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眼顯威,解救目標

此刻位於不遠處的篝火處,有三個男人正在一邊唱土歌飲酒,一邊還很愜意地烤著肉。

三個男人仿佛心情都很不錯的樣子,其中一人看起來整體偏精瘦,但雙眸透著一股子精明勁兒。第二個則比較偏肥胖臃腫,反正看著就是感覺不咋太靈光。至於最後一位就完全不同了,此人上半身全是腱子肉,顯然屬於極其彪悍凶猛那一類人。

伴隨著不太著調的歌聲徐徐傳出,這三個男人的麵貌也映入到了王守林一行人的眼裏。

雖然雙方之間相差距離很遠,但在王守林和秦衛山二人眼中卻仿佛沒有差距那般,特別是王守林這位步法追蹤高手,眼神極其明亮不說,就連視力都極好,這夜間偵察自然不在話下。

至於秦衛山曾經在航大警衛連工作過一陣子,有機會跟飛行學員進行招飛檢查。結果這一查是相當驚喜,秦衛山竟然是殲擊機完美的飛行人選,他的雙眼裸視力甚至還超過了一些飛行學員,達到了極其標準的雙眼C字表1.2。至於林念在視力方麵,相距王守林和秦衛山還是有很大距離,她隻可以看到較為模糊的一些小點兒。

王守林聚精會神地細看了篝火那邊數分鍾,最終還是沒發現那位失蹤的攝影師張興銘。

正當王守林陷入沉思之際,一直低姿匍匐的秦衛山卻突然伸出了右指,精準指向篝火旁帳篷上一個懸掛著的模糊身影,壓低聲音開口提醒道:“王隊,您看那邊的帳篷處,依稀可見有一個懸掛的人影,我想那就應該是失蹤的攝影師了!”

王守林一直沒有太過留意那邊,此刻在秦衛山的提醒之下,猛然凝神一看,果真發現了一個微弱模糊的身影,但他一時間還無法精準確認,微弱模糊的身影就是那位失蹤攝影師張興銘。

“你確定那是個人嗎?”震驚從內心一晃而過,王守林側頭認真望著秦衛山發問道。

“我確定。”秦衛山嚴肅地答道,他的視力異於常人,從小到大看到的事物都特別清晰。

“那你視力挺好啊!”王守林說著抬手拍拍秦衛山的肩膀,隨後轉頭看向了遠處的篝火。

恰逢此時此刻,篝火處那三個男人正在閑聊跟喝酒,雖然王守林並聽不清對方聊了什麽內容,但能夠看出來一點,這幫家夥非常開心。那篝火雖然略微昏暗,但藺永清正在專心烤肉,肉上還灑滿了韭菜花,烤肉入嘴之後,既充斥著肉的鮮美,也夾帶了韭菜花的鹹香,雖然他看起來陰晴不定的樣子,但雙眸還顯出了一絲狡黠,可見內心之中相當喜悅。

“野驢,咱們這次算是大功告成呀,那些皮子咋也有個小十斤,等搞回去再賣個好價錢,咱兄弟幾個又能瀟灑快活好一陣子了!”一個體型略微有些肥胖的男子,側頭望著正在撕咬烤肉的藺永清笑道。

“老六,你個欠兒登?現在膽兒肥了哈,居然都敢不喊我五哥了!”藺永清則扭頭望向了於宗源,同時還不忘將口中的肉瘋狂咀嚼,然後直接吞咽到肚子裏,抬手抹掉嘴上的油調侃了一句。

“野驢,現在這攝影師該咋整?”就在這時,一個體型健碩的男子打斷了藺永清和於宗源的對話,他看起來很像是三人組裏的老大。此人的話語剛落,藺永清和於宗源就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了代號為舌頭的初禹陽。

“那家夥看到了我們抓麅子,還悄悄進行了偷拍,要不就按A計劃去處理吧,至於選擇用啥死法,胖子一會兒你去他麵前提出來,讓他自己挑一個吧,咱也算滿足他死前最後一個心願。”藺永清望向初禹陽和於宗源說道。

“妥了,那就這麽整!”初禹陽和於宗源二人異口同聲表示讚同,顯然殺人猶如殺麅子。

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篝火中的火光因為木材快燒完了而逐漸變淡,藺永清填補了幾塊新的幹燥木柴又喝了一小口酒之後,才到一旁的帳篷開始休息了起來,而初禹陽短暫消食過後跟藺永清一樣鑽入帳篷內開始休息。

於宗源則完全不同,他看著自己兩個好大哥進去休息後,慢慢走到了被懸掛在帳篷旁邊的張興銘身旁。此刻的張興銘,臉龐上還有兩道血淋淋的疤痕,他的雙眸微睜,呼吸氣息薄弱,四肢都被牢牢拴到了一根木棍上,渾身上下根本動彈不得,很明顯被野驢和胖子,還有舌頭這三個家夥狠狠折磨過一番。

