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竟然有人敢在皇室裏襲擊她

安夏還是穿著那身軍裝,沒有太過裝點,卻很顯眼。混在走廊上雜亂的仆人堆裏,他高挑出眾的身材與長相毫無疑問是他矚目的閃光點。

銀河極其受歡迎的兩個人碰到了一起,且都是跟他們三公主有著曖昧傳聞的男人,周圍的仆人們頓時興奮了起來。

在一眾關切的視線,安夏不好當眾無視戚崖,他麵無表情地隨口應著,“下午好。”

換做以前兩個人並沒什麽話要說,見麵也是各走一邊,但偏偏戚崖今天心情很好,還很樂於跟安夏聊天,隻是內容不是那麽友好,“元帥大人,銀河戰爭結束後,不再派得上用處的軍隊生活應該很無聊吧?”

“還好。”安夏敷衍地應著,並不想在這麽惹眼的地方跟他聊些廢話。

“雖身居高位,每天的工作也隻是在皇城裏閑逛而已,元帥的稱呼跟守衛隊長也幾乎沒什麽區別了呢。”戚崖眯著好看的眸子,一副溫和又善意的笑容,看上去是那般輕挑,隻有安夏清楚,他夾雜在言語之間的鋒利。

“哼。”安夏微不可見地輕哼了一聲,冷漠地凝視著戚崖,道:“一些養尊處優沒經曆過戰爭的人,不理解元帥跟守衛的區別,倒也正常,等到有一天戰爭再度開始,你會知道元帥這個稱謂背後有多少鮮血。”

“哈哈哈,不愧是元帥大人,講起話來真嚇人啊。”戚崖無辜地笑著攤手,對於挑釁安夏,他很樂在其中的,甚至毫不客氣,“不過你也知道,戰爭已經結束了,代表聯邦的我,跟帝國的景雙,未來會成為夫妻,和平就此誕生,且永不破滅,而一些已經沒用的武器會慢慢地被淘汰丟進倉庫,生鏽老死而已。”

他臉上怡然自得的笑在安夏看來是那般刺目,就像是已經擁有了一切。

安夏的眼眸微不可見地一沉,渾身散發出凜冽。

他不在意從小作為武器被培養的自己會有生鏽老死的一天,甚至在戰爭結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會有那麽一天,但他絕不允許景雙心不甘情不願的成為帝國的犧牲品,落到這樣的人手裏。

看著跟前麵上挑笑,沒見過風霜在溫室之中長大的人,這麽脆弱,安夏能輕易就掐死他,可掐死了一個,聯邦還有無數個這樣的王子,景雙始終都得不到自由。

“元帥大人,為什麽這麽凶惡地瞪著我,我難道說錯什麽了嗎?”戚崖淡然地微笑著道。

他注意到安夏眼底縈繞著的危險與陰鬱,在暴力血腥之中長大的人即便到了和平年代,即便是擁有這樣精致矚目的皮囊,他的骨子裏可是早就被刻滿了桀驁,不會輕易向人低頭。

他想安夏現在一定想殺了他,真是個粗魯的男人啊。

若不是有軍事權力,景雙一定不會選擇討好這個男人的,在銀河安定下來之後,讓自己穩定的不再是武器,而是勢力。他一定得讓他可愛的未婚妻趕緊明白這一點,然後甩了麵前這個凶惡的男人才行。

兩個人都在否定對方對景雙的重要性。

“我並沒有瞪著你,隻是希望戚崖王子在帝國說話時,可以有分寸些。”安夏隱忍著浮躁的怒意,一想到戚崖能正大光明的擁有景雙,卻絲毫不懂得憐惜她,跟前的人就越發的礙眼。

“元帥大人的權利可真大,連我這個聯邦人的言語都要管嗎?”明明周圍的仆人們都察覺到了安夏情緒很差,開始擔憂了,而戚崖看上去始終都是從容淡定。

“我要是能管,興許能早點抑製戚崖王子在皇室裏一些出格的行為。”

“……你是指什麽?”

