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藥丸

樊玲胡思亂想著,過了許久才睡著。

翌日清晨,樊玲頂著一雙熊貓眼進了餐廳,就見裴湛山已是在主位上坐著了,看見他樊玲連忙打了聲招呼:“姐夫。”

裴湛山麵前擺著一份中式早餐,看見樊玲進來,裴湛山瞧著樊玲的一雙熊貓眼笑道:“二妹昨晚沒睡好?”

“有點。”樊玲有些赧然地點了點頭。

“快坐下吃飯吧。”裴湛山吩咐了一句。

樊玲坐下後,很快就有仆人為她送來了早餐,她的早餐是西式的,有牛奶,麵包,煎蛋,培根等。

樊玲噎了口牛奶,小心翼翼地向著裴湛山看去,就見裴湛山今日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他的頭發濃密而烏黑,一雙黑眸炯炯,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的,樊玲放下了牛奶,大著膽子問了句:“姐夫,我姐姐呢?”

裴湛山咽下了口中的饅頭,向著樊玲看去,說:“你姐姐身子弱,讓她多睡會,你別去吵她。”

“哦。”樊玲小聲應了句,這些日子她都是和姐姐一起吃早飯的,與裴湛山同桌吃飯倒還是頭一遭。

裴湛山也不再理會她,他吃飯很快,簡直是風卷殘雲,一掃而光,倒是將樊玲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裴湛山吃完後,就見樊玲拿著塊麵包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顯是自己把這妮子嚇著了,裴湛山也不曾往心裏去,隻笑道:“小時候過慣了苦日子,後來參軍吃飯又都跟打仗一樣,讓你看笑話了。”

“不會的,姐夫。”樊玲趕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大帥,車已經備下了。”林副官走了過來,向著裴湛山行禮道。

“走。”裴湛山扔下了餐帕,還不忘和樊玲叮囑一句:“二妹,你慢慢吃。”

樊玲答應了一句,看著裴湛山和林副官離開了餐廳,她咬著手裏的麵包,眸光不經意地落在裴湛山的那一份早餐上,倒是不由自主地吃了一驚,方才她隻顧著瞧他吃飯快了,倒是沒曾留意他的那份早餐竟是吃得十分幹淨,粥碗裏甚至連一粒米都沒剩下,就感覺跟狗舔過似的,洗都不用洗了。

張嫂帶著下人來收盤子,瞧著樊玲的樣子就是笑了,解釋道:“二小姐別見怪,咱們大帥從小過的是苦日子,您別瞧他平日花錢大手大腳的,卻很珍惜糧食哩。”

樊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生長在富裕家庭,不管是正餐還是點心都是經常隨便吃兩口就不吃了,見裴湛山這般愛惜糧食,自己倒也有些不好意思浪費了,隻努力將自己的早餐吃了幹淨。

八點鍾,葉廷深很準時地趕到了帥府。

樊玲已是老老實實的在教室裏等著他了,一堂課下來,樊玲不由得在心裏感慨,這葉廷深到底是燕大出來的高材生,之前的幾位老先生和他完全不能相比,單挑那讓她頭疼的數學來說,葉廷深的解題思路十分清晰,讓她一看就懂,不像前麵那兩個先生都是說得雲裏霧裏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二小姐,您有不會的隻管說出來,屬下自當竭盡所能為您解惑。”葉廷深見樊玲在那裏發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扣了扣桌麵,喚回了樊玲的心神。

“葉先生,您是學理科的吧?”樊玲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屬下是學文的。”

樊玲這才想起他是裴湛山的秘書長,“那更了不起了,學文的數學還這麽厲害。”

“二小姐謬讚了。”葉廷深看了眼掛鍾,道:“二小姐,咱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這些日子隻要沒什麽要緊的公務,葉某都會來此。”

“好的,謝謝您了。”樊玲也是站起了身子,將葉廷深送出了教室,她上了樓去找樊亭,本以為姐姐在嬰兒房,豈料嬰兒房裏隻有乳娘在那裏守著念念,她有些驚訝,問道:“姐姐不在這兒嗎?”

“二小姐,夫人今天還沒來過呢。”乳娘和氣地說道。

樊玲又是向著姐姐的臥室走去,進了屋,就見屋子裏的窗簾還沒有打開,隻有床頭上亮著一盞小台燈,映照著姐姐疲憊的睡容。

“姐姐?”樊玲輕輕拍了拍樊亭,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她不曉得姐姐為什麽還沒有醒。

樊亭睜開了眼眸,看見是樊玲後,樊亭微微笑了,說:“你怎麽來了,不是要去上葉先生的課嗎?”

“姐姐,我都上完課了,你怎麽睡到現在啊?”

樊亭一怔,轉眸向著床頭上的台鍾看去,她閉了閉眼睛,說:“瞧我,怎麽睡到了現在。”

“姐姐,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樊玲的眸子裏蘊著擔憂。

“沒事。”樊亭聲音溫柔,從**慢慢坐了起來。

樊玲是個姑娘家,對男女之事壓根不懂,她有些愕然地指著樊亭的頸脖說,“姐姐,你是過敏了嗎?”

樊亭的臉龐頓時紅了,她有些慌亂地用被子遮好了自己,將身上的那些吻痕與指痕掩去,與妹妹輕聲說:“二妹,你先出去吧,我洗個澡就好了。”

“嚴不嚴重?要不要請大夫?”樊玲還是不放心,李嬤嬤也是走了進來,對著樊玲說了句:“二小姐,你聽話,先出去吧。”

樊玲最後看了姐姐一眼,還是聽話地走了出去。

“二小姐還是個孩子。”李嬤嬤歎了口氣。

樊亭沒有說話,她掀開被子,剛起身下身就是一疼,全身的骨架也像是要散架似的,她看著自己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同樣的一件事,於他而言是樂趣,是享受,於她而言卻是痛苦,是折磨。

“嬤嬤,幫我把那藥拿來。”樊亭低聲說了一句話。

李嬤嬤登時大驚:“小姐……”

李嬤嬤是看著樊亭長大的,有旁人在時喊夫人,私下裏卻還是喊樊亭小姐的,她有些猶豫地看著樊亭,也是壓低了聲音:“您要吃啊?”

“嗯,哺乳期也會懷孕的。”樊亭點了點頭,唇角牽出了一絲很淺的笑渦,“我這身子不頂事,剛出月子就懷孕,怕是要一屍兩命的。”

“呸呸呸,小姐別亂說。”李嬤嬤心亂如麻,看著樊亭單薄的身影,還是咬了咬牙從櫃子裏找出了一隻小匣子,從最裏麵的暗格中取出了一瓶藥來。

“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您可不能讓大帥知道啊。”李嬤嬤將那藥瓶交在了樊亭手裏,忍不住的叮囑。

樊亭點了點頭,打開藥瓶倒出了兩粒白色的藥丸,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端起一旁的水將那藥丸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