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破產

118破產

我在他的辦公室外麵等到傍晚,益康製藥的程總終於將金小姐從會議室內送了出來,他看到我還坐在辦公室外麵,眼神帶著責備看向前台。前台滿是無奈回看了他一眼。

他將金小姐送走後再次折了回來,我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向他。

程總歎了一口氣說:“紀小姐。並不是我們益康不幫你們盛東,而是上次你們給我的貨,各項質量指標根本就沒過,你應該也知道我之所以和你們盛東合作完全是看沈總的麵子。”

我說:“程總,您能和我們說說盛東的貨哪些指標和我質量存在問題嗎?如果其中有問題的貨您退還給盛東,我們幫您重新趕製一批貨出來,我隻希望您能再給我們盛東一次機會,雖然我們合同沒簽,可這批貨確確實實是答應您益康趕製的,希望您能夠將到處承諾的,繼續到底。”

程總有些汗顏的看了我一眼,他也說不出貨物出了哪些問題的,那剛才說盛東指標和質量不過關隻是一個借口。

我看了好半晌,我繼續說:“程總。在商場上講的就是信譽問題。雖然盛東沒有和您簽訂合約。可您益康製藥的人,都清楚我們的貨是為你們趕製的,也是您益康要求追加的,如果您在中途否定了我們的貨物,甚至以沒簽合同為緣由而拒收,我相信事情鬧大了,對你們益康的信譽不是特別好,我請求您認真思考思考。”

我來並沒有打算求他,畢竟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們理虧,可如果一開始就以求人的嘴臉,對方會以為捏住了你七寸對於你低三下四的祈求反而看不起,我需要讓他認識到是他益康賴賬,需要他承擔他應該承擔的責任,而不是我們盛東走投無路在求他施舍。

果然他臉色比剛看到我在他辦公室內時柔和了一點,甚至還隱約帶了內疚,他聲音誠懇說:“我知道這次是我們益康理虧。你們有權利責怪我們益康不守信用,可是那又能怎樣?這些貨物全部都是以合同來做準則,你們要是沒有合同,就算打官司我們益康也不一定能夠承擔得了大部分責任,紀小姐,你也知道我們益康現在也是靠著別人吃口飯,我也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可現在我真的隻能對你對你舅舅說聲對不住了。”

程總這句話剛說完,前台便接了一個電話,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對程誌鵬說:“程總,千燈酒會的負責人打來電話問您,現在是否準備出發了?”

程誌鵬說:“告訴他們,我現在就來了。”

秘書立即說了一聲好,有在電話內說著什麽。

程誌鵬看了我許久,他說:“紀小姐,剛才我話也和您挑明了,您回家好好想想。”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朝我靠近,用隻有我們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人啊,不要太聰明,要會裝傻才好,尤其是女人。”

他說完這句話,便招來前台好好招呼我,他帶著秘書助理從辦公室內離開。

我站在那裏一會,前台也不敢催我,笑容尷尬問我還需不需一杯咖啡,我對她笑著說了一句:“不用,謝謝你的招待。”

我說完這句話,便從益康離開,到達樓下後,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張楚打來電話問我我現在在哪裏,我四處看了兩眼,和她說了個地址。

張楚在電話內問我說那裏幹嘛,今天我無辜曠工被薑婷知道了。

我冷笑了一聲問:“被她知道又能怎樣?”

張楚在電話內說:“雖然她沒有怎樣,可現在的形式你也應該知道,能夠少被抓住一些把柄,就少抓一點。”

我對張楚說:“別忘了,我才是她上司,張楚,把我桌上屬於她的文件全部拿給薑婷處理。”

張楚猶豫說:“這……樣不敢吧?”

我說:“既然她還沒有徹底頂替我位置那一天,那她在這期間就要接受我派給她的所有任務。”

張楚沉默了半晌,許久才說:“好吧,但是你今天還回公司嗎?”

我揉了揉眉心說:“不會回公司了。”

我回到家後,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脫掉高跟鞋,緊接著鬆掉領口的扣子,然後以大字型倒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了許久,我舅舅再次打了一個電話給我,我按了接聽鍵,他在電話內我有沒有見到益康製藥的程總,我說見到了。

他在電話沒焦急問:“既然見到了!程總怎麽說的?”

我說:“程總說一切以合同為準則,也就是我們沒有簽合同,這批貨他就不打算要,就算我們才去法律途徑他也不會接手。”

我舅舅急了,他說:“可他總該告訴我們一個不接收我們貨的理由吧!這莫名其妙忽然就和我們終止了合作關係,這不是逼著我往死路走吧!”

我說:“對啊,他現在就是逼著我往死路走。”

我舅舅聽出了我語氣裏的怪異,他像是猜到了什麽,有些遲疑問我:“精微,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我淡淡說:“是沈世林的意思。”

“什麽是沈世林的意思?”

我說:“益康忽然間停止合作就是沈世林的意思。”

我舅舅自己電話那端瞬間炸開了,他說:“紀精微!你們男女之間的感情事實是你們的事情!為什麽拿我的全部身家來開玩笑!紀精微!要是我闖不過這關,我告訴你,你也別想有好日子的過!”

聽到我電話內我舅舅甚至有威脅意味的聲音,我對著電話冷笑了一聲說:“如果沒有我,你以為益康會和你們合作?舅舅,你別做夢了,而且也別來威脅我,盛東裏麵也有我的股份難道我是故意讓盛東出問題嗎?”

他被我問的啞口無言,大約也明白關鍵時刻不是爭論誰是誰非,而是找出解決辦法,他說:“精微,如果這是你和沈總感情上的問題,這就比別的問題好辦多了,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精微,要不你現在和他去道個歉,男女事情都是這樣,吵吵就過去了,沒必要拿各自的利益來鬧呀,”

我冷笑說:“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決裂。”

我說完這句話,便將我舅舅的電話給掛斷了。

第二天去上班後,我來到行政辦,沒看到薑婷,我看向張楚問:“她人呢?”

