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死
燈籠猛地上揚，陸岐修才回過神手上有燈籠，換了隻手才發誓道：“學生絕對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有違此誓，不得好死！”
傅青淮淡然笑笑，她是相信陸岐修人品的，不然也不會要帶他回京城。
“倒也不必如此，本官信你。”
陸岐修鬆了口氣，“衛提督在京城時也曾護著我們這些外地學子，若、若您二位在一起……也是好事。”
“是啊，本官初入官場，提督大人護我良多，無以為報。”
傅青淮話家常一般的態度讓陸岐修更放鬆，“大人坦**——您這般光風霽月的人物走上此道，倒是女子的損失了。”
聞言，傅青淮忍不住勾起唇角。
說清楚，便跟他散了。
一回房，便瞧見衛作然半臥在榻上，重紫錦袍襯得他越發麵如冠玉，一頭青絲瀑下，抬目看向她，妖冶嫻都。
他抬手撐起自己，儀態風流，舉手投足賞心悅目。
“這麽晚才回來？讓我好等。”
“跟陸岐修說事去了——我錯了嘛。”
傅青淮湊過去衝他笑。
然而衛作然擰眉起身，“就知道這小子有鬼，飯桌上便一直偷偷看你！”
“啊？”這她還真沒注意，“你別多想，他是聽見咱們說話了。”
衛作然眼中殺氣頓現，“他威脅你了？”
“怎麽會？是我找他說話，讓他替咱們保密——你放心，他也沒聽到多少，隻知道我們在一起，不會亂說的。”
衛作然垂眸看她，“若說出去，我倒沒什麽，可你的前途就毀了，你不擔心？”
“隻要你我二人不承認，他說出去也沒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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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岐修回房，終歸是沒有在傅青淮麵前那般冷靜的。
他崇拜傅青淮，更因為這麽多天同她朝夕相處，而有了幾分綺絲，正糾結著呢，便知道傅青淮已經跟一個太監出身的男人在一起了。
心中惆悵極了，滿腔說不出口的話叫他心中憋屈。
恨遇不逢時……
心裏難受，半夜在**翻來覆去睡不著，陸岐修提燈籠繞著府衙走。
府衙內沒有任何聲響，這個時間所有人都睡得正沉。
他也在一片寂靜中得到了內心的安寧。
忽而有開門聲，陸岐修微驚，聽見有細微動靜便好奇了起來，朝聲源處走去。
剛站定，朝前方一看，便瞳孔猛縮。
衛作然提著染血的刀從軟禁何正妻妾的房間出來了！
“衛提督夜半在此……”
他雙腿如灌鉛一般邁不動，強自鎮定，卻說不下去了。
衛作然沒有表情，眼中似有化不開的萬年寒冰，“你來這做什麽？”
陸岐修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不自覺後退，腳步卻蹣跚，“我、我睡不著到處走走，這便回去了！”
剛一轉身，心間劇痛。
他低下頭，看見血紅長刃在身前，不住滴血。
衛作然已經在他身後，捂住了他的口鼻，耳畔縹緲華麗的嗓音讓人生怖。
“本來不願逆了青淮的意，可你命不好。”
大人，你可真的認識枕邊人？
刀刃翻轉，可他感受不到疼了。
陸岐修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淪……
“啊——”
一聲衝破雲霄的尖叫驚醒了傅青淮，她猛地坐起來，匆匆起身穿衣洗漱。
等收拾好出了房間門，已經有人過來。
“大人，陸岐修死了！”
傅青淮瞪大眼睛，驚懼萬分，“什麽！”
去到屍體處時，屈維雍跟常麟也到了。
常麟畢竟是錦衣衛總旗，看過一遍心中便有數了。
“傅大人，這舉子被人一刀斃命，跟何正的妻妾一個死法，毫無反抗之力啊！”
傅青淮受到了第二次衝擊，“何正的妻妾怎麽也死了！”
常麟搖搖頭，“唉，我已經命人去大牢裏看何正了，還不知道他生死呢！不過這舉子出現在這裏卻奇怪。”
傅青淮頭腦紊亂起來。
自打她來到這汝陽縣，陸岐修沒做過一件害她的事情，應當不是壞人。
關於何正的妻妾，錦衣衛審問過，她們都是半路跟著何正來此上任的，什麽都不知道，未免錯殺無辜，便將她們軟禁起來了。
就幾個弱女子，平日裏也隻是鎖住她們的門，反正在府衙裏，她們就算有本事出來，但到處都是官家的人，想逃也逃不出去。
可陸岐修為什麽會來這個小院？
難不成他也是青蓮教的人？
有一個何正在前，傅青淮不敢肯定替他保證。
可這不應該啊！
他若真的青蓮教的人，為什麽不是來救何正的，反而跟他的妻妾一起被殺了？
傅青淮想得有些難過。
陸岐修此人純善，若初到汝陽沒有他，一切也沒那麽順利開展。
“大人，你在想什麽？”
常麟問道。
“或許是青蓮教的人做的，但是為什麽要殺這些女人和陸舉人，本官卻暫時想不出。”
屈維雍背著手，緩步走過來，“是不是，隻等錦衣衛來報——若何正死了，那鐵定是青蓮教沒錯了！定然是他們不願意我們把何正帶回去，又擔心何正跟妻妾泄密過，所以幹脆一起殺了！”
常麟立馬瞪眼，“我叫人去看，並不代表我認為何正死了！你當我們錦衣衛都是吃幹飯的不成？六個錦衣衛看守一個何正，我就不信——”
“大人！”有錦衣衛急急奔過來，“何正死了！”
常麟的聲音戛然而止。
屈維雍冷哼，“不信？不信也是事實了！”
“怎麽會死？！”
常麟沒工夫搭理屈維雍，怒目圓睜。
“不止外麵的牢頭，要去到何正牢房所經過的那些牢房裏的犯人也都死了，就連、就連咱們的六個兄弟也沒幸免於難。”
那錦衣衛低下頭，麵有哀戚。
常麟倒抽一口冷氣。
“草他大爺的青蓮教！”
傅青淮緩緩呼吸，穩定心神才冷靜道：“不一定是青蓮教來人做的。”
“何解？”
常麟急急地問。
“若青蓮教來人，為什麽不早些來？”
屈維雍卻堅持自己的想法，“或許他們是打算等我們回京城，再把我們一網打盡；正好也消滅了被我們抓起來的何正，但是因為東廠來人，所以他們擔心計劃不成，就提前殺了！”
聞言，常麟瞪眼，“娘的，就知道東廠壞事！他們跟青蓮教是宿敵，青蓮教的人肯定是故意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