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選秀

厲寒酥回宮後揮退下人,一個人愁眉不展。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

哎,一步錯步步錯。就因為當時侍寢時不想委屈自己,用了引魂香,導致如今她每次侍寢都需要借助這東西。

可引魂香又哪裏是那麽好得的?

厲寒酥打開係統,看著所剩無幾的積分發愁。

剛才在端儀宮時,倒是激活了一個新任務。

【任務:揭發全賢】

【任務說明:晟帝身邊的太監全賢以權謀私,貪財卑鄙,阻礙了你的爭寵之路,你得想辦法除去他,才能更順利地攏獲聖心。】

【任務目標:揭發全賢的罪狀】

然而就像她剛才對趙千秋所說的,全賢在宮中積勢已久,要鏟除他談何容易?必須從長計議。

上輩子厲寒酥就和全賢不對付,在她榮升為貴妃之前,全賢沒少給她暗地裏使絆子。

不過厲寒酥還記得,全賢後來是意外身亡的,在他死後,宋桂迅速上位掌管了內務。

若是之前,厲寒酥不會有懷疑。

但如今知道了宋桂的身份和意圖,厲寒酥忍不住猜想,上一世全賢的死會不會跟宋桂有關?

畢竟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厲寒酥點開【嬪妃信息】,直接下拉到最後。

楊雲嬈的頁麵變成了灰白,表明她已經身死。

厲寒酥手指拂過她名字下的一行字:“楊雲嬈,豐晟五年,被侍女卿容掐死於雜役房管事房間內。”

沒錯,她是被掐死的。

而非今日趙千秋所說的溺亡。

厲寒酥在楊雲嬈死亡那日就得到了信息更新,她驚訝於卿容的大膽,卻沒有聲張,隻靜待事態發展。

然而今日從趙千秋處得知調查結果後,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有人隱瞞事實,救了卿容一命。

而這個人,厲寒酥猜測多半就是宋桂。

他既然負責調查此事,憑借他的謹慎仔細,不可能沒發現端倪,而他仍然選擇了隱瞞。

因此,若卿容不是答應了宋桂什麽條件,就是卿容本就是宋桂的人。

不論如何,這件事都讓厲寒酥明確了宋桂在宮中確實有自己的人,或許就隱藏在宮人內侍中,幫他傳遞消息、動些手腳。

待宋桂勢力再發展一段時間,找時機幹掉全賢也不是難事。

不過這都不是厲寒酥現在要考慮的事情。

她如今當務之急,仍然是賺取積分。

厲寒酥忍不住頭疼。她瞪著空空如也的任務列表,忍不住自言自語:“這任務也太少了,靠做任務攢積分,要我攢到什麽時候?”

光2000積分的引魂香就讓她愁成這樣,那豈不是線上商城裏的其他東西,她想都不用想了?

厲寒酥又歎一口氣,想了想:“要不,我去到處逛逛?”

她也發現了,係統任務都是隨著她接觸到的人或事情觸發的,之前她的許多任務都和趙千秋有關,就是因為她整日去端儀宮,其他地方少有走動。

“不若,明日去鶴壽宮請安?”

說起來,她還從未去鶴壽宮給太後正經請過安呢。

自從用神心珠一口氣將太後的好感度刷上60%,避免了自己被找麻煩的可能性,趙千秋頓感輕鬆,當即將太後拋去了腦後。

說實在的,太後不喜厲家,厲寒酥也不耐煩應付太後。

這位太後整日吃齋祈禱,看似與世無爭,其實不是個好相與的。

當年晟帝年少登基,勢單力薄,正是太後垂簾聽政,依靠母族鎮壓著朝堂。

如今晟帝羽翼漸豐,太後為了避免與兒子的矛盾,聰明地退居後宮,還收斂自己的母族,以防他們權勢過盛,被晟帝忌憚。

這位太後有野心,也足夠精明,身在後宮仍說一不二,即便是皇後趙千秋,也不得不聽從太後的指令,說不得半個“不”字。

第二日,還沒等厲寒酥去給太後請安,倒是鶴壽宮的碧嬤嬤先來一步,說是太後有事邀她前去。

待厲寒酥到了,發現除了自己,太後還宣了趙千秋、惠妃、榮嬪和端嬪,皆是上位嬪妃。

鶴壽宮環境清幽,卻在細節處盡顯華貴,太後坐在錦緞鋪就的上座上,裝扮高雅,麵容慈善。

厲寒酥上前請安:“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笑眯眯地叫她起來,還關切道:“聽說你中秋後又病倒了,如今身體如何?”

“多謝太後娘娘關心,臣妾身體已無大礙。”

“那就好,”太後點點頭,“你身子骨如此嬌弱,平日裏可要仔細些,碧嬤嬤,等下那些上好的雪蛤給宓嬪帶回去。”

“是。”

“多謝太後娘娘賞賜。”

“謝什麽。”太後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十分親近。

怎麽會這樣?

榮嬪有些難以置信。

那日在中秋家宴她就看出來了,太後似乎挺喜歡厲寒酥,並不像旁人猜測的那般因為她是厲家之女而心有忌憚。

然而往日榮嬪是最常來鶴壽宮陪伴太後的,就從未見厲寒酥來過,反而三天兩頭往皇後的端儀宮跑。

這連陪太後聊天都沒做到,太後為什麽如此喜歡她?

