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那我求你
“何人宵禁還亂跑?”
傅青淮站定,卻是熟人。
“噫?兄弟,你怎麽——”
鄭勇話沒說完,直接揮手叫其他士兵退下,“你們繼續。”
“是!”
士兵整整齊齊應下,鄭勇這才開口,“大晚上的,你怎麽在街上跑?”
傅青淮彎了唇角,吸氣道:“忘了時辰,還好是遇到鄭兄。”
“啊?怎麽這也能忘。”
傅青淮苦笑,“家中姐夫出事,我沒心思管這個。”
鄭勇懵懵地眨眼,頓時覺得抓耳撓腮般為難,隻好伸手拍拍她肩,“那什麽……我估計也幫不上忙,不過你要真有我能幫上的地方,招呼一聲,我盡量。”
武將五感靈敏,鄭勇猛地偏頭,“呀?咋——”
咋今天又是三人齊聚啊?
鄭勇瞧了瞧周圍環境,頓時了悟,這他娘的不是衛府附近嗎?
衛作然的眼睛在夜裏亮的驚人,鄭勇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拍在傅青淮肩上的手,下意識猛地縮了回來。
“鄭兄,今日恐怕就得麻煩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沒、沒事,那什麽……那你要回去的話就叫衛提督送你,不然我也不能明目張膽跟手下說別管你。”
傅青淮有種惡心東西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可是鄭勇是好心。
她隻好笑著道:“行,你先去忙吧。”
鄭勇離開,衛作然便冷聲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嗎?他要碰你,你不會躲?”
“鄭勇跟我是朋友,他更不知道我是女人,對我沒有半分心思,為何要躲——
“你不知道自己已經娶妻了嗎?為什麽要湊過來吻我?”
衛作然皺眉,“我娶她是不得已!”
“那是她拿刀抵著你,逼你在我麵前跟她親密?”
見她如刺蝟,衛作然軟了下來,“我隻是怕你不再愛我——”
“所以你就要故意演給我看,故意刺激我!”
這下,衛作然啞口無言。
“你的愛是畸形的,事已至此我根本分不清你什麽時候是騙我,什麽時候是真的。”
“我現在對你所說都是真的!”
傅青淮慘然笑了下,“從前那些諾言,你說是真的,在你的鮮花莊園,你也說是真的,可你自己推翻了。”
衛作然一頓,“我有苦衷。”
傅青淮便無所謂笑了笑,“我知道。”
“那你——”
“但是我不想再賭——你既然能為了確認我是不是還愛你,故意演戲欺騙你夫人,更以見我痛苦為樂,
“那再和好呢?下次你有苦衷,我們就又重蹈覆轍,我憑什麽要這樣受你的傷害?”
“那隻是因為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等你知道,你愛我,你就會理解我!”
傅青淮喉嚨堵得痛,她深吸一口氣,“你總是說我不知道,那你告訴我。”
然衛作然滿麵哀戚,“我不能說。”
“為什麽?”
衛作然被這簡單的三個字給問清醒了。
他無意義的輕笑,仿佛覺得自己很可笑似的。
“我不能賭。”
傅青淮的耳邊出現巨大的心跳聲。
她的每一個拒絕,每一句反問,都是在替這段感情求救。
她隻想得到衛作然的承諾。
承諾往後,不會再騙她了。
可是他說,他不能賭。
傅青淮笑了,她跪下,作勢要磕頭,“那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為我好,不要再說愛我,我受不起。”
“你快起來!”
衛作然去扶她,驚怒萬分。
“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是,我是沒用,我根本就拿那群國賊沒辦法!
“可是你也不能幫我,你隻會讓我承受道德的折磨,既然你已經成婚了,我求你,你好好待你夫人,別再辜負一個愛你的女人。”
她無法拗過衛作然,隻好起身,滿臉卑微懇求。
“你是這樣想的?”
“我是,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而且她還是貴妃身邊的人不是嗎?她能幫你。”
可我不行。
衛作然的內心塌陷了,他咬牙,“你把我推向別人?”
“你也未曾真的屬於過我。”
“傅青淮,你會後悔的。”
傅青淮輕鬆笑了笑,“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衛作然轉身走了。
走得瀟灑決絕。
傅青淮望著望著,忽然感到臉上一涼,她抬手飛快擦去。
口中喃喃道:“這樣也好,徹底了斷。”
馬夫很快追了過來,“大人,快上來,我送您回家。”
傅青淮沒任性,她上了馬車有些遲鈍的說:“你來上任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誰的人。”
馬夫揮鞭,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回話。
卻聽傅青淮又道:“你說,這是愛呢——還是負擔呢?”
馬夫確定了,他不必回。
翌日正午,邢捕頭道有個小娘子來找她,一形容樣貌,傅青淮便叫他將人帶過來了。
“二娘,你來是有何事?”
找了偏僻一處,二人才交談起來。
詹二娘滿臉喜意,“是有些事同您匯報。”
“哦?何以用上匯報一詞了。”
傅青淮溫文爾雅的輕笑著。
“您先頭不是給了我銀錢嗎?我大手筆的開了三個分鋪,又準備好原材料,剩餘的錢,我買下城西的一個大宅院,先在城西開了福善堂,等摸索清楚了,便把南北東西全都安置上。”
“福善堂?”
“對,福善堂!裏頭打算收容一些孤寡老殘弱的人,再者他們也能做些活兒,多少補貼一些,不算白養。”
傅青淮心間微顫,“二娘,你所做的事,實在是大功德。”
“不,是大人所作,若沒有大人給的銀兩,我也辦不起來。”
“我自己從未想過這些,還是你有心。”
“大人一心為民,成日裏夠忙了,想不到這些細枝末節的也正常,但是我卻一定要告訴他們,是您的善心讓他們有了屈身之所。”
傅青淮搖頭,“二娘,這是你的功勞,切莫給我。”
“我也是大人所救,既然如此,終究要歸功於您的。”
“你、你這——我什麽都沒做,你卻如此,我怎受得起?”
詹二娘笑意盈盈,“大人就是太謙虛,您從前跟我說的,我不敢忘!您既然救了我,又將這麽一大筆銀子交給我,我自當為大人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