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門挑釁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如同自己預想的一樣,隻是很意外他竟然如此在乎雲瑾,竟然不惜舍命相護,倒是錯失了一場好戲。

原來他今晚是為雲瑾興師問罪來了啊。

傅長策也笑了,看著麵前警告自己的傅佑霆,倒是很少看到這個人失態呢。

“那皇兄喜歡朕送你的這份驚喜嗎?這次可也是皇兄一手策劃,朕借花獻佛而已,雲世子真是福大命大,就是不知道下次皇兄還能不能出現得這麽及時了——”

話還沒說完,傅長策突然就被一隻手從龍椅上再次提了起來,呼吸困難。

掐著皇帝脖子的傅佑霆眯了眯眼,沒有流露太多怒火,卻能讓人清晰地感受到無邊的殺意。

“本王今日來,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有什麽衝我來,不要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傅長策終於因為窒息臉色漲得通紅,卻還是咧開嘴囂張的笑著,發現了傅佑霆的一個軟肋,他很滿意。

在他差點被掐死的最後一刻,傅佑霆終於鬆手把他扔回了龍椅上。

居高臨下看著奮力咳嗽的帝王,傅長策幽幽地說:“記住今日的教訓,若有下次,隻怕你這皇位,真都要換人坐了。”

再次的電閃雷鳴,長寧殿中留下的就隻有傅佑霆冷肅的背影,很快也被雨幕吞沒。

攝政王打壓帝王親信的事情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傅佑霆在用雷霆手段告訴所有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時間人人自危。

不過這些和雲瑾這樣一個閑人沒多大關係,她依舊是每日到宮學做著自己的侍講。

直到她在出宮的路上遇到方蝶夢,和上次的美麗動人不同,這位第一美人看到雲瑾就哭得梨花帶雨。

“求雲世子救救方家!”

雲瑾皺了皺眉,將人帶到馬車中遞了一方手帕過去,“方小姐有什麽話慢慢說。”

方蝶夢抽噎了一下,將自己父親被陛下提拔到戶部的事情說了出來,隻是這升官發財的事在她眼中隻有驚恐。

“前幾日陛下提拔的兩位大人就被攝政王不由分說地殺了,我父親要是敢去戶部,隻怕也是這樣的下場。”

她死死揪住雲瑾衣袖,眼含乞求,“世子,求你一定要救救方家啊,父親一直對你多加提攜,先前侯府落難的時候父親也曾鼎力相助......”

她連挾恩圖報都用上了,但雲瑾在乎的不是這個,她隻是疑惑方蝶夢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救方家,雲家和傅佑霆可還有不小的仇呢。

“就算我有心也無力,我隻是一介閑人,根本摻和不了朝中的事。”

這是要見死不救?方蝶夢失望地鬆開了雲瑾的衣袖,憤恨地瞪著她,“世子可知,攝政王屬意的戶部主事是誰?”

雲瑾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麽。

方蝶夢卻已經說了出來,“正是世子的族親雲大人,現在他們已經完全投靠了攝政王府,滿門飛黃騰達,世子要是這次不管方家的死活,你這個世子之位隻怕也做不了多久了!”

方蝶夢發狠一般說著,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什麽了,攝政王和皇帝打對台,她們方家夾在中間無能為力。

但是雲瑾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帝王的親信,自從上次護國寺上帝王對他的態度就知道,現在能夠和攝政王叫板的就隻有雲家了。

竟然是雲贄,雲瑾皺了皺眉,傅佑霆這是什麽意思?要扶持雲贄一脈來取代雲侯府嗎?

方蝶夢說得沒錯,這件事她不能不管,如果任由雲贄一脈發展壯大的話,她這個世子之位真的會保不住。

可是自己又能怎麽阻止呢?

帶著這樣的疑惑踏進家門,雲瑾被一陣囂張的大笑吸引了目光。

正堂上她那老實憨厚的父親正陰沉著個臉,一旁的雲贄看起來意氣風發,時不時哈哈大笑。

“三弟,想不到最後你雖然承襲了爵位,卻活得這麽窩囊,算不算傻人有傻福啊?”

