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齊大公子
“住口！你這個逆子！”齊大人簡直顏麵盡失，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頭。
齊遠罵罵咧咧地一路走進來，看到他爹和幾個人站在一塊兒，他不認人，絲毫不把李宸放在眼裏。
“這人都誰啊？來我家拜訪我爹啊？”齊遠嚷嚷道。
“李將軍，讓你見笑了，犬子魯莽。”齊大人慚愧道，上前拍了拍齊遠的手臂，“這是鎮南將軍，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鎮南將軍？將軍來我們家作甚？怎麽，有事求我爹啊？”齊遠放肆問道。
李宸隻當他不存在，問齊大人，“畫師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齊遠眼睛一瞪，瞧著說話的二人，他搶話道：“你找那小白臉畫師？他指定是有相好的，已經跟著跑了！”
“休要再胡說了！給我進房間思過！這個月的銀兩是不是不要了？”齊大人的胡子都氣得發抖了。
聽到銀兩，齊遠才哼了一聲，閉上了他那張嘴，悠哉悠哉地回了自己房間，關門前，還不忘往這邊瞧一眼。
齊大人擦了擦汗，有這麽一個兒子，他也無奈得很，“以前太忙，沒時間陪他，後來出了事，好不容易把他從土匪窩裏救了回來，夫人覺得虧欠了他，什麽都寵著他，給他寵壞了。”
李宸沒有孩子，自己也不是頑劣的性子，不知如何安慰齊大人。
好在齊大人接住了自己的話茬，“罷了，不說他了。這個畫師叫文宴，一個月前來到了齊府，當時犬子想一出是一出，他想畫畫，夫人便翻遍了整個京都，就選中了他。關於他的來曆，他不願意多說，我當時想看他的文牒，但是犬子把他給叫走了，這事一拖再拖，我便不記得了。”
“那他有什麽不對勁嗎？”李宸問。
齊大人費勁地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常在家，辦完公務回來，畫師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經常看他的房間晚上也燈火通明，想必是在畫畫吧。”
秦清瑤想，那也不一定是在畫畫，沒準隻是給人一種他在房間裏的錯覺。
“好努力啊，那他一定有很多畫吧！”秦清瑤忽然說道。
“這…他走時，就一個包袱，看起來不像是把畫作給帶走了，興許是送給別人了吧。”齊大人大膽推測。
李宸沉思，一個外族人，又沒什麽朋友，送給誰呢？如果在大街上隨意送人，那應該也會有人知道這件事，他或許隻是點起燈，讓人以為他在房間裏而已。
“如果還有什麽線索，勞煩您派人來將軍府通知一聲。”李宸要知道的信息已經差不多了，問齊大人是問不出有用的信息了。
“好好好，一定配合大人。”齊大人連聲道，準備將一行人送出去。
他們還沒到大門口，就聽到齊夫人誇張的聲音，“這是怎麽回事啊？我家大門是怎麽了？你們這些狗奴才怎麽辦的事！”
秦清瑤忍不住笑出了聲，李宸看著他的傻妻不知道為何樂了起來，也跟著抿了一下唇。
“哎呀，大門被風吹倒了吧。”秦清瑤道。
“你…”齊夫人氣極，她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下人已經通報給她了，隻是她不明白，隻是讓下人怠慢了一下他們，李宸是怎麽敢的，竟然上門把禮部尚書家裏的門給拆了！
她看著自己的丈夫那副窩囊諂媚的樣子，心火一點就被點燃了，她此刻就是一個炸彈，一點就著。
“我按皇上旨意辦事，這門，需要我上報朝廷賠償嗎？”李宸的眼神涼涼地瞥了過來。
聽到李宸搬出了聖上，齊夫人咬碎了牙齒也隻能往肚子裏吞，她臉上的肥肉都擠到了一塊，恨恨道：“當然不用！”
“告辭。”
齊大人送走了一行人，齊夫人立馬上前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怎麽這麽窩囊啊？一個將軍而已，你就怕得要死！怪不得是個窮酸秀才出身！”
“夫人啊，你也知道他是調查刺殺聖上一事啊，放眼京都，隻有我們一家和外族人有聯係，若我不處處忍讓他，讓這件事趕緊過去，遲早要查到別的事上去！”齊大人低聲喊道，他抖了抖官服，渾身的氣質和之前凜然不同。
“這倒也是，哎，怪我，當初就不該信了那個畫師的鬼話，讓他來教遠兒，還惹了一身騷。”齊夫人後悔道。
齊大人親昵地擁著她，“夫人，切莫自責，遠兒的進步我可是看在眼裏，那都是夫人教導有方啊！”
“油嘴滑舌，”齊夫人嗔道，握緊粉拳，輕輕地砸了他的胸口一下，又有些擔憂地問道：“這事，算過去了吧？”
“過去了，放心吧，夫人。”
“夫人，喝茶。”管家笑眯眯地將泡好的茶水遞到了秦清瑤的手裏。
“謝謝管家。”秦清瑤道，接過茶杯，抿了一小口，青澀的苦味在嘴裏化開，而後，清甜味從舌尖上彌漫開來。
“好喝。”秦清瑤豎起了大拇指。
管家笑得更開心了，又給秦清瑤的杯子裏滿上。
秦清瑤見李宸不喝，便知道他還在想剛才的事情，“小將軍，你怎麽不喝呀？”
“將軍在想事情。”管家道，他跟隨李宸許多年，對李宸的小動作和脾氣一目了然。
“有什麽不對嗎？”秦清瑤故意問道。
“哪裏都不對。”李宸開口道，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銜住茶杯，拿起杯子，薄唇靠近，喝了大半杯。
“將軍，齊家夫婦有隱瞞？”管家替秦清瑤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齊大人怕老婆的名聲所有人都知道，但他並不是一個諂媚小人，他不應該這麽怕我，我極少在京都，跟他沒有任何利益關係，他卻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想要將這件事敷衍過去。”李宸說道。
“聽起來是有幾分可疑，可是如今畫師不見蹤影，齊家也給不出更多的線索，無從找起啊。”管家替李宸發愁，額上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文宴出不去京都，精兵已經把守住了京都的各個出口，嚴加盤查，他想要出去，比登天還難。”李宸放下了茶杯，管家立即替他倒上，可管家還是有些不明白，“如果他易容呢？”
“易容簡單，他那雙眼睛總不能挖出來換掉，盲人出去也要翻開眼皮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