張楚說:“他在會議室做會議記錄。”

我說:“讓她開完會來一趟我辦公室。”張楚見我臉色有變並不敢多說什麽,說了一句好後,我便徑直入了辦公室。

等薑婷來完會下來,我看著電腦,薑婷站在我對麵看向我,我從電腦麵前抬起臉看向她問:“把沈總今天的行程表給我。”

薑婷聽了,回身從我辦公室出去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給我,將沈世林的行程表翻了出來放到我麵前,我接過拿在手中翻了翻,一邊看一邊問:“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你跟在沈總身邊,想必你應該也學了很多東西吧。”

薑婷謙虛說:“我知道的還隻皮毛,闖了很多禍,不過還好沈總沒有說什麽。”

我抬起頭看向她,發現她眉梢帶著喜色,我放下手中的電腦靠在椅子上問:“你很喜歡沈總。”

薑婷沒想到我會這樣問,她神色凝滯了一番,隨即否認說:“並不是紀秘書想的那樣……”

我笑了出來說,打斷她想要解釋的話說:“好了,不管你是怎樣想的,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情,我隻是來通知你,這段時間把你本職工作做好,至於和沈總出去應酬的事情我會來處理。”

薑婷沒有立即答應,她似乎剛想說什麽,看到我神色後,又將想要說的話吞了下去。

過了半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說了一句:“好。”

她從我辦公室內出去後,我從桌上隨便拿了一份文件出了行政辦,直接到達沈世林辦公室門外,正在接電話的前台看到我有一絲驚訝,我對她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問她能否進去,前台朝我輕輕點了點頭,我抬手在門外敲了兩下,裏麵許久傳來一句:“進來。”

我抱著文件推門而入,並沒有說話,而沈世林也沒有抬頭看我,而是一直低頭處理文件,過了好久,他大約是沒聽到有人說話,皺眉說了一句:“怎麽不說話。”然後從文件中抬起臉,看到是我後,眼睛內閃過一絲意外,大約沒想到來他辦公室內的人居然會是我。

我對他微笑說:“沈總,我有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

他看到是我,又低下頭,問了一句:“薑助理呢。”

我將那份文件攤在他麵前,說:“她在行政辦處理別的事情。”

他看到那份文件後,手上的鋼筆筆尖並沒有落在那份文件上,而是放下鋼筆看向我說:“聽說昨晚你讓她加班到很晚。”

我笑著說:“難道不應該嗎?”

他笑容散漫說:“曠工一天的你,難道應該嗎?”

我說:“沈總可以選擇扣我工工資,或者開除我。”

沈世林忽然將手中的鋼筆往文件上一拍,辦公桌發出沉悶的回聲,他麵無表情看向我,眉間是不悅。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開口,辦公室內是短暫的沉默。

許久他開口說:“聰明的女人應該懂適可而止。”

我說:“我很想適可而止,可是沈總欺人太甚。”

我目光毫不示弱看向他說:“沈總,您應該也清楚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益康製藥的程總忽然終止了和我舅舅的合作。”

沈世林說:“沒錯,我的意思。”

我說:“如果您是對我不滿,可以朝我來,我沒有一句怨言,可您現在是在攻擊我家人!”

他微眯著眼睛看向我,說:“你現在是和我爭論我是否該這樣做嗎?”

我說:“對,雖然程總是因為您的關係才和盛東合作的,可如果現在你因為我的關係而讓益康製藥的程總對盛東進行耍賴和違約的行為,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商人該做的事情。”

他似乎是覺得我剛才的話有點可笑,他說:“你認為商人是怎樣。”

我低著頭說:“至少要有最起碼得誠信。”

他聽了覺得似乎很有意思,指著靠近他辦公桌的一處窗戶口,他說:“你站這裏。”

我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葫蘆裏賣什麽藥,不過還是按照他所說的,站在他指定位置,沈世林手支著下頜,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他說:“脫掉你身上衣服。”

我皺眉看向他,沒有動。

他看了一會,起身來到我麵前,我感覺到麵前一股壓迫感,再次後退才發現身後是透明的落地窗,身下是仿若萬丈懸崖,我有恐高症,閉了閉眼。

沈世林撅住我側對他的臉,強迫我看向他,他目光在我臉上細細欣賞著,他淡淡說“對,商人講究誠信,可誠信的前提是一物換一物,如果做不到雙贏,那就幹脆毀了,誰也別想得到,你見過有合作的商人在明知道沒有利益可得的情況下,還源源不斷往裏麵投嗎?或者說你現在很有資格值得我這樣為你,嗯?”台節序技。

他看向我慘白的臉,輕笑了一聲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白拿的餡餅,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我身體死死貼著透明玻璃牆,根本不管回頭,仿佛能夠聽到外麵有呼嘯而過的聲音,我仰起頭說:“第一呢。”

他手不知何時握住了我垂在身側的手,他將我的手抬了起來放於我衣領處,他笑著說:“在我麵前將身上這件衣服一件不留全部脫掉。”他話停了停,手法輕柔的撫摸著我耳側的發絲說:“在我麵前仔細反省自己的過錯。”

我再次問:“第二呢。”

他彎下腰看向我,在我唇角吻了吻,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說:“什麽都不用說,帶著你的尊嚴從我麵前離開。”他手指輕挑的挑了一下我耳垂,低下聲音說:“在家裏靜靜等著盛東破產吧。”

我緊握住拳頭,他垂下眼眸靜靜觀賞我的臉色,我們兩人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挨這麽近,我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