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沙包

傅青淮實話實說:“不太好——若督主急用,我三姐做的倒很合適。”

“本督要你做的。”

傅青淮隻好道:“傅某會多練的。”

“嗯,料子用完了跟本督說,再補給你。”

“……”

傅青淮很是無語,忍了忍氣,恭順問道:“督主的意思是,三箱軟煙羅全都做成帕子?”

“不可?”

“可是傅某還要讀書,再有幾個月就春闈了……”

衛作然眼尖,瞧見她手上有血點。

“針紮的?”

“……嗯。”

“可憐見兒的——還本督一張帕子就饒了你。”

傅青淮愣了。

“那明日,我將剩下的軟煙羅送還您府上。”

衛作然眉壓低,“你是瞧不起本督?送你就送你,還什麽!”

傅青淮心中複雜,“若隻為那眼神相似,督主便對傅某這般好,傅某實在消受不起。”

“沒見識的東西。”

衛作然輕笑,懶得同她糾結這點兒料子。

“沙包。”

“您說什麽?

正說著話,牆邊陰暗處慢悠悠走過來一隻純白色的貓,一身長毛,步伐優雅。

眸子是綠色,看上去漂亮極了。

傅青淮眼睛猛地上揚。

“本督有公差要離京,這沙包你且幫我好好養著,有半分損害,本督回來饒不了你!”

“督主放心!”

跟衛作然打交道這段時間,傅青淮從來沒有這般開心過。

這貓貓也太可愛了!

她蹲下身來,輕輕拍手,吸引貓咪。

然而沙包隻是慵懶地扭頭,看也不看她。

“喵喵,過來,我給你好吃的!”

沙包聽見她說話,就看她一眼,轉頭繞著衛作然打轉了。

衛作然瞧見傅青淮蹲在那裏,一身月白衣裳,更顯單薄,蹲下逗貓的樣子頗為純稚。

沙包不過去,她便很失望了。

衛作然低頭看著沙包,一腳踹去,“不醒事的玩意兒。”

這一腳不重,沙包喵喵叫,委屈地蹭他鞋子。

傅青淮卻急得過去把貓抱起來了。

“督主這一腳可不算我損害的!”

為了這貓,傅青淮膽子竟大了些?

“自然不算,你以為它為什麽叫沙包?不打不聽話。”

傅青淮這才反應過來,沙包在她臂彎裏可乖了!

這下,她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女人喜歡這玩意兒,你怎麽也這般喜歡?”

傅青淮聞言,收斂幾分溢滿的疼愛,“實在是督主養得好,這貓漂亮極了,任誰都喜歡。”

衛作然便笑了,不再說貓。

“本督近些日子不在京城,安分些。”

傅青淮有些不服氣地悄悄鼓臉,她最老實不過,隻是麻煩總愛找上門而已!

“知道了。”

沒再多說,衛作然直接離開。

“督主!”

傅青淮糾結片刻還是開了口。

“何事?”

他轉身,平靜道。

“您送的軟煙羅我一個人實在用不完,能不能叫家人也受您的恩典?”

“送你了就是你的。”

說罷,衛作然開門,消失在夜色了。

傅青淮瞧著他英挺的背影從眼前消失,還有點兒出神——她好像越來越習慣衛作然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喵~”

沙包在她懷裏仰頭叫,四肢亂蹬,好像不想繼續留著了一樣。

“你乖乖的,我給你找個窩。”

傅青淮抱著掙紮不止的沙包朝外走,“三元!”

下人房立馬就有回應,“欸!”

“去給我找個貓窩來。”

三元從房裏出來,正瞧見傅青淮抱著貓。

“這是哪跑進來的貓?可真漂亮!”

“話多,讓你去就去,趕緊的!”

三元樂嗬嗬去找了。

現在哪好找窩?

隻好把小方桌反過來,又墊了許多布進去,最上頭一層拿傅青淮的舊衣服墊了。

沙包早就按捺不住了,傅青淮一放手,它便蹬腿跑了。

可惜房門關上,窗子也上了栓,它也就隻能在房裏撒歡。

有這貓在,傅青淮連書也不能看了,滿屋子追著它跑。

“沙包!?不許撓!”

在沙包撞掉了博古架上兩個瓷器,將床簾撓得稀巴爛,又將她今日寫的稿子撕碎以後,傅青淮終於抓住它了!

“喵喵喵!”

傅青淮輕輕朝臀上一打,“真是物肖主人,怎麽那麽凶的!”

“喵!”

“還做壞事?”

傅青淮舉起手嚇唬它。

美麗的貓眼眨了眨,竟恭順起來了。

傅青淮忍俊不禁,“你這名字沒起錯!”

一人一貓都累了,沙包卻不老實,並不想去那粗製濫造的窩裏睡覺,反而跟傅青淮上了床。

沒法子,隻好這麽睡了。

一晚上傅青淮都沒怎麽睡好,端是怕不小心翻身壓壞了它。

第二天醒來直打哈欠,“沙包?”

沒有喵喵叫。

傅青淮猛地驚醒,掀開被子看,竟沒了!

左右找了都沒有,窗子的栓卻開了。

這可糟了!

匆匆換好衣裳,傅青淮出門高喊:“三元!去找些人來給我找貓,找到了叫我,千萬不許傷了貓!”

三元連忙答應了。

人都去找了,傅青淮便回了房間尋,可是遍尋無果。

隻好心懷焦躁的洗漱。

一上午過去了,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傅青淮急得連飯都吃不下去,卻有人找過來了。

“守硯?”

梁煦歸的書僮。

“傅官人,我們家少爺抓到一隻貓,知道是你們家的,卻不知道是誰的,便派了我過來找您!”

“是不是通體純白,雙眼碧綠的貓?”傅青淮欣喜問道。

“正是!”

“我這就去!”

傅青淮連忙朝族學趕去了。

正是族學午休的時候,梁煦歸是有個房間可以休息的。

守硯便直接把她帶去了。

一進門,便瞧見沙包老老實實躺在梁煦歸懷裏,容他順毛。

傅青淮的心才算徹底放下。

“多謝梁兄幫我抓了這貓。”

梁煦歸笑了笑,起身將貓遞過去,“倒不是我抓的,是這小家夥自己跑來的,想來餓了,聞見我身上的貓草味了。”

“貓草?”

“你竟不知道貓草?貓喜歡那個味道,明日我便給你帶些來。”

沙包在傅青淮懷裏仍想跑,傅青淮一巴掌揍上去,還是老實了。

“多謝梁兄,不過你家裏怎麽會有貓草的?”

傅青淮想,難不成他也愛貓?

“舍妹也喜歡貓,我沒事去逗一逗擼兩擼。”

“原來如此,那我便不耽誤梁兄午休了。”

傅青淮要走,梁煦歸連忙迎上去,“青淮,你怎麽不來族學了?這族學沒了你都無趣了。”

“近日跟夫子請了假,我明日便來。”

傅青淮收緊了沙包,同梁煦歸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