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海邊

119海邊

我們兩人靜靜對視著,我沒有動,他更加沒有動,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傳來薑婷的聲音,她在門外輕聲說了一句:“沈總,是我。”

我看了一眼沈世林。可他還是沒有動,仿佛門外根本沒有人敲門,我手抵在他胸口說:“沈總,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他聽我這樣說,似乎很感興趣一般,挑眉說:“哦?”

我說:“我會在盛東破產之前找出拯救盛東的辦法,如果在盛東即將破產的最後一天,我沒有想出辦法拯救,到那時再您麵前脫下這件衣服,和您認錯,您覺得怎麽樣?這樣誰都不虧,你要到你想要的,而我至少自己也努力了一把,如果真不能跳出你手掌心。那就從此老老實實待著。您覺得行嗎?”台畝私亡。

他聽了。似乎覺得這個提議很有興趣,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唇挨著我臉頰低笑說:“我對你一直很有耐心。”

我說:“這算答應了?”

他說:“嗯。”

門外的敲門聲有些急促了,我嘴角勾起一絲笑,說:“我的助理迫不及待想要進來了,難道沈總這麽狠心讓人家在外麵等久嗎?”

他沒有從我麵前離開,反而是靠我更加,他捧住我的臉,手攬住我腰,我身體不得不被迫靠經他,他狠狠咬住我唇,便和我糾纏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最終口腔內是誰的血腥,很紛雜,誰也分不清彼此。

他吻了我很久,直到我們兩人都感覺身體起了一絲變化。我手及時捂住他還想我吻住我的唇,在他深沉的眼眸下我朝他輕輕搖了搖頭,他伸出手為我理了理領口,薄唇還帶有水光,他說:“還真是貪心又兩全呢,不過,我喜歡。”

他放開了我,我腳著地,便感覺有些虛軟,穩了許久,最終才站直。

他朝著門外說了一句:“進來。”

沈世林這句話剛落音,門外的人便迫不及待推門而入,看到房間內的我後,她臉色有一瞬間凝固,隨後才遲疑又意外說了一句:“紀秘書……”

我手在領口理了理,她目光不敢明目張膽落,但卻還是飄忽不定看了一眼沈世林,又看了一眼我領口,我回身從沈世林桌上拿起那份他並沒有簽好的文件,對他笑了一聲說:“那沈總,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帶笑嗯了一聲。

我看了一眼薑婷,朝她若無其事笑了笑,便從沈世林辦公室離開。

到達電梯門口時,我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化成無表情。

之後那幾天我舅舅打來電話,反複勸說讓我和沈世林道歉,並且求他不要對我們盛東趕盡殺絕,我都沒有理會他,我說:“舅舅,這件事情我自會有解決方法,你不用急。”

我舅舅在電話內簡直暴躁如雷,他說:“紀精微!你當然不急!可我玩不起你知道嗎?!而且滕州公司我正在和楊岱合作,那邊萬有的項目款暫時才打了一小半款,沒有付全款,基本上有一半要我們先墊,楊岱催著我要錢,我去哪裏拿錢出來去墊萬有的?!這真不是開玩笑的,精微,就當舅舅求你,你一定要和沈世林認錯和好,這是我全部身家,如果這個廠子沒有了,你舅舅大半輩子心血就毀於一旦了。”

他說到後麵,竟然開始哀求我,他說:“我一直知道你恨我當初沒有借錢給你救你父親,可是精微,那時候不是舅舅不肯救,那時候我的廠子也是艱難期,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錢去救你父親,如果你還恨我,我舅舅明天來給你跪下道歉好嗎?”