“臭小子,四哥讓我來問問你,你想要個什麽死法?如果是吊死你覺得咋樣?”於宗源望著張興銘,還很興奮地舔了舔嘴唇,目光好似是在看自己捕獵的獵物那樣,完全沒把麵前的張興銘當人看。

“我可以自己選死法嗎?”張興銘虛弱地睜開了雙眸,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開口反問道。

“自然,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滿足你,給你個痛快沒問題,你下了地獄也別埋怨我們哥幾個,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太倒黴,拍到我們在辦事了!”於宗源衝張興銘擠眉弄眼答道。

“那我選老死。”張興銘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你個小癟三,小爺我還給你臉了不成?”於宗源頓時就火上心頭了,抬手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上去,嘴上還罵罵咧咧道,“老子是讓你選個死法,你還想拿老子開涮,別白扯扒瞎了,要是個帶把的爺們兒就痛快決定,別磨磨唧唧沒點尿性!”

“你還別說,我真有尿了。”張興銘故作聽不懂對方的嘴裏方言,嘴角微微裂開嬉笑道。

沒過片刻,整個帳篷處就響起了一連串的巴掌聲,如果是個普通的牧民,這一連串巴掌下去,估計早就被抽了個暈頭轉向。但張興銘之前有過從軍經曆自然不同,不論對方抽的有多狠,他都會在第一時間轉過頭去,然後輕蔑地盯著對方。

“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扣下來?”於宗源惡狠狠地吼道,但扇巴掌的手從未停止。

大概持續了約莫十分鍾,於宗源的手掌也因過度扇嘴巴而有點紅腫起來,便吐了一口粘稠的唾沫到手上摩擦消腫,而後就把屁股一撅,直接向帳篷內走去,跟已經酣睡的初禹陽藺永清躺到了一起,準備開始休息。

張興銘整張臉腫到像個豬頭一樣,而且意識也開始模糊了,但他始終沒向盜獵者低頭。

幾聲痛苦的沉吟從張興銘喉嚨裏傳出,他正痛苦地掙紮著,但眼下沒任何辦法能夠脫身。

張興銘並非沒有想過逃跑,可顯然那三個盜獵者不是等閑之輩,這捆綁比消防救援繩還要緊,而且還在繩索上布滿了尖刺,他每次扭動都會劃破手臂,野驢每早也會檢查他的手臂,當發現因掙紮形成的鮮血痕跡,就立刻又是一頓猛打。或許是野驢他們刻意折磨,這幾日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也會給他一些食物,讓他保持身體機能運轉。

“你們這一群該死的狼子,等有機會老子一定弄死你們!”張興銘內心惡狠狠地吼了一句,但實則很清楚當下的情況,如果今晚沒有奇跡發生,他將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估計連痕跡都找不著那種。

張興銘不禁想起了自己剛剛滿月的女兒,滿頭白發的老父親,兩行清淚不禁奪眶而出。

這淚水與臉龐的鮮血融合,逐漸化為清澈卻有點渾濁的淡紅色**,慢慢滴落到了地上。

張興銘想起自己曾經的軍旅生涯,想起曾暢想過的未來,而後雙目所見就越來越模糊。

不知過去多久,突然之間,張興銘的耳旁傳來了一聲輕微呼喚,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鐵子,你小點聲,要是沒嗝屁就輕輕嗯一聲,要是嗝屁了你就......”

“衛山,怎麽嘮嗑呢?”另外一道略微渾厚的聲音隨之傳出,很明顯是個中年男人。

耳旁這兩道差異巨大的聲音剛剛響起,張興銘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雷電擊中了,他渾身開始不受控顫抖了起來,努力睜大自己的雙眸,滿臉驚訝之色望向聲源之處,顯然是有奇跡要發生了。

隻見聲源之處,正有三個人保持著低姿匍匐的狀態,緩緩向著他所在的方向前進。

“王隊,我這不看他都蔫吧了,依照慣例問一嘴嗎?”秦衛山一時間有些委屈地說道。

王守林和林念同時翻了一個白眼,但林念也因秦衛山的這種小玩笑,而巧妙化解了心裏頭的緊張。

“同誌,我們是來救你的人。”王守林戰術手語命令秦衛山和林念停下,而後迅速爬到張興銘身旁低聲道。

“你們是什麽人?”張興銘內心很是激動,望著突然出現的救星,用近乎顫抖地聲音問道。

“我們都是警察!”王守林言簡意賅回複道,而後雙手輕輕撐地,慢慢站立起來,這一過程之中,沒有發出絲毫響動。同時,王守林的鼻子也在瘋**動,他還沒忘記五年前那群人身上的氣息,在鎖定了對方的足跡後,內心便已經有了相應猜測,此刻通過氣味分辨的過程之中,臉上的表情亦越來越嚴肅。