不僅是榮嬪,其他在場嬪妃也心中疑惑。

端嬪沒忍住,假意道:“太後娘娘可真關心宓嬪妹妹,明明宓嬪妹妹都沒怎麽和您見過,怎麽會如此親熱,倒叫臣妾有些吃味了。”

這番話綿裏藏針,叫人心裏怪不舒坦的。

太後向來看不上這個家世低微,嬌柔做作的端嬪,聞言絲毫沒給她麵子,冷淡道:“你一個入宮多年的老人,去和剛入宮的宓嬪吃味,怎麽?是在怪哀家平日對你有所苛待?”

太後說著臉色一沉,眾人心中也咯噔一下。

端嬪心驚,連忙起身跪了下來:“臣妾,臣妾絕無此意,太後娘娘誤會了。”

太後冷哼一聲,意有所指:“本宮知道這幾日陛下對你頗為寵愛,隻是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番敲打下去,原本有些飄飄然的端嬪立馬沒了氣焰,隻得唯唯諾諾地稱是,一邊在心中後悔。

榮嬪冷眼旁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其他人也都熟視無睹,無人為端嬪求情。

趙千秋見太後一時沒有要端嬪起身的意思,轉而開口道:“太後娘娘今日召集我們來,是有什麽要事嗎?”

“嗯,是有件事。”

太後看向趙千秋:“如今後宮空缺,哀家和陛下商議過了,準備在明年開春後進行一次選秀,能參加選秀的秀女需在十三至十六歲之間,家世清白。這些準備的事情需要加緊安排下去,皇後,就交給你操辦了。”

和厲寒酥這種被直接送入宮的特例不同,一般後宮嬪妃都是由三年一次選秀選出來的。

明年本就應該是選秀之年,趙千秋聞言也不意外,爽快地答應下來。

“本宮知道你如今身體不好,不易過度操勞,便將幾個嬪妃都叫來了,”太後對其他幾人道,“你們幾個也要幫襯著皇後,可明白了?”

“臣妾等定盡心盡力。”

“嗯,秀女要年後才到京中,在此之前,宮中各宮要重新安頓整理,正好新選的宮女都進宮了,如何安排人也要皇後多費心了。”

趙千秋淺笑:“母後言重了,兒臣也不是第一次安排,不費什麽心的。”

“事情交給你,本宮自然放心。”太後欣歎一聲,拍了拍趙千秋的手背,看似十分器重疼愛她。

“娘娘,”榮嬪不甘被忽視地插言道,“臣妾這次想給大皇子換一批侍奉的宮人,還有乳母。”

“怎麽?原來的人照顧不盡心嗎?”太後聞言皺起眉。

“那些宮人都笨手笨腳的,連大皇子為何哭鬧都不知道。還有那個乳母,膽子小得很,每次看見本宮都渾身發抖,好像本宮多可怕似的,叫人不舒坦!”榮嬪道。

太後聽後便點了點頭:“如此,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多謝娘娘!”

榮嬪頓時喜笑顏開,轉而對趙千秋道:“那皇後娘娘,過幾日臣妾就來叨擾娘娘了,畢竟事關大皇子,臣妾必須要親自挑選人才安心。”話中隱隱帶著得意。

趙千秋笑容不變:“這是自然,本宮先把有帶孩子經驗的人選出來,妹妹再來慢慢挑就是。”

“勞煩娘娘費心了。”

榮嬪一改在端儀宮沉默寡言的樣子,在鶴壽宮仿佛找到了主場,拉著太後、趙千秋聊得熱切。

厲寒酥懶得插入她們的話題,和惠妃兩人各自默默喝茶,假裝自己是木頭。

茶喝了兩盞,厲寒酥已經感覺有些撐了,便放下茶盞,眼神掃過還跪在地上的端嬪。

上座的太後竟像是把她忘了一般,始終沒叫她起來。

從厲寒酥的角度,能隱約看見端嬪低垂的臉上不忿、屈辱的神情,倒是比她平日故作柔弱的模樣生動許多。

厲寒酥正要轉開視線,端嬪似乎感覺到什麽,扭頭看向她,怨恨的眼神直射向厲寒酥。

瞪我做什麽?又不是我讓你罰跪的。

厲寒酥心中莫名其妙,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端嬪一愣,更是怨憤。

直到眾人散場,太後才像是剛記起來一般,淡淡地叫端嬪起身。

端嬪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忍不住踉蹌一下,什麽都不敢說。

眾人離開鶴壽宮時,拿著太後賞賜的雪蛤的厲寒酥走在最後。

端嬪在侍女的攙扶下勉強挺直身板,不想叫人看出她的狼狽。

她故意湊近厲寒酥,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道:“宓嬪,今天的事,本宮記下了。”

然後目不斜視地走了。

清輝有些擔心地看向厲寒酥。

“娘娘……”

這人,發什麽神經呢?

厲寒酥心中冷笑一聲,根本沒放在心上。

“走了,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