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都聽到了?

有點兒難為情,傅青淮轉頭去洗漱了。

出來時拿幹巾揉著濕發。

“過來坐,我給你擦。”

傅青淮從善如流過去,把幹巾遞給他就說:“說到功勞,此回常麟帶著錦衣衛確實幫了我很多忙,若白忙活一場,我還有些不好意思。”

“可別有這種想法,錦衣衛就是一群打蛇隨棍上的家夥,此回是他自己蠢,明知一直都是我在處理青蓮教的事,居然還報回去,正好給了我過來陪你的機會。”

衛作然輕言細語,下手也溫柔。

傅青淮幾乎感覺不到頭發被扯動。

“我記得咱們第一回見麵,你在抓漏網之魚,可是現在看來漏的還多,陛下不會怪你吧?”

“青蓮教已有九十多年的曆史,自從高祖皇帝打下江山便有了,剿了快一百年都沒剿清,怪我有什麽用?”

傅青淮聽笑了,“這話說得真光棍,不怕陛下拿你開刀?”

“放眼朝野,還沒有哪個比我更凶殘好用。”

既然無可替代,怕什麽。

傅青淮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慶幸之餘還是有幾分無力感,可是她也改變不了衛作然的處境,隻好暫時不去想。

“常麟的上司是誰?”

“問這個做什麽。”

傅青淮便道:“那日他過來,言辭間是受命前來,我就好奇是誰。”

衛作然手下一頓,半是歎息,半是調侃,“你這麽埋頭幹事,卻對朝廷人物一知半解,哪天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要是沒了我怎麽辦呐!”

聞言,傅青淮扭頭衝他笑,眉眼間帶了幾分確信的狡黠,“所以上天把你送給我了,我們剛好互補。”

衛作然笑笑,還是說回常麟,“百戶千戶我是懶得記,不過頂頭的倒是知道,你也見過——從前跟胡曼倩有過婚約的那個楊指揮使。”

這話,便將傅青淮的記憶拉回金鑾殿上了,她徐徐道:“我還真記得他。”

楊指揮使從前是定西侯府二公子,說起來可是勳貴世家,若真的是他下命——能這般幫她,定然是裕王的安排。

傅青淮忍不住唇角上揚。

“記得便記得,你笑什麽?”

傅青淮幹脆拿走那已經濕了的巾,盤腿扭身麵對著他坐,“笑也不許?你怎麽那麽多不許!”

“隻想你因為我笑,隻想你身邊除了我再沒別人,恨不得把你關起來,讓你隻屬於我。”

傅青淮聽了這話並沒當真,反而因為衛作然對她在意極了而開心。

她故意道:“那可不行,我身邊還有我祖父母,母親,姊妹,下屬——對了,還有三元。”

“一個仆從你給都算上?那我呢!”

衛作然佯裝驚怒,伸手去要抱她過來。

“啊!”傅青淮小聲驚呼。

被抱過去就雙手抵在胸前,撐出距離,後仰著看他,樂不可支道:“你急什麽!就要說到你了。”

“不行,我得排第一。”

“倒數第一也是第一。”

傅青淮說完,看著衛作然的生氣有幾分真了,笑容便回落。

她主動湊過去,雙臂環他脖頸,嬌軟下嗓音,“我逗你的,除了我母親,你最重要了。”

“當真?”

在外明明是活閻王,百煉成鋼。

在她這卻成了繞指柔。

“自然——你怎麽像個小孩兒似的,咱們要不要拉勾?”

傅青淮許久沒見他,本來就是壓抑著思念。

此時瞧著衛作然不遠千裏趕過來,還因為這點兒小事吃醋,心裏快樂極了,就想逗他。

衛作然沒拉勾,張嘴就含上去了,輕柔啃咬她尾指的指腹,凶猛地將她按在懷裏,埋在她脖頸上含糊道:“恨不得把你吃進去,省得我不安心。”

“快別鬧了,好癢。”

他在脖子幼嫩的肌膚上吮吸,開出一路繁花,傅青淮腦子裏閃過不和諧的感受,滿臉通紅。

衛作然停了,抬頭瞧她模樣頓時壞笑,“想了?”

傅青淮一伸手就蓋在他臉上,“閉嘴!我才沒有。”

手心被舌尖勾舔,癢得她收回手在衣服上摩擦。

“你嫌棄我?”

衛作然佯裝震驚。

“癢!”

“那我給你止癢。”

話音剛落,傅青淮天旋地轉,六神歸位便躺在了榻上,“你幹嘛!”

“方才不是說了?”

“你、你——我!”傅青淮羞得要冒煙了,“別鬧,還沒吃飯。”

“我這不是來吃了嗎?”

他笑鬧著,門突然被敲響。

兩人僵住。

“大人,哥哥讓我叫你去吃飯!”

小女孩嬌俏活潑的聲音響起,傅青淮鬆了口氣。

她揚起聲音,“好,我這就去。”

門口沒聲兒了,傅青淮推他起來,又拍拍自己的臉,小聲說:“收斂些。”

衛作然笑著聳肩。

兩人整理好儀容出去,小女孩卻沒走,坐在門口雙手撐著臉。

聽見聲音轉頭,看愣了。

“大人,你房裏有人呀!”

“芸芸,你怎麽不先去吃?”

陸芸起身拍拍衣裳,仰頭看他們,“我想跟大人一起去。”

說罷,她伸出手。

傅青淮輕笑,握上了她小手,“走吧。”

衛作然跟在她們身後,看著陸芸頭上兩個小包包有些出神。

有個孩子,應當也很不錯吧?

現如今災情才過去,一切還在恢複中,所以府衙裏的人都是吃大鍋飯,最多這些當官的吃得比僚吏更精細。

一桌子人都等著他們呢。

陸芸跑去了小孩兒的桌。

常麟看著衛作然,目光不善,“提督大人怎麽跟傅大人一起來了?”

對外,衛作然又冷厲起來,聞言他隻是瞥了一眼常麟,連話都不屑與他講。

常麟自討沒趣,從鼻腔裏噴出一道氣。

吃罷飯各自散去,衛作然不便再同傅青淮一道,就先走了。

傅青淮瞧著陸岐修欲言又止,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岐修有話要說?”

“也沒有……”

他很糾結。

見狀,傅青淮心中歎氣。

她那房間附近也沒別人,所以就沒顧慮太多,今日是太久不見,得意忘形了。

“不如同本官在這後堂走走?”

“好。”

陸岐修提著燈籠,同傅青淮散步。

“岐修今日去找過我吧?”

陸岐修沉默幾息,“是。”

“你都聽到了?”

他囁嚅,“也不是很清楚。”

“從什麽時候開始?”

“……”

傅青淮步步緊逼,陸岐修苦著臉,還是說了。

“從您說那衛、衛提督最重要開始……”

傅青淮也不知道他說的真假,但已經聽到了,總不可能殺了他。

於是她溫言道:“確實是這樣,我與衛提督在一起——希望岐修能為我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