊背發涼,以扇子遮住下半張臉警惕道“”“沈默兄弟你想幹什麽?”

他絲毫不懷疑沈言想把他打暈抗走,畢竟直接戰力他比沈言還是弱一些。

沈言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訕笑道:“不知赫連兄有妹妹嗎?”

……………

在見到赫連雲正抱著一罐酥酪吃得香甜的七歲妹妹後,沈言終於放棄了這個打算。

“小子,你可以修習陣道的。”

“選擇了武道還能再修陣道?”沈言聽到神海中黑衣沈言的話,十分驚訝。

天合大陸分為武、陣、銘、藥四道,從未聽說過可以兼修。

“自然可以,逆體好處無窮,日後你就知道。”

既如此,他自己也對陣道頗感興趣,沈言便和赫連雲正表示自己想要學習的意思。

赫連雲正頗為驚訝,打量了沈言半晌,疑惑道:“沈兄不是修武了麽?”

尋常人隻可選其一修習,主要是武丹的限製,且一般人天賦所在總是集中於一道,沈言紀輕輕便已是武侯境,恐怕在整個大朔國也算是亮眼。

沈言搪塞了一番隻說自己感興趣,赫連雲正卻眼珠一轉,掏出個玉片道:“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感應之術,喚作氣吞天地,雖然隻是殘卷,但乃是我兩儀閣傳世之寶,這感應之術至關重要是陣道地基礎。”

“可惜沈兄弟隻是略感興趣,否則雲正必不會藏私。”

沈言微微一笑,坐在一旁凸起的岩石上,直視著赫連雲正開口:“赫連閣主不妨直言。”

天下哪有平白無故好事送上門,等價交換才是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

他不是魯莽之人,餡餅砸到頭上,先看吃不吃得下。

···

赫連雲正抱著懷中的幼妹,抬手隔出一片空間,正色道:“實不相瞞,我想請沈兄弟在年後的兩儀戰上替我出一份力。這半年我願傾力培養,絕不藏私。”

沈言蹙眉:“兩儀閣弟子這麽多,赫連閣主為何選中我?”

“兩儀戰本是兩儀閣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閣內切磋,東院西院的一年、十年、百年修者中各出一名比拚,三局兩勝。”

赫連雲正緩緩道來,因為赫連雲正和赫連餘風閣主之爭懸而未決,故今年改為二人各派三名修者對決。

“其餘兩局我與赫連餘風五五開,但是一年修者中最強的伍川乃是赫連餘風的外甥,此局若無人相助,我乃是必輸。”

赫連雲正眸中浮現一絲晦暗,細長的雙手死死捏著扇子,扇骨發出咯吱一聲:“赫連餘風本是我小叔,竟謀奪我父親的閣主之位設計毒害我們父子,我被幾位長老相助撿回一條性命,隻是父親他……”

沈言看著他發紅的雙眼,默默不語。

此時那坐在赫連雲正懷中的赫連雲傾也低著頭,漂亮的大眼睛中滿是淚光,卻咬著牙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她雖然年幼不是十分了解發生了什麽,卻與父母兄長血脈相連,自有一番感應。

赫連雲正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斷斷續續:“母親……母親也被他奪去囚禁……眼下礙於我的勢力和幾位長老支持暫時不敢下手……若我丟了閣主之位隻怕母親也會淪為禁臠。”

沈言雙拳倏地捏緊,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這赫連餘風殺兄奪嫂天理難容,娘親更是他的禁忌。

他雖不是愛管閑事之人,隻是娘親之死乃是他最大遺憾,他實在不能坐視不理。

沈言神情鬆動,拍了拍赫連雲正的肩膀,從他手中取過玉片。

“你放心,有我在,必不會讓你娘受辱。”

赫連雲正鬆了一口氣,沒有多言,揮手撤去屏障,帶著沈言向弟子房走去。

此時的他搖著扇子,臉上又恢複了溫和如春風,和來往的人打著招呼。

隻是眼角的一絲微紅,才提醒著方才的哀痛,他何嚐不是在賭。本來救下沈言隻是為了那皇極晶脈心的下落,赫連雲正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或許會有轉機。

沒料到他竟能雙修武陣的秘法,以他的天資才有幾分與伍川相抗衡的可能性。

赫連雲傾也知道沈言是在幫自家哥哥,親昵的拉著沈言的手,笑嘻嘻要從腰間的口袋給他取糖吃。

他們兄妹二人沒有退路,也絕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