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簿公堂
江離坐於堂前,悠然品茶。
這時,沉星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輕語。
“少爺,都已經準備好了。”
江離笑道:“不錯,就等著看好戲吧。”
一刻鍾後,府門那邊傳來聲響,看來是穿山軍府的人到了。
首先是鄭仁走進堂來,他臉上的腫脹未消,手上又纏起了繃帶。
江離見狀,手裏茶杯一放,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誒唷!這不是被我暴打的鄭仁侍衛嗎,你臉上腫著也就算了,手上的繃帶又是怎麽回事?”
聽到江離嘲諷,鄭仁一臉死相。
“練武受傷而已,就不勞您關心了。”
“鄭仁侍衛真是多災多難,前幾天剛剛被我打得鼻青臉腫,這兩天又練武受傷了!”
“在下說了,不勞江離少爺關心了。”
“不過,你隻是受了點傷,還好,本少爺還以為,你已經被誰滅口了,哈哈哈哈哈——”
江離放聲大笑,無比張狂。
“休得胡謅!”
堂外厲聲響起。
接著,一青衣公子手持折扇,扇起微風,有如閑庭信步一般,走了進來。
那緩慢又穩健的步伐,一聲一響,都彰顯著莫名的自信。
隻見這人身材修長,麵容陰冷,臉型如刀削一般,鼻子高挺,眉眼細長,眼神裏流有暗光,透出絲絲惡意。
不用想,這位,應該就是穿山軍府的大少爺,孫白晨。
江離剛準備行禮,不料這廝直接無視了他,兀自走向堂前,朝著嚴滄恭敬作揖。
“在下穿山軍府孫白晨,拜見嚴大人,不過......本少爺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請到你們官清寺。”
在這莫名自信的發言之下,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隻有江離神情冷漠: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堂上嚴滄回道:“孫少爺,你出身金貴,與世無爭,帝京人人皆知,隻是今日,江離少爺所告之事,事關重大,不得不請你前來。”
一聽這話,孫白晨啪的一聲把折扇一收,假意四下張望,裝瘋賣傻。
“江離少爺......是哪位?本少爺久居帝京,聞所未聞。”
江離聽到,心裏咬牙切齒:媽的,這就跟我演上了是吧?
於是他走上前去,假意迎合:“在下奔原軍府江離,見過孫少爺。”
孫白晨轉身一看,故作驚訝,“哦!原來是你啊,本少爺剛才還以為,你是官清寺的衙役呢!”
江離也笑言反諷:“孫少爺難道不知,官清寺審案隱秘,堂上從不設衙役,看來孫少爺的見識,還不如我一個北原人。”
“原來是北原人!怪不得本公子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牛屎味道。”
“我們北原的牛屎熏眼睛,待會兒,怕不是有人要哭了。”
“誰哭誰笑,自有嚴大人評判,他人如何插嘴?”
......
一番嘴炮之後,嚴滄開始控場。
“既然兩位當事人都到了,那就各自落座吧。”
江離和孫白晨隔堂相對而坐,死盯著對方的眼睛,眼神鋒利,如刀斧相向。
隻聽嚴滄驚堂木一拍,審理開始。
“江離少爺,你是原告,你先說吧。”
江離清了清嗓子。
“其實很簡單一件事,本少爺進京的前一晚,在帝京北郊的驛站,遭到了刺殺。”
鄭仁的眼神飄忽不定,一看便是心裏有鬼。
“可惜啊,那刺客是個蠢貨,被少爺我兩下撂倒,能派出這樣的刺客,想必他的主子,也是個蠢貨。”
孫白晨淡定喝茶,看來心理素質還不錯。
“最後呢,少爺我大人有大量,直接把那刺客放走了。”
聽完江離的陳述,孫白晨輕放茶杯,散開折扇,不屑一笑。
“敢問江離少爺,你這些陳述裏,可有提到我孫白晨之名?那麽你被刺殺,關我孫白晨何事?”
聽到主子發話,鄭仁也壯起膽子撐場:“沒錯!你被刺殺,與我穿山軍府何幹!”
“各位稍安勿躁,”江離淡定控場,“因為孫白晨這三個字,是那刺客親口告訴我的!”
“胡扯!”
鄭仁異常激動,站上前來,與江離麵對麵爭辯。
“那刺客連我家少爺麵都沒見過,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誒,鄭仁侍衛,你這麽激動幹嘛,還有,怎麽感覺,你對這刺客很了解啊。”
“總之,你就是在汙蔑!”鄭仁漲紅了臉。
“本少爺可沒亂說,因為在放他走之前,我拿刀子,在他臉上劃了兩刀,他就把孫白晨的名字招了。”
“不可能!”鄭仁按捺不住,極力爭辯,“他臉上根本沒有受傷!”
這時,江離眉頭一皺,話鋒直指鄭仁,“誒,鄭仁侍衛,他臉上有沒有傷,你怎麽知道?”
在江離反問之下,鄭仁失語,不知所措。
“啊......我......我不......”
