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陳無雙
沙包沒吃飯,喵喵叫地同傅青淮抗議。
聽梁煦歸說話,她便知道這小祖宗餓了,一回去就叫人殺了雞,將那雞脯肉煮好剁碎給它。
誰料沙包湊上去問了下舔幾口,扭頭了。
“你這貓竟不吃肉,難不成吃米飯?”
傅青淮從自己碗裏弄出幾粒喂去它嘴邊,還是扭頭。
試了肉米菜,全都不吃。
“莫非一定要貓草?”
可今日不吃也不行……
傅青淮想了想,好歹那雞脯肉沙包還舔了舔,便從小塊裏頭再撕下一小條湊去它嘴邊。
好家夥,吃了。
傅青淮氣笑了,“真像你主人,難伺候得很,我連我母親都沒這樣伺候過!”
說歸說,還是得將這小祖宗喂飽了。
接下來半天,傅青淮在院子裏看書,沙包窩在她腿上曬太陽,一人一貓倒是相安無事。
三元做了個項圈給沙包戴上,方便拉它。
第二日一早,傅青淮便將沙包帶去了族學。
“梁兄,你竟也來得這般早!”
傅青淮笑著跟他打招呼。
“你這貓不乖,我早些來**它,若來晚些夫子該怪你了。”
傅青淮感念他的貼心,“梁兄真如青淮兄長一般!”
“你都叫一聲梁兄,我自然做好兄長的模樣了!”
傅青陽進門時,便瞧見他們二人其樂融融的模樣,眸光一暗,將身後一人引過去了。
“兄長,這是武安伯家的小爵爺,祖父說往後也在咱們族學讀書。”
傅青淮便朝他作揖,“傅青淮。”
那小爵爺還很驚喜,“早知你解元大名,我以為是個書呆子,沒想到竟長得這般鍾靈毓秀!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小爵爺伸手拍了拍傅青淮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不是武夫出身,這廝手勁兒極大,將她肩膀都打歪了。
傅青淮苦笑,“能與小爵爺交往,是傅某的榮幸。”
“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叫什麽——陳無雙,你叫我無雙哥就行了,瞧你這模樣,定是比我小的!”
傅青淮哪裏叫得出這“無雙哥”?叫小爵爺卻也太別扭。
“陳公子剛來,我領你去座位吧。”
因著跟梁煦歸關係近,傅青淮便直接將貓遞給他了,“梁兄,不知可否幫我把貓放在你的房間?我走時帶走它。”
“自然。”
梁煦歸就抱著貓出去了。
傅青淮將陳無雙領去前排空座位,陳無雙便皺眉,“我不坐這行不行?你就隨便給我安排到後邊兒坐。”
好吧,這是個不愛學習的主兒。
傅青淮隻好暗示,“坐哪其實無礙,夫子為人寬厚,隻要陳公子在課堂上莫吵鬧就行。”
陳無雙眼眸一亮,“兄弟,你果真上道!我跟你講,你這族學我壓根不想來,本也不是想走科舉這條路的,不過是三——嗐!反正你同你們家夫子講,千萬別管我!”
“傅某明白。”
於是她的肩膀又被“友好”壓沉。
頭一節課,陳無雙直接趴桌子睡覺。
夫子過來瞪圓了眼睛盯他!
傅青淮沒辦法,隻好借著問問題,將寫好的字給夫子看。
總算是熬過了這一上午。
夫子一走,陳無雙大喝一聲,擺開架勢揮拳。
“呔!”
突然的一聲給傅青淮嚇一跳。
罷了!
總算這小爵爺還老實,沒在課堂上惹出什麽來,隨他去便是!
“青淮,你跟我一起吃飯吧,我們府上廚子做的飯後糕點很不錯。”
兩人關係好,傅青淮一口便答應了。
一旁的陳無雙聽見,湊過來說:“加我一個,我家給我送得太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人家都這樣說了,傅青淮二人不好拒絕,便應了。
她瞥見一個人默默收拾課業的傅青陽,笑著走過去,“弟弟,一起吃吧,陳公子帶得有多,也免得你跑回去了。”
“不了,我院子裏的人已經做好了。”
傅青陽走得異常利索。
傅青淮肩膀微塌,怎麽這會兒弟弟又不跟自己親近了?
陳無雙走過來,將胳膊搭在傅青淮肩頭,“你這弟弟忒不識抬舉!走,咱們去吃!”
“陳公子,你這樣青淮走不了路,還是先放開他吧。”
傅青淮朝梁煦歸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聞言,陳無雙嘿嘿笑,“傅青淮,你也太瘦了些,娘們唧唧的,等會兒可得多吃點啊!不吃就是不給我麵子!”
與這樣一個直接的人交往應當沒什麽壞處,起碼明暗都寫在臉上。
傅青淮隻好微笑點頭。
三人一同到了梁煦歸的房間,陳無雙走進去便咂嘴,“地兒太小,還有這陳設擺件桌椅,嘖……傅青淮,你家可不許給我安排這麽小的屋子!”
這話說得傅青淮有點兒尷尬,屋子也不是她安排的。
況且……傅家本來也不是什麽簪纓世家,哪裏有多餘的財力把這客居也裝扮的華貴?
梁煦歸笑笑,“陳公子出身高,這裏自然比不過家裏,不過咱們來這是學習的,也就中午吃個飯的功夫,如此地方夠用了。”
陳無雙瞥他一眼,“酸裏酸氣。”
梁煦歸聞言也隻是好脾氣的笑笑,沒與他爭論什麽。
吃罷飯,兩家的甜點都拿出來了。
梁煦歸的是兩碗奶凍,應當是就準備了他的跟傅青淮的。
傅青淮主動將奶凍給了陳無雙。
梁煦歸卻將他的給了傅青淮。
“青淮,嚐嚐吧,做這吃食要不少時候,我們家廚子一般也不主動做。”
陳無雙呼呼啦啦一碗都喝完了,聽見這話不在意道:“你們家竟還容廚子做主?要我說,不愛做抽幾鞭子就知道規矩了!”
梁煦歸臉上笑意淡去。
他不過是為了顯示這東西不易做,況且書香門第,哪裏是這般欺人的家門!
傅青淮頭疼,剛想拒絕,便聽梁煦歸說:“你嚐嚐吧!”
見他態度堅決,傅青淮也隻好收下了。
陳無雙此刻得意地打開食盒,“不過一個奶凍,瞧你稀奇的,看看我這個!我這可是禦賜的廚子做的!”
傅青淮剛放下碗,瞧見這個卻眼肌一緊,“陳公子,你這糕點倒稀奇,兩層透明的,是叫什麽?”
“雪山臥!你們倆嚐嚐如何。”
傅青淮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撚起一塊品嚐,味道卻是不如衛作然那日帶的,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