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心寒

120.心寒

我的船靠近帆船後,我立馬爬到那艘大船上,什麽都來不及顧,第一時間便衝到那些穿著救生衣的人中間。%d7%cf%d3%c4%b8%f3

他們將我舅舅從還海內撈了上來。放平在甲板上,他臉色發青雙目緊閉,不知是生是死。我撲在他身上搖晃了他幾下,伸手在他鼻尖探了探鼻子,發現呼吸非常微弱。

我起身衝到沈世林身邊,一把揪住他衣襟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沈世林!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說完後,轉身便要走,沈世林一把將我後背按住說:“站在一旁看著就好,會有人救他。”

我激動的說:“那是我舅舅!”

他平靜的說:“那是你舅舅又怎樣?你懂救人嗎?”

我沒在掙紮,因為船上有人提著急救箱走向躺在甲板上的舅舅,每個人都有條不紊進行搶救,我站在那兒看了一會,沒過多久,進行壓胸的醫生非常淡定收起搶救的儀器,沒多久我舅舅從甲板上掙紮了起來。我將按住我的沈世林狠狠推開。一把衝到那些人中間。我舅舅醒來後,在人群中四處看了一眼,最終視線定在我身後的沈世林,他從甲板上爬了上來,一把抱住沈世林的腿,他說:“沈總,我活著上來了,我求您放過我們盛東,給我一天活路,以後我一定會感激不盡的。”

看到他仿佛像條狗一般哀求著沈世林,我心內的怒火像是要將自己給吞噬了一般,我怒吼了一句:“舅舅!你何必這樣去求他!你到底懂不懂自尊這兩字怎麽寫?!”

我伸出手便要將他從沈世林腿上拉開,我舅舅忽然像是瘋我一般將扯住他的我狠狠一推,他臉色發青說:“尊嚴算什麽?!尊嚴能夠拯救盛東嗎?尊嚴能夠保住我半輩子心血嗎?紀精微,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像條狗一樣去求別人。誰不想要尊嚴?可現在尊嚴對於我來說狗屁都不如!”

他說完這些話,便再次哀求著沈世林,而沈世林始終像個主宰者一般,居高臨望著這一切像是看一出好戲一般,我衝過去一把抓住他手臂,紅著眼睛說:“好了,笑話也看完了,現在你滿意了吧?看到我們狼狽像條狗一般在你麵前你高興了?”

麵對我抓狂,他隻是輕輕握住我手將我放到一旁,他手剛從我手上離開,我剛想動,便有一個人將我鉗住,我動彈不得。

他看了一眼抱住他腿的舅舅,緩緩蹲在他麵前,目光和他平視,笑著問:“你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談的條件是什麽嗎?”

舅舅急切的說:“我記得,我記得,隻要您放過盛東。”

沈世林非常滿意的笑了笑,說:“把你剛才和我談的條件當麵對你侄女說一遍。”

他聽了沈世林的話,神色有些遲疑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沈世林,明顯有些猶豫。

沈世林淡淡說:“怎麽?不肯說?”

他趕忙回答:“沒有沒有,我說我說。”

他將臉移向我,良久才開口說:“精微,隻要你和沈總在一起十年,沈總說就放過我們盛東。”

沈世林聽了似乎不是很滿意,在一旁漫不經心提醒:“原話好像不是這樣。”

我舅舅滿頭大汗,他想了一會,又開口:“精微,沈總說了,隻要你在他身邊十年,他一定會讓益康和我們重新合作的。”

沈世林眉間已然不悅,他沒有了耐心,對身邊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說:“好像這還不算原話,付博,你說。”

叫付博的男人說:“徐總主動提出,願意將紀小姐賣給沈總十年。”

我冷冷看向我舅舅,他不敢看我,將視線移開,許久,想了想,又看向我說:“精微,這對你,對我,這是最好的辦法,而且你也不虧。”

我說:“舅舅你把我當什麽?”

他說:“這比你去求人的方法好太多,而且和沈總在一起是你的榮幸,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我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隻是有些失望將臉別過,其實我本來不應該對他奢望什麽,現在他手上可以和沈世林談的籌碼隻有我,上一次他不就是利用我和益康合作嗎?這一次隻不過是故技重施。

沈世林嘴角的笑容擴得越大,他略帶嘲諷說:“這就是你一心要幫助的家人?他們可以為了利益把你賣給我,現在有沒有覺得很失望。”

我沒有說話。

甲板上隻有海風聲,有一瞬間誰都沒有說話,我舅舅再次看向沈世林,視線內滿是小心翼翼,他輕聲問:“沈總,您考慮的怎麽樣?”