隻見鄭仁一臉通紅,想必後悔不已,可如今,他禍從口出,難以挽回。
“無論如何!”孫白晨發話救場,“你口中的刺殺之事,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空口無憑。不過......”
隻見孫白晨收起了折扇,笑容詭譎,眼神奸邪。
“不過,本少爺這裏,倒是有個證人,能夠證明你在說謊!”
證.....證人?
江離搔著頭發,心中疑惑:這劇情發展,跟原文不符啊!孫白晨什麽時候有了個證人?難道是我問他們要錢,把他們逼急了,搞出了新的手段?
隻見對麵孫白晨輕拍雙手,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鄭仁,去把他帶上來吧。”
那人跟在鄭仁身後,低頭走了進來,畏畏縮縮,跪於堂前。
“草民拜見大人!”
江離定睛一看,竟是送他入京的馬夫!
操,狗急跳牆,這孫白晨竟然也用起了鈔能力!
馬夫跪下以後,孫白晨眼神凶狠,飽含威脅,直直地盯著馬夫,“你現在就把當晚的真相說出來,還少爺我一個清白!”
“遵......遵命。”
馬夫跪在地上,緊抓住自己的褲子,聲音顫抖,慢慢講來。
“草民是送江離少爺入京的馬夫,在北郊驛站那晚,草民就住在江離少爺的樓下。當晚,草民徹夜未眠,沒聽到過一絲響動,更別說刺客行刺了!”
“哈哈哈哈!”
馬夫話音剛落,孫白晨便猖狂大笑,折扇一橫,指向江離。
“江離!你為何要誣陷我!如今人證已在,真相大白!本少爺也不要別的,就把你身後這個丫鬟賠給我吧!”
沉星站在後麵,一臉怒氣,滿臉通紅。
誰知,下一秒,她竟走到了馬夫麵前。
啪!
一個巴掌落到馬夫臉上。
巨大的力量,讓馬夫在地上連滾三圈。
全場失語,目瞪口呆。
江離笑出了聲:寫小說的時候,我給沉星的人設,可是一個怪力少女啊!
緊接著,沉星對著馬夫破口大罵:“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家花錢雇你,你竟信口胡謅,反咬一口!”
馬夫躺地捂臉,沉星步步緊逼。
“那晚在驛站,你偷看我洗澡,被我好一頓暴打,直接暈死了過去!我念在你有任在身,才放你一馬,沒想到,你還敢來這裏做假證!”
下一秒,沉星抓住那馬夫的衣服,一把撕開。
隻見馬夫身上遍體鱗傷,渾身青腫。
“大人請看!這就是他被奴婢暴打的證據!”
嚴滄拍案怒喝:“馬夫!你可知罪!”
“小的......小的不該誣陷江離少爺!大人饒命啊!”
馬夫埋頭痛哭,乖乖認罪。
見情勢不利,孫白晨立即翻臉,“這馬夫該死!他還有臉跑到我府上,說要給我作證!必是心懷鬼胎,想要壞我名聲!”
馬夫傻眼,盯著孫白晨。
“孫少爺......不是您讓小的......”
“大膽!”孫白晨將馬夫厲聲喝止,麵目猙獰地威脅道:“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來攀咬本少爺?”
強壓之下,馬夫隻好乖乖低頭,安靜等死。
大勢已去,孫白晨變臉比翻書還快,竟然轉頭對著江離賣笑。
“江離少爺,這馬夫滿口謊言,連我也被騙了!你任意處置,我絕無二話!”
“唉,孫少爺,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江離淡定地掃了掃額前的頭發,“這馬夫也有點年紀了,本少爺鐵血男兒一個,打人太疼,瞧瞧你家鄭仁侍衛的臉,到現在還沒消腫呢!不如......讓我家丫鬟來吧。”
沉星聽到後,雙眼放光,摩拳擦掌,朝著馬夫走去。
隻見她小手一揮。
嗙!
一聲巨響。
嚴滄望向堂下,揉了揉眼睛,“那馬夫......怎麽不見了?!”
三秒後,府門那邊傳來“嗷”的一聲慘叫。
馬夫落地了。
全場寂靜。
沉星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向孫白晨投以微笑。
“孫少爺,您現在,可還想要奴婢?”
“哎呀,一切都是誤會!”
隻見孫白晨站起身來,連扇子都放桌上了,全無此前的傲態。
“在下從未想過冒犯江離少爺,我也是被奸人蒙了眼!”
嗬,孫白晨這逼崽子,剛剛不是牛逼得很嗎。
不過,這事兒還沒完呢。
江離嘴角一笑,準備把案件推向新的**。
“話說回來,孫少爺這個證人,不知道是怎麽弄來的,但本少爺這裏有個證人,卻是實打實的。”
孫白晨猝不及防,鄭仁更是臨近崩潰。
嚴滄也甚是好奇,探頭問道:“江離少爺,你......你也有證人?”
江離沒有搭理嚴滄,深深地裝了一逼。
“沉星,把他帶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