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敢搶我錢?
三日期限已過,穿山軍府的人連影子都沒見著,更別說錢了。
久等之下,江離心裏已有定數:看來,這孫白晨是要裝死到底了。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他無情了!
“沉星,備車,去官清寺!”
“......”
無人應答。
一眼望去,隻見沉星獨自靠門發呆。
“沉星,你發什麽愣呢!”
沉星嚇得一抖,這才回過神來。
“少爺恕罪!許是奴婢昨晚沒睡好。”
她想起昨晚,江離將她擁入懷裏,頓時麵色紅暈。
見她臉紅,江離便上前故意挑逗。
“哎喲,小臉兒怎麽紅成這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麽美夢呀~”
“奴婢沒有!少爺勿要拿奴婢打趣!”
沉星滿臉通紅,急匆匆地衝出了竹閣。
“奴婢備車去了!”
江離心中納悶:這丫頭,今天怎麽怪怪的。
......
官清寺,大門。
“媽的!張三那狗東西,又借病請假,搞得老子獨自守門。”
李勝罵罵咧咧。
隨後,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在官清寺門前停了下來。
“他奶奶的,剛當值就來人了,這帝京的公子哥,屁事兒可真他媽多!”
他大步邁上前去,一把橫刀將人攔住,囂張發問。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在下奔原將軍之子,江離。”
一番打量後,李勝皺起眉頭,一臉怒相。
“大膽!你明明姓江,竟敢自稱是宋將軍之子!”
“在下是奔原軍府和北原江家的少爺,隻是隨母姓而已。”
“謔,原來是北原人啊,穿得倒是挺幹淨,但此前在帝京中,我怎麽沒聽過你的名諱?”
“在下初來帝京,官爺不知道我的名諱,很正常。”
聽到這,李勝眼神一邪,心中暗自打起算盤:這初來乍到的外地佬,還裝什麽少爺,看我不狠狠敲你一筆,正好可以還了老子的賭債!
思考完畢,李勝示意江離靠近,於他耳邊輕語。
“這位少爺,你身份不明,我自是不能通報,不過......”
“不過什麽?”
李勝示意江離往下看。
江離一低頭,隻見李勝伸出了三根手指。
江離一抬頭,正好看見他的口型:“三百兩。”
......
操!
江離心中破口大罵:老子都摳得一逼,居然有人敢從我這裏摳錢?!
不要命啦!
江離轉身就走,準備從馬車上掏家夥打人。
不料,這守門的無賴變本加厲。
“我呸!什麽少爺,三百兩都拿不出來。要我看,就是一個北原來的賤種,被親爹扔了,現在死皮賴臉來認親,人家都不認!”
江離怒不可遏,隻想用鏽筆開鋒,掀起馬車朝那傻逼扔過去。
不過,機智還是戰勝了憤怒。
他心生一計,拿出三百兩銀票,笑著遞了過去。
“官爺,這是三百兩銀票,您且收好,煩請您去通報一聲。”
“哼,算你識相,在這兒等著吧,這位江離少爺。”
李勝把銀票收進衣服裏,轉身向門內走去。
門的這邊,江離惡狠狠地盯著他的背影,心裏殺意已燃。
狗東西,待會兒有你好看的。
摸著胸前熱乎乎的銀票,李勝得意一笑,心中接著算計:呸,一個北原雜種,硬是要攀上奔原軍府,小爺我偏偏不提這茬!嗬嗬,你這三百兩,就白送小爺我吧!
李勝走進廳內,低頭作揖。
“嚴大人,門外有人要報官。”
嚴滄頭也不抬,問道:“今天又是哪家的少爺?”
“回大人,是北原江家的公子。”說完這話,李勝眼中閃過奸險的光。
“誰?北原的公子?與我官清寺何幹?你速去打發了就是!”
李勝狡黠一笑,自以為奸計得逞,轉身走了出去。
“慢著!”
突然,嚴滄叫住了李勝。
“你剛剛說,是誰家的公子?”
李勝轉過身,不明所以。
“回大人,北原江家。”
突然,嚴滄猛地站起身來,一臉慌張,急忙從桌椅中掙脫出來,不料被桌腳扳倒,摔了個狗吃屎。
“大人小心!”