我聽到電話內的他,聲音內滿是疲憊與蒼老,我沒有說話,說實在話,我確實實實在在恨過他,可過了這麽久,當初心內的恨也消散了不少。我還記得當年我爸死後,我寄居在他家,徐婉怡和徐毓都有零花錢買自己想要的發飾和零食,可我沒有,我每次都隻能站得遠遠的,看著她兩姐妹相互炫耀著今天的她們在商場內買了什麽,吃了什麽。

我舅舅看到後,總會背著舅媽偷偷塞零花錢給我,可久而久之後,他這樣的行為被舅媽發現了,當即便和他大吵了一架,並且還吵鬧著要和他離婚,自從他在舅媽麵前發誓再也不私下給我錢後,他甚至連和我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看我舅媽的臉色。

我歎了口氣和他保證說:“舅舅,你相信我,我不會讓盛東破產的。”

可他始終不信,我也不想和他解釋那麽多。

之後那段時間我都在想拯救益康的法子,甚至和向恒介紹的幾家銀行的處長吃過幾頓飯,和他們商量貸款給我們,銀行在聽到是我們盛東後,連飯都不肯吃,便直接離開了。剩下我後向恒麵麵相覷。

我坐在那兒沉默了許久,向恒說:“銀行這些地方肯定不用打主意,既然沈總要逼盛東進死胡同,必然就會將死胡同路過的人清掉。”

我說:“如果連銀行都不肯貸款給我們的話,那還有誰會願意借錢給我們盛東?”

向恒沉默了半晌,他說:“我倒是有個辦法,可是這個方法比較冒險。”

我看向向恒說:“你先說來聽聽。”

向恒說:“現在肯搭救你,肯定是沈家的對手。”

我說:“怎麽說?”

向恒說:“你不妨去找萬有的對手請求幫助,不過,這樣的方法也不行,就算對方是萬有的對家,沒有利益可圖肯定也不會白白幫你的。”

我們兩人都同時沉默下來。

我說:“為今之計之際,隻能在短時間搜索出幾家急於要貨的製藥廠和對方談談了。”

向恒也讚同這個辦法,他說:“現在隻能這樣,隻有急於要貨的人才會接手這樣急於輸出的貨,不過對方如果知道盛東的情況,肯定會死命打壓價錢,到時候有沒有利潤可賺,是賺是虧,還說不定呢。”

我說:“可總比讓這批貨把整個廠子堵死好,到那時候才是所有本錢打水漂,而且這種用在藥物內的東西都是有保質期標準的,我必須快點行動,貨留越久,就越難弄出去。”

向恒說:“是的,你必須盡快。”

和向恒從飯店出來後的第二天,我便開始大幅度搜索本市的製藥廠,搜出五十多家,然後一家一家篩選下來,最終選定十家急於要貨的製藥廠。

頭一天便和三家的廠長聯係了,可對方在聽到我們是盛東後,連麵都不肯見,直接回絕了我們並不需要貨。我沒有就此放棄,第二天一早再次一早和新聯係的一家小廠談,可談了大半天,對方竟然將價錢打壓到一種讓人無法接受的地步,而且對方和我談業務的人態度還不是特別好。

坐在茶館內一邊喝茶,還一臉輕蔑的說:“現在敢接手你們盛東的貨和萬有為難的也隻有我們了,這個貨你們要是賣不出去就必死無疑,也隻有我們才會幫你們。”

言語間完全一副是我們盛東占了他們便宜,讓我有一種想拿起麵前茶杯砸他臉的衝動。

談到後麵,我們自然沒有談攏,緊接著我下午再去和另一家約好的製藥廠見麵,談了兩個小時,雙方都沒有談好,便各自散場。我回到家後,便全身疲憊躺在那兒,什麽都沒想,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

最後一天,也是十家裏麵最後的一家製藥廠,也是唯一一家答應我們以合理的價格和我們談的廠子,那天我特意化了個淡妝,信心滿滿去了約好的地方和對方談。來和我見麵的人是一個長相貌不驚人,但好在氣質儒雅,讓人舒心,說話也非常有禮。

我們聊了十分鍾,他剛開始還對我們滿口誇讚,還說非常急切需要大量的貨,問我們現成的是否有那麽多,我們現貨的數量達到他的要求,就在即將腰談妥後,和我談業務的人中途接了一通電話,他起身和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便起身離開。

