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武與陣的區別
沈言被赫連雲正安排到一個較為偏僻的弟子住所，倒也沒有太過隱蔽，這兩儀閣勢力混雜藏也藏不住，人人都知道赫連雲正拉來一個從未修習過陣道的毛頭小子培養。
赫連雲正對議論恍若不知，沈言更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房內修習氣吞天地法，大半個月片刻都沒有放鬆，不間斷地感應著五行之氣，磨煉自己的武丹。
間隙時間就嚐試將嗜日刀法第一重和更多刀技結合，刀法乃是修煉刀勢，若能配合刀技便不僅僅有驚鴻現這一刀了。
赫連雲傾沒事幹便跑來沈言的小屋，也不吵鬧，坐在一邊靜靜看他修習。
隻是這丫頭甚愛吃甜食，赫連雲正也寵愛她總是變著花樣給她準備，今日是奶酪果子冰，明日是蜜三酥，後天又有如意芸豆糕。
偏她很愛給沈言分享，不喜甜的沈言苦不堪言。
有個小丫頭倒也緩解了修習的苦悶，時不時還能有些稚嫩的見解。
譬如她眼見沈言練刀，嘟囔一句：“沈哥哥的刀握得不穩呢。”
沈言被她的話一驚，天下刀法哪來捷徑，首要可不就是握刀嗎？
自己隻一心想著創刀技，卻忘了最基礎的基本功。否則修習一大堆花裏胡哨的招數，便是地之上的天階武技在手，也是虛有其表。
接下來沈言並沒有繼續修習什麽奧妙的刀法，隻重複著最枯燥乏味的幾個招式，雙手重劈，直刺向前，橫掠斜砍。每日各千次，從不間斷，漸漸沈言可以感覺到一招一式都與從前有著天壤之別。
這刀與人竟能有如此親密的感覺。
讓沈言發愁的是他遲遲沒有感應到五行之氣，月餘過去仍舊觸摸不到門檻，赫連雲正倒是好脾氣，還常常安慰沈言著急不得。
···
沈言越是著急，越覺得好似有一層衝不破的牆壁堵住了他的感知。
難道是武道和陣道的壁障？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氣逐漸轉冷，馬上就要到年關，沈言來在兩儀閣已近三個月。
這日被小雲傾扯了去看雪，沈言拗不過她隻得放下手中的事情陪她同去。
“沈哥哥，你快一點，忘情岩是看雪最最美的地方啦！”
小雲傾一件紅色的織錦鑲狐狸毛鬥篷，在雪地裏跌跌撞撞跑兩步絆一步。
沈言一席烏金雲繡長袍跟在她身後，衣服質地算不得上乘，但他氣質飄逸出眾，一時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這沈默倒是十分俊逸呢。”
“那你可是看走眼了，此人真是虛有其表，到現在也沒感悟到五行本源之氣呢。”
“那閣主豈不是押錯寶了？！”
“他對上伍川乃是必輸，還不如咱們王大哥呢。”
麵對一路上眾人的紛紛議論，沈言充耳不聞。
無法控製他人的非議，但卻可以掌握自己的本心，修煉一道，自洽和自信尤為重要。
無論是何困境，沈言總有一份相信自己的心。
···
很快便到了忘情岩，此處乃是兩儀山後山一處絕壁，居高臨下，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蒼茫白雪皚皚，好似水墨畫一般雲霧與白雪繚繞，恍若天上人間。
赫連雲正雙手抱在胸前，默默望著遠方，肩頭已鋪滿了一層雪花。
沈言與他並肩而立，良久不出聲。
“大雪至，萬物藏。”赫連雲正語氣中隱約有幾分頹喪，這段時間他日日盼著可以有好消息傳來，距離兩儀戰不到三個月了，難免會有些灰心。
沈言卻笑了笑，接過雲傾遞來的一顆冰糖山楂球，對著懸崖放聲道“暮歸雪落滿地，人間煙火不息。”
果然遠處幾縷嫋嫋的炊煙蜿蜒緩升，可不就是人間煙火。
，被沈言話語中的豁達之意所開解，赫連雲正也笑了笑，抱起小雲傾道
“草木枯榮皆乃天定，五行輪回才是人生。”
許多事情越是執著反倒失去了本意，他本就是奮力一搏，閣主一事也不能全靠他人相助。
沈言聞聽，暗暗品味。
五行之道，剛柔相推，變在其中。
他何必拘泥於具體某一氣，正如武丹可裂變，五行之氣也並非具體某一形態，天下萬物有何不可？
仰觀雲氣之變，沈言突覺神海中轟然一道滔天巨浪翻湧，倏地武丹發出耀眼的紫光。
渾身一暖，隻感覺那山上的溫泉，山下的炊火，地底的岩漿都變得清晰可觸，被他體內地火所引動。
壁障已破！
沈言掌心釋出一絲地火，同時一道紫色的火龍出現。
這就是，五行之火！
···
赫連雲傾率先拍起手來，銀鈴般的聲音打破了山穀的平靜：“沈哥哥感應到五行之氣了！”
赫連雲正驚愕異常，他本以為沈言或許是對陣道沒什麽天賦了，卻是三言兩語便感應到了。
他聲音有一絲顫抖“沈兄弟，不知你這火是什麽品階？”
沈言嚐試神魂與那紫色火龍溝通，五行之氣皆有靈。
“上品——龍炙火！”
赫連雲正眸中閃過一絲驚喜，竟然是上品！兩儀閣感應上品之氣的陣師不超過十人，有上品龍炙火做基礎，又多了幾分勝率。
沈言前腳剛回到小屋，後腳就收到赫連雲正送來的三部火係靈圖——一品火風陣、二品焰連天陣、三品魅炎迷陣！
這家夥果然如他所說，絕不藏私傾力相助。
沈言很快便沉浸在陣法的修習中，描摹領會之間越發覺得陣法神奇，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
赫連雲正這三日時不時便來看看此處的情況，隻是都吃了閉門羹，這次終於等到沈言結束修煉，迫不及待問道“如何如何，沈兄弟覺得這陣道與武道之間差別大嗎？”
沈言揉了揉接連幾日酸澀異常的眼睛，點頭道“武陣殊途，可以說是完全不同，武道側重煉氣入體，陣道更強調指引玄氣，需要十分細致。”
赫連雲正心下有些苦澀，若是如此，恐怕這武道天賦也並不能延伸到陣道，這本就是他的一個嚐試罷了，畢竟從前也未曾聽說有人可以武陣雙修的。
這時沈言的聲音飄來。
“整整三日不眠不休，我才勉強可以描出一級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