“你心裏清楚。”

安夏抿唇不語,隻是盯著戚崖。

戚崖看上去笑意盈盈的,卻也有些不爽了。

兩人互看不順眼,還非得在這互相挑釁,彼此心情都很差。引得走廊上的氣氛十分凝固,原本樂嗬嗬看戲的仆人們現在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了。

空氣僵硬了片刻之後,兩人旁的房門緩緩地打開,景雙一臉無語地從裏麵探頭,“你們兩個能不能別站在我房門口聊天,打擾我休息了。”

她在屋子裏聽得很清楚,但實在不想摻和兩個男人無端的爭執,假裝沒聽到,奈何氣氛越來越僵硬了,她才不得已探頭來趕人。

“好。”戚崖最先開口,一副乖巧無辜的模樣笑著,就好像先挑釁安夏的不是他一樣,笑眯眯道:“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下次我再約你出去玩。”

他說著,就瞥了安夏一眼,轉身離去,很難不懷疑他是故意在安夏麵前提及今天出門的事。要是不知情的人,就已經以為他們是出去度過了美好而甜蜜的約會了。

仆人們誤解了,於是向安夏投去同情的目光,至少在路人眼裏看來,安夏跟戚崖搶人,怎麽都很難搶過那個正大光明的未婚夫。

“好了,你們也都散了,去工作。”景雙催促著仆人們離開,趕緊將這個聚集起來的圍觀現場遣散。

盡管還很好奇元帥大人跟景雙公主一起還會發生什麽事,但在催促之下,他們也不得已離開。

人群漸漸散去,隻有安夏還定定地站在原地,他沉默地凝視著景雙,收斂了剛才一身的戾氣,現在隻有滿眼微妙的委屈。

可是戚崖主動挑釁他的。

當你從一個平時總是麵無表情,挺著一身軍裝十分刻板的人臉上看到這隱隱露出來的心情,很難不覺得他很可愛。

景雙忍不住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很會克製情緒,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他挑釁了啊?”

“他講得你好像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一樣,我不愛聽。”安夏板著臉道。

“下次你直接無視他好了,我也不想看到你們因為小事爭執。”景雙笑盈盈地彎起眼眸,很有耐心地輕聲哄道:“他無論如何都代替不了你的位置,正是因為知道這點,他才忍不住挑釁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知道。”安夏點了一下頭,他向來都是冷靜的,唯有在景雙這件事上,不想退讓。

“那晚些時候,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聊聊?”景雙詢問。

安夏沉默地點頭。

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便各自回去,像是沒事人一般錯開。

景雙回到房間之後,便耐心地用通訊儀回複著從舞會上得到的那些商人聯係,他們極其熱情地向景雙闡述著帝國與聯邦現在的貿易線多麽的強大,甚至能夠掌控整個銀河的資金命脈,但這塊美味的蛋糕,眾人覬覦,他們才會在私下構建合作,試圖聯合起來,對各方各麵的產業交易進行壟斷,可謂是野心極其的大。

這樣的想法,如果被一些普通商人知道,一定會加以阻止和譴責,也難怪是私下進行了。

他們的想法很好,但現在他們需要的便是龐大的啟動資金,就是投資人,所以才聯合拚湊,到時候以股份的方式分給參雜的人,而現在付出的人越多,到時候拿到的股份越多,也在銀河這個交易壟斷的組織背後有著無比重要的位置。

景雙不缺錢,甚至作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她並不看重這個,如果能用她的錢換到她的地位跟命,她能毫不猶豫地揮灑。

景雙的豪邁正是商人們所需要的,雙方洽談得其樂融融。

本來今天並沒有什麽糟心的事,除了看到兩個男人在她門口爭執以外,還是過得相當愉快。但在晚餐期間,一桌四個人的情況下,父親向她開口了。

“景雙,你看你二姐也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突然之間就被關進禁閉室,她一定很害怕難過,也容易在仆人之間產生言論,我讓她給你道個歉,就禁足在家裏吧。”燭火映照著父親有些歲月痕跡的臉,散發著威嚴,他說是詢問,但更像是通知。

景雙微微一頓,視線往對麵的大姐身上飄去,頓時就明白了什麽。她一定是開口替二姐求情了,也不知道講了什麽,就讓之前還堅定維護她的父親又改變了主意。

父親的動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景雙並不覺得奇怪,她沉默著看向大姐,又看向旁邊埋頭吃飯的弟弟景樸,似乎這件事就已經板上釘釘一樣,隻要她點頭了,願意承受這份委屈了,就沒人在意了。

“父親,下令送她去禁閉室的可是你,突然這又是怎麽了?”景雙漫不經心地進食,等待著一個合理的解釋。還以為二姐進去一段時間,她能清淨一段時間,結果她一天不在這些人身邊,他們的想法就會瞬息萬變,誰也靠不住。

