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過來,我抱抱

“你給我的鋒芒。”

衛作然聞言一頓,身子放鬆下來。

傅青淮用顫抖的手去撫摸衛作然的臉,想替他擦去眼淚,“我們說好要白頭偕老,為何要這樣互相傷害?我從未怪過你,隻求一個清醒而已。”

“要清醒?可是你知道我做的一切,會同我離心,我不敢賭。”

傅青淮咬牙,“我知道你恨裕王,所以知道你拿阿二替傅青躍死,不敢問你——你說我偽善,沒錯,我這樣的人能遇到你已經是三生有幸,該是我怕你不要我!”

放走殺過人的傅錦悅。

容人替傅青躍死。

她從來不是什麽品德高尚的人。

被民眾高高捧起的傅青天,實則滿手髒汙。

衛作然低頭勾起唇角,額上碎發滑落,昏黃的滿屋燈光照不亮他容顏。

“你不偽善,我方才說的氣話罷了——青淮,你是我遇到過最善解人意、最仁心厚德的人,我在世如身處無間地獄,是你把我從黑暗裏照亮出來,你是我的光啊。”

傅青淮聽他言語溫柔起來,堵在心口的大石消失,終於也能喘得上氣了。

“你亦如是,你我相遇是天命;而我,所求不過一個你。”

衛作然一頓,“過來,我抱抱。”

直到——

“我手都酸了欸。”

傅青淮半是抱怨半是撒嬌的說道。

話音剛落,衛作然便將她打橫抱起,“那我也去手酸了還你。”

此番惹得傅青淮小聲驚呼,“你——還沒洗漱呢!”

“你也沒有,我們完事再洗!”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

衛作然便含笑看她,“你怎知我離開十天,而不是日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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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傅青淮已經困得有些睜不開眼。

兩手交握著,她的指尖忽然碰到尖銳之物,將十指交握的手舉起來,傅青淮便笑了。

“這滴血蓮花我竟隻顧形狀,忽略了要打磨光滑,蓮尖可紮手?”

“若毫無尖銳,我倒覺得跟這名兒不符了。”

傅青淮淺笑,方要說話,聽見隱隱約約的打更聲。

“糟了!”

傅青淮猛然起身。

“怎麽了?”

“大年初一,我給你備了禮,現在卻剛過了……”

方才那更聲一響,便是初二了。

衛作然滿眼笑意,“那有什麽?過沒過我說了算。”

傅青淮嗔笑看他一眼,“真把自己當神佛了!”

說歸說,還是起身去將收起來的狼王皮抱了出來。

衛作然微微睜大眼睛,“這——”

“好看吧?”傅青淮得意看他,“這是我外祖送來的皮子,早就送來了,不過我想大年初一送你。”

“為何?”

“我記得我們一起過你的第一個生辰,那日你說想我大年初一也送你。”

衛作然笑意更深,“那時也隻是想多收到你的用心,不必當真。”

“我能做的,自當為你做到——試試看威武不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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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以後,太陽不傷目了,寒風不刺骨了,就連回想到傅家,傅青淮都平淡看待了。

初四那天三元找過來。

“大少爺,盞香堂的東家給您送來許多年禮,大奶奶叫你帶人回去取。”

傅青淮無奈笑了笑,“叫母親留用吧,我什麽也不缺。”

“也不止這個,”三元笑說,“涼國公世子也來了,不過知道你不在,就將年禮送到而已。”

步世忠?

傅青淮想了想,“叫母親替我回禮吧,東西就放在家中便是。”

三元也沒多想,應了就回去了。

衛作然這才出現,“你同那步世忠還有來往?”

“沒有,”傅青淮也很驚訝,“案子結束以後除了詹二娘跟白芙我時不時會去看看,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也不知道為何步世子如此待我。”

“怕不是個斷袖?不成,還是別同他來往,不然我一年都吃不了酸的。”

“被醋怕了?”

衛作然拿手點她鼻尖,“可不是?”

“不來往不來往,我隻要你。”

兩人相視而笑,傅青淮便道:“今日你有空?”

“有。”

“走吧,陪我去一趟盞香堂。”

到了地方,盞香堂卻是歇業的。

這叫傅青淮很為疑惑,“今日商鋪應當都開了,詹二娘跟白芙就兩人而已,也無事可做——難不成去折騰分店了?”

“要開分店。”

傅青淮便將當日詹二娘同自己說的告知了衛作然。

“是好事。”

“我也知——哎,去後門瞧瞧。”

後門當然是鎖著的,但是從前門叫門離她們住的地方隔得太遠,怕是叫不開的。

傅青淮敲敲門,“二娘,白芙,你們在不在?”

連喊兩次,並沒有人回應。

傅青淮皺眉,“算了,還是下次再來。”

“你看這裏。”

衛作然伸手指向一邊門框。

傅青淮方看見,便瞳孔猛縮,“這是——血印?”

“嗯。”

門框上的血印已經朱紅到發黑,但隻有小小一塊……

“糟了,難不成是馮瑞又做了什麽?”

傅青淮急得拊掌。

這時衛作然卻直接踹向後門。

木門轟然倒地。

衛作然一臉平靜,“空想無用,進去看看到底有沒有人。”

說罷,他便率先進去了。

傅青淮警惕地看向四周,跟著他的腳步進去,“我隻曉得她們製香是哪個房間,卻不知道二人閨房。”

“無妨,既然已經進來了,那便一個一個找。”

走過院子,傅青淮精神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便一言不發。

推開製香的屋子,裏頭的工具仍舊擺放整齊,沒有被人弄亂的痕跡。

然而這並未讓傅青淮心中安心,反而更加緊張起來。

若是被人帶走而無任何線索,那才是真的大海撈針。

她查看的時候,衛作然已經去了另外的屋子。

他剛一推開門跨進去幾步,便感覺身後有異樣。

多年習武的慣性叫他直接拔刀。

“咣當——”

木頭落地。

“你是——白芙?”

衛作然啞然失笑看向身後這個舉著短短半截木頭的小丫頭。

白芙緊張地朝後縮,“你是誰?我可告訴你,大理寺的寺正傅大人跟我們——”

“白芙?”

傅青淮聽見動靜便連忙趕過來了。

看見白芙隻是精神不濟,心裏稍安,“你們怎麽沒開店,二娘呢?”

白芙看見傅青淮的那一瞬間就開始流淚,急急地朝前走兩步,又訥訥停住擦了擦淚。

“大人,姐姐快死了,我不知道怎麽才能救她!”

“怎麽回事!她人呢?”

“在、在**躺著。”

傅青淮便連忙隨她去看。

詹二娘身上衣裳倒是幹淨,隻是皺巴巴的,不過想來也是被白芙換掉的。

衛作然見狀就要去掰她眼睛。

白芙戰戰兢兢地擋在詹二娘麵前,“你、你想幹什麽?”

傅青淮見狀便知白芙受驚,便溫言軟語道:“別怕,這是我的朋友,叫他看看二娘可還好。”

她開口,白芙才低眉順眼讓開。

衛作然挑眉,但沒說什麽,還是去看詹二娘了。

“如何了?”

“隻是昏迷了,有救。”

衛作然說完頓了頓,“我去找人。”

說罷主動離開了。

傅青淮這才問道:“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二娘因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