沈世林來到我麵前:“這就要看你侄女的意思了。”他握住我有些冰涼的手,似乎是想暖熱我,將我的手包裹在他手掌心中,他眼眸含笑問:“怎麽樣,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說:“事到如今沈總還要我說什麽。”

他說:“嗯,你不說也好,那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好了,陪你玩這場遊戲也無妨,隻是事實對於你來說確實有些殘忍。”

我麵無表情說:“我從來沒有覺得殘忍,這樣的事實我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

他聽了,忽然在眾人視線中將我抱在懷中,海風有電點大。我頭發被風吹散糾纏在他胸口,他撫了撫我頭發,半開玩笑說:“怎麽辦,現在的你讓我有些心疼。”

我們下船後,碼頭上隻剩下我和我舅舅,所有人都已經離開,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再管他,正想轉身走,我舅舅一把抓住我手腕說:“精微,這對於我和你都是一筆好買賣!你以為你一家一家製藥廠和別人談,他們真會接收我們的貨嗎?你別太天真了!隻要沈家一天不鬆口,這些製藥廠的人一天就不敢和我們合作,沒有誰會願意得罪沈家的!”

我冷笑說:“所以,我在你眼裏隻是你手中可以賣出的籌碼?舅舅,你真是讓我對你大開眼界。”

他焦急說:“你聽我解釋,和沈總在一起你真的沒有吃虧,他給你的好處會比你這份工作帶來的收入還要豐富,,你為什麽就不聽我勸呢。”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在和他糾纏下去,抱著手中的公文包一身狼狽從這碼頭離開。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後,薑婷看到了我,她立即走上來問:“紀秘書?您舅舅應該沒事吧?”

麵對她這關懷的話,我簡短說:“沒事。”

她說:“昨天沈總確實過分了,徐先生都這麽大年紀了,居然讓被帆船在海裏拖著走了這麽久,會不會……”

我看向薑婷,冷笑說:“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

薑婷頓了頓,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我說:“既然不夠聰明就別在這裏耍小心眼。”

薑婷臉色有些發白,我沒有管她,徑直入了辦公室。

之後我沒在管盛東的事情,我確實已經寒心,當初這麽努力幫盛東度過困境的原因,有一部分是為自己手中的股份,可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是我舅舅,就算我沒有股份在裏麵,我自然也不會置之不理,可現在看來,盛東根本不值得我這樣費心費力去管。

我舅舅大概是也感覺到了我對盛東的倦怠,見我對盛東不上心,比之前更加著急,他打過幾次電話給我,我都直接拒絕,差不多一個星期後,他給我打了及幾時通電話未果後,終於再次發來一條信息給我,他說:“精微,隻要你幫舅舅這最後一次,我願意再次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看了這條信息許久,過了半晌,回了幾個字:“百分之二十。”

這條信息發過去後,手機便沒有動靜,第二早上才收到回複,他說:“成交。”

其實我沒有告訴他,盛東根本不會怎樣,就算最終沒有找到解決辦法沈世林也不會不管,他如果一早就知道我和沈世林早已經有了約定,肯定連殺了我的心都會有。

我沒在坐以待斃,如果能夠自己解決的話,那便皆大歡喜,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不想再被打回原型,

我又開始冥思苦想的為盛東想辦法,可眼看著盛東被這批貨堵的騰不開手,就在這時,有一個人來找我了,而這個人我怎麽都沒想到會與他有交集,這個人居然會是顧宗祠。

那天我正好下班出了公司,剛走了兩步,便有一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我麵前詢問我是不是顧小姐。

我當時以為是公司內的同事,可又覺得對方陌生,不過還是看向對方說了一句:“對,我是。”

那人說:“我是顧先生的助理,是專門來找紀小姐的。”

我疑惑看向他,說:“找我什麽事?”

顧宗祠的助理說:“紀小姐跟我來,就明白了。”他見我眼裏帶著警惕,又補充了一句說:“顧先生說,一定不會讓紀小姐空手而歸的。”

他這句話內話裏有話,我看了顧宗祠的助理一眼,猶豫了一秒,我說:“好,麻煩帶路。”

他直接將我帶到一輛車前,為我將門拉開,他說:“請。”

我提著包的手緊了緊,不過還是彎身上了車。台畝係亡。

顧宗祠的助理將我帶到一處會所內,然後領著我進入一間包間,裏麵很安靜,等我走進去後,才看到顧宗祠現在包間在的陽台上,背對著我,正望著天邊的一處彩霞。

我來到他身後,站了許久,最終開口喚了一句:“顧先生。”

他轉過身看向我,笑著說:“紀小姐,您來了。”

我說:“對。”

他提起桌上一盞白色描金的茶壺問:“紅茶喝的慣嗎?”

我說:“都可以。”

他為我倒了一杯紅茶遞到我麵前,我雙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