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出逃跑心
上路時,阮凝香本來隻想和言子瑜兩人下山,偏偏秀兒不放心,非要跟去,還說什麽山下太亂,非得讓院裏的兩個護院陪著。
阮凝香沒辦法隻能先讓她跟著,等下山再找機會甩開他們。
這會兒,阮凝香盯著高大的駿馬,又緩緩地泛起愁來。
現在的她不會騎馬,怕露出破綻,思來想去,朝著言子瑜問道:“你會騎馬麽?”
“你該不會覺得,我從京城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是靠步行?”
言子瑜一下一下的順著馬背上的棕毛,馬兒很享受似的乖乖不動。
阮凝香跟在他身後,“那不是還有馬車麽?”
“我沒那麽嬌氣。”言子瑜冷聲道。
回她一個會,不就行了麽,說一堆沒用的廢話。
阮凝香圍在他身邊,又道:“我從昨晚肚子就一直隱隱的疼,身上沒什麽力氣,我能不能和你同騎一匹馬?”
阮凝香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落在言子瑜眼裏,都是變成了她想要變相的調戲他,占他便宜。
他長腿一跨,絳紫色的錦袍跟著揚起,又垂下,言子瑜動作利索地翻上馬,拉著馬繩,幽深的眼眸裏映著冷光,“不行!”
阮凝香氣地在他背後,對他一陣拳打腳踢。
秀兒也牽馬過來,“小姐,你和姑爺又生氣了啊?”
“別跟我提他。”阮凝香捏著拳頭,憤憤道,“備馬車。”
秀兒歎了口氣,“小姐,你最近怎麽總是忘東忘西的,你不記得那個雲渡橋過不了馬車的麽。”
宿主的記憶太不靠譜,隻能見到某個場景,才能浮現一些零散的東西。
害她總是出現紕漏。
阮凝香背著刀,“唉,還不是某人老氣我。”
“新姑爺的性子確實難琢磨些,不過,我看他心裏還是有小姐的。”秀兒歪歪個沒完,“正所謂男怕纏,女怕磨,小姐平時多順著他一些,等姑爺把心裏的那道坎過去了,就好了。”
什麽意思,自己還不夠遷就他麽,再遷就下去,命都快沒了。
最後,阮凝香和秀兒同騎的一匹馬。
秀兒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幾次阮凝香露出馬腳,都被她輕易地忽悠了過去,還從秀兒口中套出不少話來。
雲渡橋隻有一米多寬,卻有百米長,還是個軟橋,橋下是凶猛激**的江水,膽子小的走在上麵恐怕腿都軟了。
他們的馬都是訓練有素的成熟馬,走在橋上,依舊穩穩的。
一早出寨子的人不少,棧橋旁的防衛處,進去都需要簽上自己的名字,以備核對信息。
輪到言子瑜的時候,他快速地瀏覽了一下登記名冊。
雲渡山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從他這幾日的查探中,就已經感覺出這個山寨裏並不簡單的防衛措施。
卻沒想到,竟會嚴謹到這般細微。
言子瑜故意試探道:“這麽麻煩啊?”
看守的護衛知道這位是進門不久的新姑爺,倒也客氣:“當年二當家的立下的規矩,這些年外麵不太平,這麽做也是為了寨子安全著想。”
“有理。”言子瑜揮筆簽下自己的大名。
阮凝香瞧著言子瑜,心裏明鏡一般,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雲渡山離雲溪城並不遠,雲溪城是附近百裏最大的縣城。
街上的流寇三五成群,流裏流氣的,尋事挑釁的,欺負善良弱小的,收保護費的隨處可見。
還真是亂,沒有一點規矩。
難怪皇帝想要將他們都滅了。
阮凝香叫跟隨的小廝先找了一家客棧,這家客棧是雲渡山的產業。
城裏的商鋪,招牌右下方刻有‘渡’字的,就都是雲渡山的產業,沒人敢在這裏收保護費。
言子瑜在外麵,望著店家招牌,站了很久。
阮凝香問道:“怎麽了?”
“我之前就入住的是這家店。”言子瑜道。
阮凝香明白了,他就是在這裏被掠上山的,這是觸景生出情緒了唄。
“要不我們換一家?”
“這裏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言子瑜突然看向阮凝香,“我可是還記得夫人當時的英勇神姿。”
然後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阮凝香懶得管他現在是什麽情緒,自己隻想快點離開這裏,逃離身邊的這個惡魔。
她幹笑了下,“嗬嗬……是麽。”
幾人先落腳,然後去了一家賣胭脂首飾的店。
秀兒手裏拿著個金燦燦的珠釵,在頭上比了比,小臉笑得比花兒還燦爛,“小姐,你看這個好漂亮,七當家的一定會喜歡。”
阮凝香瞧了一眼,“洛姐姐性格溫婉,這個太招搖了。”
“那這個呢?”秀兒又換了個胭脂。
阮凝香又搖了搖頭,“顏色太豔,不適合。”
“小姐,我們都看了一遍,你到底想買什麽樣的禮物啊。”秀兒不懂道。
給他們買什麽已經不重要了,自己買什麽才是重點,阮凝香挑了幾樣一會兒她需要用的東西。
秀兒一臉懷疑,“小姐,這胭脂顏色也太醜了吧,你確定要送七當家的這個?”
阮凝香付了錢,“誰說是送七當家的了。”
言子瑜坐在凳子上品著茶,目光瞥向街道對麵,一棵樹蔭底下乘涼的髒老頭身上。
突然,一道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言子瑜撩了下眼皮,“夫人,買完了?”
阮凝香搖了搖頭,“相公覺得送兩位當家人什麽禮物合適?”
言子瑜放下手中的茶杯,“人家送的是一片真心,我們自然要回同等貴重的禮物。”
阮凝香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相公再多畫兩幅詩意山鳥圖吧。”
言子瑜彎了下唇角,回了個不走心的笑。
臨出門阮凝香又挑了一盒暖橘色胭脂,遞給秀兒,好歹認識一場,就當是臨別禮物。
阮凝香已經初步計劃好了,她逃離之前需要先做一些偽裝,出門在外男人的形象比女人更方便安全。
出了店門,阮凝香就開始裝自己不舒服,想先回客棧。
秀兒跟過來,悄悄湊在小姐耳邊,“小姐,你最近胃口和以前變了很多,氣色也不太好,就連月事也有幾日沒來了,你……是不是有了啊?”
別,打住。
千萬不要嚇她好不好,脆弱的心髒受不了的。
“才沒呢。”阮凝香嘟囔道,“這才成婚幾日啊。”
而且就那麽一次,哪那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