五年前那夥人身上的氣息,早就牢牢刻到了王守林的腦海之中,如蛆附骨再也揮之不去。

此刻,這種氣味正順著王守林的鼻腔湧入腦海化為信息,不斷跟他記憶之中的味道重合。

一股滔天的怒氣湧上腦海,王守林強行壓住心裏的怒氣,片刻後望著張興銘道:“小兄弟,你一定要撐住了,千萬別發出聲音,我現在動手給你解繩子。”

張興銘自然點頭答應,而王守林解繩子的辦法也幹脆利落,直接從腰間掏出一柄警刀,開始切割。切割的過程之中,難免會發出一些聲響,為了避免將另外三人給吵醒,王守林手腳並用,將繩子強行繃直固定,而後才進行切割。雖然繃直固定繩子的過程,也會讓王守林的手腳摩擦受傷,但救人心切的他此刻視若無睹。

王守林這個狀態整整持續了十多分鍾之久,張興銘才被從固定的長棍上順利取了下來。

張興銘被解救下的那一瞬間,渾身的血液急速回流,腦海亦一陣眩暈,雙目也開始感覺到了刺痛,他仿佛能夠嗅到空氣中自由的味道,能夠看到遠處的妻女正在向自己招手,激動和熱血湧上全身,他不禁再次流下兩行熱淚,重獲新生的感覺真好。

張興銘被整整捆綁了數日,他的身體機能大幅度下降,雖然王守林用力扶著他,但還是讓他在站立於地麵之上時,產生了小範圍的踉蹌,並且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瓦罐,頓時間一股巨大的聲音回**於叢林之內。

一直提心吊膽的秦衛山和林念兩人對視一眼,知道可能要壞事了,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腰間的槍,並且拉開了保險栓。在聲響過後,叢林內也開始傳出來一些動物的嘶鳴聲,仿佛很不爽就這麽被吵醒了。

王守林的額頭之上分泌出大量汗水,他清楚,如果真是五年前那群盜獵者,隨後將會馬上展開一場惡戰。而罪魁禍首張興銘此刻的激動,也完全變為了後怕和擔憂,他剛剛才被解救,害怕的情緒自然最最多。同時,張興銘也很清楚一點,現在的自己就是麵前三位警察的大累贅。

萬幸動物再度陷入沉睡,整片叢林又陷入死寂,偶爾也隻有帳篷內會傳出的微弱鼾聲。

“這未免太刺激了點兒,差點沒嚇死俺,這張大攝影師可真是不靠盤兒啊!”秦衛山呼出一大口氣,望著天空上微微閃爍的星辰,將腰間的配槍緩緩放入槍套裏,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別說你了,我剛也嚇了一大跳。”林念也笑了笑,雙眸明亮的看向秦衛山,她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吐槽,而覺得秦衛山的性格不好,反而她卻認為,如果有危險,麵前的男子一定會衝到前鋒,這便是他對於秦衛山的看法。

張興銘在地上嚐試走了幾步,但歪歪扭扭且速度極慢,明顯是被捆綁的時間太長所致。

王守林也不惱,在發現對方行動能力受阻後,直接將頭顱放到了對方的腰部,而後微微一抬,將張興銘整個人給扛了起來。雖然張興銘不輕,但王守林的力氣極大,一邊就這麽扛著對方,一邊輕輕向秦衛山和林念走去。

沒過片刻,秦衛山也徹底的看清了張興銘的樣子,隨後麵露震驚。

“俺滴個親娘咧,王隊您可真是神眼呀,這還真是身高一米七六,體重一百五十斤,您分析的個人體貌特征完全正確啊!”秦衛山望著張興銘頗為驚訝地說道,內心對於王守林的敬佩又加深不少。

林念望了望秦衛山的表情,捂著嘴笑了笑,隨後低聲回複道:“王隊厲害的地方,在以後你就知道了,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難不成還有比這更厲害的本事?”秦衛山頗為不解地反問道。

“當然,那你是沒見過王隊隔三十公裏,僅憑一個吸管就逮到了嫌疑犯!”林念回答道。

“這未免也太強了吧,真沒看出來王隊還有這本事!”秦衛山睜大眼睛出言感慨了一句。

“行了,你們倆別浪費時間瞎扯淡了,有什麽話咱們回局裏說去!”王守林的眉毛隨之皺了皺,又回頭看了一眼滿臉震驚的秦衛山和一臉驕傲的林念,丟下這麽一句話之後,便繼續向著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