李勝見狀,連忙跑上前,扶起嚴滄的手臂。
“別扶了!”
嚴滄一把將李勝推開。
“門外那可是貴客!還不快快有請!”
......
嚴滄和江離二人有說有笑,進廳落座。
李勝整個人陷入呆滯,站在一旁,一動也不敢動。
嚴滄大喊:“李勝!愣著幹嘛!還不快給江離少爺看茶!”
李勝把茶遞給江離,一雙手抖得不行。
見此情狀,江離輕聲一笑,“官爺,你別抖啊,你剛剛收錢的時候,手可是穩得很哪!”
李勝嚇得咽了咽口水,放下茶後,立於一旁,鼻尖都冒出汗水。
飲了一口茶後,江離放下茶杯,率先發話。
“嚴大人身體可好?外祖母托晚輩向您問安。”
“老師她老人家......竟然還記得我!”嚴滄聲音顫抖,滿臉感動。
“那是當然!我外祖母說,她那麽多的學生裏,您是最刻苦的一個。”
嚴滄幾近落淚,大腿一拍,娓娓道來。
“想當年,老夫還是個窮秀才,科考多年,屢試不中,聽聞北原有一文壇女豪,才華鼎世,我便越過邊境,求學於她,也就是少爺你的外祖母。”
“當年,中州北原紛爭不斷,老師不顧我的異國身份,收我為徒,傾囊相授。可以說,老夫之所以有今日,是受了你們江家莫大的恩惠啊!”
言畢,嚴滄低頭,落下熱淚。
江離得意洋洋。
李勝快要崩潰。
半刻鍾後,在江離的勸慰之下,嚴滄收住眼淚,回過神來。
就在這時,李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朝著江離大喊。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少爺饒了小的!”
江離先是嚇了一跳,又轉而蔑笑。
這狗東西,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跪得還挺快。
見此情形,嚴滄大驚,立即發問:“李勝,你犯了何事?”
隻見李勝以頭埋地,不敢作聲。
於是,江離好心地幫他解圍了:“沒有沒有,這位官爺,隻是罵我賤種而已。”
嚴滄聽罷,拍案而起!
“李勝!你出言不遜,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李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江離見機,再添一把火。
“哦對了,嚴大人,聽說來你們官清寺報案,要交三百兩銀子才能進門,可否屬實?”
“荒唐!我官清寺何時有過這種規矩!此事,你是聽何人所說?”
江離順手指向李勝:“喏,就是他說的,我剛剛才給了他三百兩,不然連你們官清寺的門都進不了。”
盛怒之下,嚴滄雙手顫抖,指著地上的李勝,細數他的罪孽。
“李勝!行啊,你可真行!你不僅對江離少爺出言不遜,還自設門檻,勒索錢財,敗壞官清寺的名聲!”
“大人!屬下冤枉啊!屬下並未勒索錢財!”
終於,李勝抬起了身子,瘋狂搖頭,極力爭辯。
他知道,如果再不爭辯的話,他就死定了。
而江離隻是輕輕一指,逼問道:“你說你沒收錢,那你身上那三百兩銀票是怎麽回事!”
李勝一把捂住胸前的銀票,支支吾吾道:“這三百兩......這三百兩......是我昨天去賭坊贏來的!”
“哈哈,賭坊?”
江離被氣笑了。
“你很會賭是吧?那少爺我也和你賭一下,你那三百兩銀票上麵,寫著少爺我的名字。”
“你......你的名字?”
李勝目瞪口呆。
他趕緊從衣服裏掏出銀票,翻到背麵。
“江離”兩個字赫然入目。
他這才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這個少爺的圈套!
嚴滄這邊,早已是怒不可遏。
“大膽李勝!果真是謊話連篇!來人啊!把這賊人押下去!聽候發落!”
......
李勝被押下去後,風波平息。
嚴滄此前又是潸然淚下,又是勃然大怒,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冷靜下來,問起正事。
“江離少爺,你今日來我官清寺,所告何事?”
江離拿起茶杯,泰然一笑。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穿山將軍之子孫白晨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