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與父坦白

可現下她有求於人,也隻能咽下這口怨氣。

秦畫心裏也盤算著,如何早點讓老爹登上高位,甩開這渾蛋。

想了想,秦畫心一橫,決定不裝白衣聖與渣爹周旋了,抓起書案上的折扇,臨走還不忘囑咐無賴加惡人的明宸,不要再動淼淼的酒,結果人家非是不聽,喝得更猛了。

走出門口,秦畫恍惚聽到一句‘怎麽能忘了’的醇厚喃語,止步思索,卻被袖子上的兩滴血刺了眼,搖了搖頭,索性不管了,朝著雅月閣而去……

可剛走兩步,秦畫卻懊惱止步,招呼立在梁橋上的雙喜過來,附耳吩咐,讓她送幾個菜去蘭香齋,再囑咐她不要聲張,這才安心去雅月閣。

一進門,秦盛鄴見女兒換了一身男裝,有些詫異,仔細一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你這是?”

“父親,別多言!”

秦畫神色凝重,走到茶榻,將袖子遞給秦盛鄴,“鎮北侯在蘭香齋躺下了。”

秦盛瞧著袖子上的兩滴血,驚愕的手顫抖,“明……明侯爺沒事吧?”

心下卻樂著,那渾蛋最好一命嗚呼,省得禍害他閨女。

“侯爺說皮外傷!”秦畫沉著聲音,麵色更加沉重,“父親,你說這要是鎮北侯在我這裏有事,我們白家和秦家會有什麽後果?”

嘖,真是命大!

秦盛鄴心下惋惜,臉色卻白了一些,顫栗著聲音,“閨……閨女,這不是白家的產業嗎?怎麽能牽扯秦家?”

是啊,大乾律例,就算滔天大罪,禍不及出嫁女,可這不是有她嗎?

“不會嗎?”

秦畫笑了,變聲抱拳,“姑父,侄兒白衣聖!”

秦盛鄴整個人都癱了,他說怎麽有熟悉感,原來啊!

好啊,巴江,秋劍落,你這兩個老兒,今兒回去,老子跟你們沒完。

“虧你當了外祖父二十四年女婿,竟連外祖父半分性子都不了解。”秦畫微哂,“你覺得在西南商道上,有白家八大管家,還有外祖父健在的情況下,區區一個義孫能掌管京城四大樓嗎?”

自然不會,可白靈去了……

“父親以為母親走了,外祖父傷心欲絕,就會避世不出。”

秦畫直接說出秦盛鄴的心思,冷笑又道:“這三年,我除了見你,不見府中任何人,父親知道為什麽?”

秦盛鄴這會兒心下氣得要命,壓根跟不上溜,木訥地搖搖頭。

“因為在我眼裏,你誰也不愛,這就足夠了。”

秦盛鄴一怔,遂,麵色一紅,嗔怪:“你胡說什麽?”

“女兒並未胡說,隻多替母親不值得……”

秦畫直白的話,讓秦盛鄴惱羞成怒,低吼,“你今日是擺了鴻門宴嗎?”

“以父親今日今時的境地,不值!”

秦畫嘲諷一句,放下手中的折扇,為秦盛鄴倒了一杯茶,“父親息怒,女兒得知你隱忍這些年,才會對你坦白,打算送父親一個錦繡前程。”

臭丫頭,口氣不小啊!

他倒要看看,這閨女還有什麽本事瞞著他。

秦盛鄴晃了晃腦袋,直直地看著秦畫,“閨……閨女,此話當真?”

“當真!”

“可……可你要怎麽做?”

秦盛鄴喜悅的老臉上,瞬間愁容密布,“那鎮北侯是出了的名權不沾邊,我又是個文臣,如今雖是工部侍郎,可也就看看圖紙,去監監工,難不成他還能把我調去邊關某個文臣?”

這渣爹到底怎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啊?

秦畫心下咆哮,嘴角抽了抽,氣得猛地放下茶碗,低吼,“父親,你除了攀附權貴,難道就沒想過靠自己嘛?”

“靠自己?”

秦盛鄴一臉你是蠢材的樣子看著秦畫,振振有詞,“在這京城?就你父親這等家世?”

秦畫頭疼,抬手揉了揉眉心,咬牙忍著怒火,“你都看得清皇權爭奪的後果,選擇做個純臣,怎麽……”

止言,秦畫挑眉瞪著秦盛鄴,“老家夥,我看著像那麽好糊弄的人嗎?”

秦盛鄴嘴角抽了抽,猛地放下茶碗,低吼著,“你還得意了?惹到裕王就算了,還去招惹鎮北侯,你是活夠了嗎?”

不愧是狀元之才的渣爹啊!

秦畫佩服著,癟了癟小嘴,點點頭,“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荒唐!”秦盛鄴氣得跳下榻,左右周轉,指著秦畫,怒罵:“你個狗膽包天的混賬東西!”

秦畫翻了一白眼,現在就一個巧工坊都惹來這麽多麻煩,要是知道她製藥所在研製的軍用外傷藥,怕是能把渣爹氣死……

秦盛鄴喘了幾口濁氣,瞪著秦畫,“說,裕王是怎麽得知你西山巧工坊的事?”

秦畫吸了吸鼻子,氣鼓鼓罵道:“還不是容恒那渾蛋惹的禍!”

“這……這裏麵怎麽還有逍遙王府的事了?”

秦盛鄴頭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兩王一侯一相,全都是惹不起的主,為父一個四品侍郎,你叫為父怎麽幫你周旋?”

她都沒指望!

“敲登聞鼓後……”

秦畫將容恒打著大哥委托照顧她的理由接近她,獲取她信任,讓她帶著他賺錢的事說了。

又說了外祖父看到她的才能後,將名下所有產業交給她打理,謊稱為了給秦家留一條保命法子,獲得外祖父的同意後,將白家產業七成利益用在了西山打造巧工坊。

當然瞞下了李淼和製藥所的目的。

這都是半年前的事,得虧雙福及時發現容恒闖入巧工坊,將其攆走,沒讓容恒發現製藥所,她也立刻將製藥所轉到地下,留下巧工坊看看容恒背後的人,結果引出豪門四皇子裕王趙崢。

她雖借著由頭與容恒斷了來往,可不想趙崢這廝不講道義,不惜拿她真實身份來威脅,她逼不得已,才招惹了鎮北侯。

也得虧製藥所沒被發現,不然趙崢早就納她為側妃了。

爾之蜜糖,吾之砒霜。

就算在這皇權至上男尊女卑的古代,她也絕不與人共享男人,更不可能為妾。

“等等,這麽說他們都不知道你就是白衣聖?”

秦盛鄴抓住重點,秦畫不敢說剛被明宸知道了,便點頭。

恍然大悟的秦盛鄴,咬了咬牙,“那你為何不找我?非要去招惹鎮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