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是巧合

店小二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又警惕的朝門外看了幾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小的言語有失，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吧，我也就是見您對小的有救命之恩，話語多了些，您千萬不要將剛才的話說出去，否則一旦我家東家知道，小的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對於他的話，張憶渾然未放在心上。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多謝少俠……多謝少俠……那個……您還未用晚飯吧？我這就去準備準備。”店小二千恩萬謝的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張憶緩緩收斂笑容，背負雙手站在小窗前，心中冥想：

“明日我便會去華山一探究竟，爹，你是否為我留下了些什麽線索？是否是有人陰謀算計了你和師祖？若是如此，求你們在天之靈保佑我尋得真凶，為你們報仇雪恨。若是你們依然健在人世，求上天能讓我找到你們……”

“鏗鏗鏘鏘……”

“叮叮當當……”

正想著，外麵傳出一陣打鬥聲。

“少俠，少俠外麵打起來了……”店小二端著幾盤酒菜走到小屋中，還未放下手中的東西，口中就叫嚷道。

“什麽人在外打鬥？”張憶問。

“就剛才您看見的那幾個錦衣衛和幾個身著怪異的男子。場麵可凶險了，小的隻是遠遠觀看一眼，便嚇得退了進來。也幸好小店此刻除了你們再無客人。”店小二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道。

“哦！”張憶興致闌珊的應了一聲。

店小二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一臉奇怪的問：

“莫非少俠您一點都不好奇？”

“我為什麽要好奇？他們打不打，關我何事？來，坐下與我對飲幾杯。”張憶一臉無所謂的指著空出的位置道。

店小二有些不知所措地坐了下來。張憶也不客氣，對著他示意一下，就直接端起個酒壺就往口中送去。

店小二無奈，隻得端起另一壺酒往僅有的酒杯中倒了一杯。陪著張憶喝下。

“呼……好酒啊……”

張憶閉目長籲一聲，才睜眼問道：

“小二哥在這華山腳下多久了？”

卻暗自運足了耳力，聽著外麵的打鬥聲。

店小二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能在這種關頭放心大膽地飲酒。片刻後回道：

“小的名叫王曉德。世代居於此地，隻是在年幼時經曆一場禍事，痛失雙親，僅餘小的一人。在幾年前，遇到了東家，她憐我貧困，生計艱難，施舍銀兩助小的渡過難關。

之後又在此地開了一家小店，名義上是小店的主人，實則，隻是小姐心善，讓小的得以維持生計而已。小的我今年三十不足，但卻雙十有餘。換句話說，小的在此生活已有二十餘年。這些年，來這華山的江湖武林人士繁如沙粒，而且大多凶狠好鬥，不講道理，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以前生長在此處的普通人家根本難以生存。故而大多都搬離了此地。現在，也就我還留在這裏。”

說話時，王曉德眼中滿是感激之色。張憶看得出來，對方很是感念那所謂東家的恩德。

“王曉德？怪不得你一口一個小的，原來你叫曉德。這樣說來，你也算是這家小店的主人了。你也不必拘謹與客氣，我姓張，名憶。你叫我張憶就好。”張憶感覺有些啼笑皆非。心中卻升起了一絲希望。他端起酒壺輕嘬一口，臉上不動聲色的問：

“那這樣說來，十八年前事你應該還有記憶吧？王大哥可知十八年前，這華山發生過什麽大事？”

“十八年前？”王曉德臉色一變，麵露悲痛之色反問道。

“怎麽？莫非？”張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王曉德似乎想起了什麽傷心事，端起酒壺掀開蓋子，狠狠地朝著口中灌去。

“砰”

他將酒壺猛的杵在桌上，眼眶微紅，道：

“十八年前，我八歲那天，爹娘為我慶生……”

說到此處，他又將酒壺端起，狠狠灌上一口酒水，才聲音沙啞的繼續開口：

“我猶記，那日我娘做了一桌好菜，我爹擺上兩壇老酒，紅燭通透，星月明秀，我們一家三口歡聲笑語。”王曉德自嘲一笑，又喝一口酒道：

“可……風雲難測，上蒼無眼。那一夜，突然從華山之上飛落無數巨石，如巨星隕落。好巧不巧，一塊足有丈大的巨石直直的砸入我家屋頂，在落地的瞬間，我爹將我狠狠推開，而他們卻落在了巨石之下。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人……被砸成肉泥……”

王曉德聲音有些哽咽，他猛力的一砸桌子聲音悲痛的道：

“我爹娘生前，從不曾吃罪過一人，可他們……我隻恨上蒼無眼，我隻恨天道不公……”

張憶一陣沉默。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開口，又該說些什麽。雖然不能確定，但他有理由相信，十八年前發生在此地的異象不是巧合。

片刻後，王曉德自知有些失態，摸了一把鼻涕與眼淚，訕訕勉強一笑，道：

“讓張公子見笑了。”

張憶擺擺手，歉意道：

“王大哥哪裏的話，倒是在下，無意中惹得大哥憶起舊事，傷心難當，著實心中愧疚難安。王大哥勿怪……”

“不怪不怪……你這一問，我倒是想起近十年前，也有一人向我打聽過當年發生的事。”王曉德若有所憶的道。

“王大哥可記得是什麽人嗎？”張憶急問。

“我也不知，對方也未留下關任何訊息。我隻記得，她是一個非常美豔的婦人。已是中年之姿，卻有雙十年華的容貌與風情。來去無影，如神仙中人，不墮凡塵。在沒有遇到我家東家之前，沒有人可以與她的樣貌媲美。”王曉德道。

“看來應該沒錯了，他口中所說的應該就是娘親無疑了。”張憶心中暗想著。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眉頭一挑，他聽見外麵的打鬥聲漸漸稀落，便知道外麵的打鬥結果已經分出。果不其然，緊接著外麵就傳來一陣怒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