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帶回詹二娘

“先給我們大人看看!”

鄭逵一喜,連忙說。

傅青淮抬起手,“本官無礙——醫正,勞煩你看看這女犯,然後診斷下她是否懷孕。”

此話一出,醫正跟獄卒都愣住了。

“懷、懷孕?”

醫正下意識重複,不過又迅速回過神去查看了。

他沒顧上傷,直接把脈,滿臉震驚轉頭看傅青淮,“回大人的話,是懷孕了!”

傅青淮笑了,微微偏頭遞去官印,對鄭逵道:“鄭大人,你拿著本官的官印,去把將詹二娘轉移到大理寺獄的事情辦妥。”

鄭逵鄭重接過,“大人放心!”

醫正給詹二娘匆匆上了藥,才有些瑟縮地看向傅青淮,“大人,您肩背上的傷……”

“替我止血便是。”

醫正明白了傅青淮的意思,便拿出止血藥粉撒上去。

“大人這傷,等回去以後還是要細細處理,不然或許會留疤。”

“多謝。”

這醫正走了。

獄卒戰戰兢兢走向傅青淮,哭喪著臉道:“大人,天地良心,我們沒有一個人碰了這女人!”

就衝詹二娘自己跟傅青淮說懷孕了,傅青淮也不會覺得是在獄中。

她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傅青淮就算要站在詹二娘無罪的立場上,內心也是懷疑的,此時卻因為這個消息突然有了底氣。

無他。

按照大衍律法,女死刑犯懷孕,要等誕下孩子才可以行刑。

不管怎麽說,十日後她不可能死了。

刑部理虧,鄭逵不負所望辦好了事情歸來,便由刑部大牢的人押送詹二娘,同傅青淮他們一道回大理寺。

因著三司很近,所以傅青淮跟鄭逵都是走來的,回去的時候也沒有馬車。

一行人帶著個犯人在街道上走,著實惹人注意。

“呀,領頭的那官兒好俊!”

“怎麽背上全都紅了,瞧著我都心疼。”

“這不是狀元郎嗎?”

這話一出,街上行人盡數看了過來。

有大娘大著膽子說:“狀元郎,你怎麽受傷了?”

都已經點名兒喊她了,傅青淮便笑著回:“不小心傷了。”

“哈哈哈,狀元郎回我了,你們聽見沒?”

傅青淮瞧著幾個大娘聚在一起笑,還有點兒臉紅。

加快了回程的步伐。

鄭逵跟上傅青淮,笑說:“大人真招人喜歡。”

傅青淮便隻是笑笑,“快回去吧。”

瞧著日頭也快要到下值了,背上這傷雖然不算重,但她也得趕緊回去治療了才好。

有人看傅青淮不好意思,又見鄭逵跟傅青淮說話,便喊他:“跟狀元郎說話的大人,狀元郎這是怎麽了?”

鄭逵立馬來勁,“還不是被刑部的員外郎於大人打的!那於大人好狠的手,鞭打我們身後這個懷了孕的女犯人,我們家傅大人心善,去幫她擋,這才落得傷!”

“這員外郎是沒娘不成?懷了孕的女人都打!”

“這狗官!”

刑部押送的人聽著都是滿臉苦笑,可是卻又不好說什麽,便將頭低得更狠了。

鄭逵走進大理寺,臉上忍笑的表情才散去,揚眉吐氣起來。

走過前兩進到了官員們辦事的地方,有在外頭還沒進值房的。

“鄭大人,你們這是幹什麽去了?”

“傅大人把弑父案的女犯帶回來了!”

聞言,一個司務手裏捧著的卷宗都掉落一地,見鬼似地盯著傅青淮。

這個可是朱少卿都沒法帶回來的人!

等二人回了值房,劉寺丞很快就命人叫了傅青淮過去。

“你怎麽把人帶回來的?”

傅青淮就轉身給他看。

“回大人,於禎不讓我進牢提審,我們便爭執起來,他想打死了那女犯,好讓我……”

跟長官解釋一遍,那劉寺丞麵色複雜,半晌道:“總歸這個十日之限算是好過了,你同本官一起去跟少卿大人講明情況吧。”

朱少卿見傅青淮進門時,臉色已然帶笑。

“你倒是好運氣。十天都還沒開始算,這事就有轉機了。”

傅青淮背上的傷隱隱作痛,她理直氣壯道:“大人,下官這也不僅僅是運氣吧?”

“哈哈,”朱少卿坦**笑了,“是個好苗子!”

傅青淮心中激動。

她升官速度太不正常了,其實哪能不擔心呢?

隻是她不能表現出來,不然連她自己都不信能做好,別人為什麽要信她?

於禎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能得到朱少卿的肯定讓她信心大增!

“你先回吧,也不必等下值了,傷口及時處理了,本官可不想屬下因病誤事!”

劉寺丞便跟傅青淮一道出去了。

“傅大人,昨日你走後,朱大人同我講明,這事難辦,可若你真能辦到,就代表你天生該吃這碗飯,朱大人實則對你抱有期望。”

傅青淮此時心中已經十分開心了,聞言鄭重點頭,“下官理解大人的苦心,這是對下官的考驗,所幸沒辱沒了天恩,沒辜負了諸位長官。”

“在她臨盆前,你都還有時間,不過本職工作卻也別落下了。”

傅青淮認真答應,便離開了大理寺。

然而本來已經打算走回去的她,卻發現馬車依舊等在外邊,上去以後她便問:“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我下午回來沒瞧見你。”

“有人來報您出事了,我便趕過來了,現在魏嬰姑娘等在南薰坊。”

“衛提督呢?”

“主子有事走不開,晚上會回來。”

衛作然應該是命人時刻關注著她的吧。

如此,傅青淮便不再多問,心裏甜絲絲的。

回了南薰坊的宅院,開門繞過影壁,便瞧見魏嬰在院子裏看天。

她頭上不過一根素簪,青絲如瀑,一身白衣,有遺世獨立不容外物的堅強之感。

“進屋吧。”

轉頭看見傅青淮回來,她平靜說著,率先進去了。

到了內室榻上,衣服從背後被剪開,因著血液凝固粘上了布料,撕扯起來便帶起了皮肉。

魏嬰一邊撕一邊看她,看她身軀微顫,卻死咬著不肯出聲,便停了手。

“你呼痛也沒什麽,我又不笑話你。”

傅青淮唇色蒼白,卻仍勾起笑容,“喊痛也不能止痛,或許還讓你心煩,我便不做這無用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