看到雲瑾回來更是得意,“喲,這不是咱們的世子大人回來了嘛。”

雲瑾緩步走了過去,雲侯連忙暗中給她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和大伯硬剛。

他們現在投奔了攝政王,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這分明就是上門來找茬的。

“前幾日你怎麽說來著?我們這些旁支是你雲侯府的附庸,的確,我們大房這些年就是太低調,隻是這以後誰附庸誰可就說不一定嘍。”

雲贄還在得意地大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起什麽似的,看向雲淵,“三弟,如今我已經是雲氏家主,得攝政王提攜,即將任職戶部主事,庇蔭全族。

到你府上來,你怎麽連添個茶的都這麽小氣?難道是你對我這個新任家主有什麽意見嗎?”

他把手裏的茶杯朝桌上重重一擱,饒有興致地看著站在一邊的雲瑾。

“嗬嗬嗬,兄長說笑了,你能升官發財自然是整個雲氏的大好事,是我怠慢了。”

雲淵哪舍得女兒被人羞辱,連忙陪著笑臉去斟茶。

隻是他才剛剛站起,手腕就被雲瑾按住,她神色依舊那麽無波無瀾,一身黛青長袍秀雅出塵,開口聲如擊玉,“這種事怎好勞動父親,自然是我這個晚輩來的。”

雲贄就是故意來羞辱一下這個不可一世的雲世子的,此時看她忍氣吞聲地給自己端茶倒水,心裏別提多解氣了。

一杯熱茶斟好,雲瑾卻是單手扣住杯沿,踱步到雲贄麵前,嘴角一勾,“伯父可曾知道一個道理?”

看著居高臨下的雲瑾,雲贄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

伸出去接茶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下一刻一碗滾燙的茶水就已經潑到了他的臉上,疼得他抱頭鼠竄。

“看來伯父不知道。”

冷眼看著麵前鬼哭狼嚎的雲贄,雲瑾隻是隨意地將茶碗放了回去,冰寒的聲音在正廳響起,“狗仗人勢的時候,要有自知之明。”

他今日最不該的是來羞辱自己父親,這就是她雲瑾的大忌。

“你!你竟敢傷我,孽畜!來人啊,把這個逆賊抓起來,他構陷攝政王,罪該萬死!”

被燙得滿臉水泡的雲贄氣急敗壞,指揮著一旁的王府精兵來捉拿雲瑾,他這些日子完全成了傅佑霆的走狗,帶著人四處耀武揚威。

“你們幹什麽!放肆,這是先帝欽定的一等侯府,你們豈敢在這裏拿人!”

雲淵衝上去把女兒護在身後,一向軟弱的他在這個時候也硬氣起來。

“別動我兒,要不然本侯和你們拚了!”

雲瑾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老爹,倒是鼻子有些酸,他們父女相依為命,父親總舍不得自己受一點傷害,所以她要守護雲家啊。

“我跟你們走,侯府的其他人就沒必要為難了。”

這次主動開口的是雲瑾,在雲侯的錯愕中主動站了出來。

“他也是同黨!雲侯府的人都抓起來!”

雲贄還在暴怒,指著雲淵,隻是下一刻被走到麵前的雲瑾冷冷地掃了一眼,“你若是找死,可是試試看動我父親,你養在楓林別院的外室剛剛為你生了個兒子吧,要不要本世子給她們送一份大禮?”

這是一種怎樣的眼神,是陰狠和目空一切的蔑視。

突然在這個人畜無害的雲世子身上流露出來無比違和,卻也無比可怕。

雲瑾竟然對自己嚴防死守的秘密這麽清楚!這一刻雲贄隻覺得透體的寒意從背後絲絲蔓延。

她的警告到底起了作用,最後侯府眾人是眼睜睜看著他們的世子被攝政王府的精兵押走的,難道侯府又再一次被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