“是今天一早,景紗就在禁閉室裏暈倒了,讓人檢查之後,發現她似乎長久精神虛弱,情緒不太穩定,不能待在那樣的環境裏,需要臥床好好休養。”父親給出較為合理的解釋,一邊偷偷地往大姐那邊看了一眼。

景雙唇角微勾,長久精神虛弱?情緒不太穩定?每天在她麵前高傲不可一世,大喊大鬧的人可真不像是精神虛弱啊。

她看向對麵淡定自若,微笑大方的景伊月,多半是大姐在中間做了什麽吧,至於景樸……

她餘光掃過去,景樸就無辜地從飯碗裏抬頭,可愛的眼睛裏寫滿了單純,“景雙姐姐……我可不知道這事啊……”

他沒有參與,甚至也是剛剛才知道,似乎在之前那次爭執之後,景樸就被大姐踢出了隊伍,並不想帶上這個小小還會反水的累贅。

“父親,你知道二姐不喜歡我,她跟我沒法待在一起。”景雙皺眉,已經被景紗三番兩次的找事,每次都鬧起來卻又不大,已經消磨了她不少耐心,她現在商業那邊剛剛起步,穩住了戚崖,並不想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精力。

“我知道,我會找人看著她,不讓她去找你的。”父親給出了一些無用的保證,甚至在景雙眼裏看著,都是敷衍。

“你能確保她真的不來找我?”景雙對父親已經極為的失望了,明明是帝國的皇帝,卻在女兒麵前如此不果斷。

“我找人把她看守在臥室裏,她也保證她不會來騷擾你的,伊月也會時常去看她的,她……”皇帝還沒說完,景雙就冷著臉打斷了他。

“你這是已經把她放出來了?”景雙皺眉,聽他的言辭,可不像是在預備做什麽,而是自己已經做了什麽。

皇帝一默,隨後道:“她今天昏倒的,檢查之後我就把她送回了房間。”

所以,景紗其實早就出來了,隻不過景雙今天不在皇城還不知道罷了,而晚上這個的確不是商量詢問,而是通知。不管她同不同意,景紗已經出來了。

景雙冷著臉色沒有說什麽。

景伊月也沒有吱聲,卻一直在暗暗觀察景雙的反應,不管她說些什麽,景伊月都會跟她作對,她總是會想辦法把景紗放出來的。

在餐廳裏漫長的沉默之後,景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似無奈地妥協一般歎氣,皺眉道:“我知道了。”

她開口的那一刻,對麵的景伊月微不可見地勾起笑容,麵上的神情很是明豔,“妹妹,你這樣想就很好,景紗縱使有不對的地方,你也得忍耐一點,畢竟她是你姐姐啊,都在一個皇室裏,你又能把她怎麽辦呢?”

她笑著,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簡直就是嘲諷,還參雜著得意。

景雙惱怒地一拍桌,在眾人的視線裏,轉身大步地往外走去,隨後重重地甩上門,將所有不滿的情緒都十分淺顯地表達了出來。

任誰看都覺得她是生氣妥協了,這才是最正常無力的反應,這甚至會讓景伊月更高興。

景雙出了餐廳,迎著月光慢悠悠地往無人的花園散步去。

不開心?倒也還好,該在他們麵前裝一下還是得裝的。

她突然意識到,在找她麻煩的不止是景紗一個,不管她把景紗送進禁閉室多少次,景伊月都能觀望著再把人撈出來,看上去是景紗在找她麻煩,實際景紗不過是景伊月手裏的一把刀。

那她這一次索性得狠點心,一次性解決了。

一想到未來少了兩個麻煩人,她心情甚至更好呢。

景紗出來就出來吧,這麽好用的刀,她不使使怪可惜的。

晚上了,她該去找安夏聊聊了。想著她便打開通訊儀,想要問問安夏在哪裏。

一低頭,忽地發現通訊儀的屏幕上倒映出她的身影,她身後,有一個人影在迅速接近她。

“你是誰!?”景雙猛地回頭,想要閃躲,對方迅速地躥到了她跟前,一伸手,一股電流瞬間躥遍景雙全身,意識忽明忽滅,開始逐漸消散。

“你……!”景雙恍惚地跌倒在地。

是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皇室裏襲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