打完電話出來後,他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沒有之前的熱情,神色帶了閃躲,我坐在那兒笑看著他一會兒,他繼續坐在我對麵,為我倒了一杯茶,他笑著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我說:“並沒有多久。”

他又笑了幾聲,我當做沒有注意到他異樣的神色,從口袋內拿出一份合同說:“對了,成先生,剛才您說要和我們立即簽合同,我這邊合同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雙方都簽一下吧,簽完後,我帶您去盛東看貨。”

他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滿臉歉意看向我說:“紀小姐,我們廠子對於你們盛東非常滿意,可剛才我們廠長打電話來說,說是就在剛才和另一家明膠場簽訂了合同,所以您們這批貨,我想我們可能……這個合同我們可能不能簽了。”

我驚訝的說:“成先生,怎麽會是這樣?剛才您不是還和我們說要簽合同嗎?您告訴我,剛才我是不是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啊?我在這裏和您道歉好嗎?”

他從椅子上起身說:“紀小姐,對不起,這個合同我做不了主,您還是另外找人吧。”

他說完,便提著手中的公文包便匆匆離開,連多餘的話都不敢和我說,我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無力的坐在那兒歎了一口氣想,難道天要亡我也?

我從飯店離開,正想回公司時,下午我便接到薑婷的電話,她在電話內焦急的說:“紀秘書,你快來!你舅舅出事了!”

我聽了她這句話,愣了愣,在電話內問她到底出什麽事情了,她會打這個電話給我。

薑婷說:“我們現在正在海邊,你過來就知道了,必須快點,不然真會出事!”

我感覺到薑婷的語氣似乎真不是開玩笑的,便按照她給的地址在路邊攔了一輛車便往海邊趕,到達那裏時,薑婷便站在海邊的碼頭等我,她臉上滿是焦急神色。我站在她麵前問怎麽回事。

薑婷說:“剛才您舅舅來找沈總,為了求沈總放盛東一條活路,竟然跳到海裏衝浪,現在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這麽大年紀了,哪裏經的住海浪的折騰啊!”

薑婷說這些話時,眉間的焦急之色是真實存在,我剛開始還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直到她將我帶到另一處碼頭,指著遠處開過來的一艘大帆船,她指著船後麵正隨著晃蕩的水麵漂浮的黑點說:“你看到了嗎?!你舅舅就在那裏!”

我仔細看著大帆船後麵的黑影,剛開始可能因為距離遠沒有看清楚,可當那艘船靠近我們後,我才看清楚隨著水麵飄蕩的人真是我舅舅。

我當即抓住薑婷的手臂說:“沈世林呢!他人現在正在哪裏?!”

薑婷被我神色嚇到了,她愣愣的指了指那艘正在繞圈的船說:“在那艘帆船上。”

我把手中公文包扔掉,大聲罵了一句:“媽的!沈世林這混蛋!”

我轉身便四處觀望著什麽,看到碼頭處停了一輛小型的水上漂,什麽都沒管,便衝了上去讓正在收繩的船夫說:“追上那艘大船!”

那開船的人看了我一眼,我立即上岸撿起那隻公文包返回那艘水上漂,然後從包內掏出一手的錢遞給他說:“給我開!追到了我還給你!”

那人被我神色嚇到了,當即也沒有說什麽,便發動那艘水上漂,船便快速發動著,朝著那艘大船追了過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逐漸靠近後,那艘大帆船停了下來,船上有人跳下海裏打撈著什麽,沒過多久便撈上一個人。我像是意識到什麽,站在那搜水上漂大叫著說:“沈世林!”

喊了兩句,我們的船已經靠近了那艘大船,我看到船上站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手中正端了一隻高腳杯,杯內是亮紅的**,他正帶著笑意看向撈上來的人。

我再次大喊了一句:“沈世林!”

他終於側過臉看向我,看到真的是他後,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喊了一句:“沈世林!我舅舅要是出事了!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