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高中會試第一名
“你說什麽？”
“我說的沒聽見?哪來的鄉巴佬！”
六人拍桌而起，“這回舞弊的就是你們京城舉子！你蒙羞慚愧便得了，竟然還敢大放厥詞，同傅解元簡直天塹之別！”
“哼，他算什麽，說不定鄉試的解元都是靠舞弊得來的，你們這些外地鄉巴佬竟然還推崇他！”
“你說話要有證據！”
京城學子施施然道：“那日你們暴亂，是不是東廠衛提督出麵幫了你們?”
“是又如何？”
他引起眾人好奇了。
“這個廠公可不是什麽好人！冤假錯案經由他手的不計其數，刀下冤魂數以千計！
“可鄉試的時候，他特地把傅青淮帶去空房間搜身，這次又出麵幫他，博你們好感！可見二人是早就熟識，合起夥來遛你們呐！”
這人說話聲音不小，很多人都被吸引了。
傅青淮也同樣聽見了。
她確實是利用了這次學子相逼，想為自己謀一個出路，可是這是一箭雙雕的好事！
至於衛作然，那也隻能說是心有靈犀！
她起身走過來，“這位兄台見解果然獨辟蹊徑，可隻憑著自己的猜想而無證據，是為造謠！我問你——陛下予我聖旨嘉獎義男，有錯嗎？”
那京城學子當然不敢說有錯！
“那你說冤假錯案經由衛提督手的無數，可有證據證明？”
“我、我——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還要什麽證據！”
“古有三人成虎，而今有你一語定罪！聖賢書讀了這麽多竟隻有這點兒格局，兄台不覺得羞愧嗎？”
那京城學子啞口無言。
傅青淮朝諸人躬身作揖，“傅某這個解元得來並無半點虛假，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挺身而出，為諸位求一個公平，此回若真能重考，傅某是否清白，自有分曉！”
她一語定論，擲地有聲。
茶館內學子紛紛鼓掌，有人激動高喊：“傅解元，我們相信你！”
“不必等重考，此人就是嫉妒你才學出眾，故意詆毀罷了！”
傅青淮內心也隱隱有激動，“多謝諸位仗義執言！”
那京城學子確實羞愧了，但不是為自己說的話而羞愧，隻是覺得在這麽多人麵前很丟人，灰溜溜走了。
正當茶館內氣氛熱烈之時，有書生失了穩重衝進來，“張榜了！四月初九恩科，重開會試！”
“之前的成績呢？”
“作廢！”
傅青淮心有波濤翻湧，喜得她形如乘風而去。
回到傅家，傅老太爺還沒關注這事，傅青淮直接去找了他。
“祖父，會試重啟，孫兒能重新下場了！”
傅老太爺聞言花白胡須重顫，喜得雙手發抖，“好好好！淮哥兒，天降機緣，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傅青淮重重點頭。
這是天降機緣，卻也不是。
但無論如何，為了往後不再受製於人，成敗在此一舉！
她會以拚命的姿態來搏！
從傅老太爺這處離開，卻撞上了著急忙慌來找傅老太爺的傅青躍。
他一見傅青淮，便臉色沉如鍋底。
傅青淮仍記得出事起初，這弟弟耀武揚威來欺她的模樣。
“弟弟，為兄先行一步，你就再等三年吧！屆時若成績不佳，為兄也會牢記手足情，招你做下官的！”
當初傅青躍說要她做小吏，可是吏員和官員有著本質的區別，吏員的後代最多也隻能是吏員了。
傅青淮到底沒有傅青躍那般落井下石的過分惡意。
“你得意什麽？我這就去同祖父說，我也要應試！屆時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傅青淮聽之渾不在意的笑笑。
卻很傷傅青躍自尊，他凶道：“有什麽好笑的！”
“鄉試便不如我，竟還想著會試越過我，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
傅青淮鏗鏘說完，甩袖離去。
她的臉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魏嬰便同她告辭。
傅青淮也沒立場挽留她，便隻好真誠道謝。
“不妨事，還有機會再見。”
魏嬰從來都是清清冷冷的，唯有那晚故意說讓傅青淮誤會的話，把衛作然逼出來，才笑的熱烈。
傅青淮見她對自己微笑，很友好的模樣，心裏不知為何對她親近了些。
時間很快到了四月初九。
貢院已經修好了，再一次進去，傅青淮心中激動。
不知道衛作然是什麽情況，這回竟還是東廠的人來監督，不過考試院的搜身吏員改成了廠衛。
到了搜身環節，衛作然卻沒出現。
不過也不礙事，總歸不脫衣服，傅青淮也如奔赴戰場一般慷慨凜然了！
那廠衛的手很白皙幼嫩，尾指側邊還有一個小點。
傅青淮心頭一震，倒是細細端詳起他麵容來——分明跟魏嬰是兩個人，為何手卻一樣？
“看什麽！”廠衛開口，是男音。
傅青淮將疑惑壓下去，“抱歉，一時出神。”
考完，她渾身骨頭都縮了一般，可是精氣神卻空前的高漲。
雖然此回考試的試題已經不再是她記憶中的任何一次了，可是以她的才學見識，依舊穩穩拿下！
因著這一次是重考，還有許多學子等在京城，所以竟隻要了八天就放榜了。
當日榜外人山人海，三元擠半天擠不進去。
然而官家的報喜人已經飛快趕到傅家，“捷報——北直隸老爺傅青淮，高中會試第一名，著金鑾殿麵聖！”
他唱聲報完，連忙下馬，“恭喜恭喜！傅解元——不，傅會元高中榜首！”
傅老太爺樂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兒地跟仆從揮手，示意他給喜錢。
今兒的喜錢是準備好了的，畢竟以傅青淮的本事，傅老太爺壓根沒想過她會不中，甚至還大著膽子準備了十兩的。
而這個規格，隻是給前三甲準備的。
仆從直接拿出了準備好的十兩銀子紅錢袋，“多謝差爺報喜！”
那報喜人收了錢又說了一堆吉祥話，這才離開。
傅老太爺握著傅青淮的手，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千言萬語化成一句——
“青淮，祖父沒看錯你！”
在傅青淮考中解元以後，傅老太爺給了她極大的權利，甚至連她將傅與業圈禁起來，都未曾過問。
傅青淮是感激這位老人的，盡管她不是傅家血脈，但是裕王也沒將她認回去。
那她就把自己當成傅家子。
“祖父，孫兒會為傅家帶來榮譽，殿試我也會勇攀高峰！”
傅老太爺激動地揩揩眼淚，“連中三元豈是那麽好中的？你有如今，祖父已經心滿意足了，莫要給自己施壓，平平順順就夠了！”
考場火燒，門前抬棺，嫡妹“身死”，一件件坎坷下，他這嫡長孫還能如此，傅老太爺已經無比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