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的臉撞上了我的手

將士們在京都各個出入口盤查了幾日,皆無收獲。

李宸天沒亮就出去查線索,半夜才回來,他怕驚擾秦清瑤,這幾日都不曾進過她的房間。

秦清瑤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變長,就把秋梅支去熬藥,熬藥得花一兩個時辰,她便偷偷地去後山挖更多的草藥,製作好封存在小瓶子裏備用。她在床底造了一個暗格,將小藥瓶藏在裏麵。

現在她的藥材少,還隻能製出一些解毒清創的小藥,得等以後有機會,得去藥房購一批珍稀的藥材才行。

種在她身上的毒,其實並不難解,她製出的藥足夠解毒了。不過,她若是給自己解了毒,那不就會被李宸發現了?而且,她清楚,這種毒發作條件很苛刻,還需要一味藥做引,才能誘發它的毒性。

這毒隻能是齊穆下的,藥引他肯定給了李宸,秦清瑤倒要瞧瞧,李宸會不會對她下手,便不急著給自己解毒。

秦清瑤這邊清閑得很,她想找點事消磨時間,事情卻先找上了她。

“夫人,齊家的公子說是來拜訪您。”秋梅敲門喊道。

秦清瑤打開門,四目相對,皆是疑惑,齊遠?他找自己做什麽?

大廳裏,坐著齊遠這個不速之客,他坐得東倒西歪,脫了鞋子,踩到了椅子上。

秦清瑤一看他這架勢,便知道他不是來拜訪的,恐怕是來找茬的。

她捂著鼻子,在主位坐下,故作誇張地問道:“秋梅,你有沒有聞到什麽臭味?”

秋梅機靈,立馬回道:“聞到了,像臭雞蛋的味道,許是哪個下人沒有將臭雞蛋扔出去後,奴婢待會就去收拾他。”

齊遠一聽,嘿,他又不傻,怎麽會聽不出這二人的指桑罵槐,頓時怒了,罵罵咧咧道:“你們罵誰呢?!”

“啊?我們沒有罵誰呀,我們說臭雞蛋呢。”秦清瑤天真無辜地說道。

齊遠這個“臭雞蛋”再爭執下去,反而是承認了,他憤憤地把腳放了下來,動作很大地穿上了鞋子,差點把自己從椅子上絆倒。

“本公子懶得與你這傻婦計較!李宸呢?讓他出來見我!”齊遠大聲喊道。

“放肆,你怎敢如此跟將軍夫人說話?”秋梅氣憤不已,往前踏了一步。

齊遠是什麽人,在家裏囂張跋扈慣了,打死一個下人在他家裏都隻能算是常事,他上前抬手一巴掌甩到了秋梅的臉上。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隻見秋梅的臉上多了一個五指印。

秦清瑤眼神一變,騰地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地看著嘚瑟的齊遠,揚手就是一巴掌,還給了齊遠。

齊遠一下子被打蒙了,他捂著被打的左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清瑤,“你敢打我?!我堂堂尚書府公子,你這個蠢婦竟然敢對我動手?!”

“齊公子說什麽呀,我隻是抬手想去扶你,可你卻自己將臉撞到了我的手上,怎麽還怪我了?”秦清瑤輕飄飄說道,她將委屈的秋梅扶了起來,藏到了自己身後。

麵對齊遠要吃人的目光,她絲毫不畏懼,她可是將軍夫人!秋梅是她的人,她不護著,誰護?

“你放屁!明明就是故意的!”齊遠噴道。

“對不起呀,齊公子,是我不小心了,你要打回來嗎?”秦清瑤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齊遠咬牙切齒,他高高舉起手掌,卻怎麽都打不起下去,他深知,自己麵前的女人可不跟剛剛那個丫頭一樣,她是鎮南將軍夫人,是珍夫人的弟妹,她是皇上禦賜的婚事!

可她明明剛才就是故意的!

“不小心?你個蠢婦滿口——胡言!”齊遠憤憤說道,他還未說完“胡言”二字,就被人猛地一腳踹到了椅子上,撞倒了橫陳的桌子。

齊遠慘叫著從地上站起來,他轉身正準備罵人,就看到沉著臉的李宸站在他的身後,拔出了自己的佩劍,罵人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你剛才在罵我夫人?”李宸質問道。

秦清瑤立刻審時度勢,跑到了李宸的身旁,揪住了他的衣袖,“小將軍,他剛才打了秋梅,還想要欺負我。”

秋梅臉上的淚痕和巴掌印做不得假,齊遠百口莫辯,手指指著秦清瑤,氣得發抖,“你不是也打了我嗎?”

秦清瑤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可憐巴巴地躲到了李宸的身後,委屈道:“我沒有,小將軍。”

齊遠都要被秦清瑤的演技給蟄伏了,他指著自己臉上,可他並不知道,他的臉上一點巴掌印都沒有,秦清瑤用了巧勁,打著疼,愣是沒有一點痕跡。

“我臉上還有你打的印子!”齊遠自信地喊道,剛才那女人,如此狠的一巴掌,他不信就沒有半點印子!

然而,李宸就像看傻子一般瞧著他,“你在說謊之前,是不是應該自己扇一巴掌,做個偽證?”

“什麽?!”齊遠震驚,他東張西望,找了院子裏一口養著金魚的小盆,仔細瞧了瞧,確實一點痕跡都沒有,他頓時跌坐到了地上。

他縱橫京都這麽多年,居然栽到了一個女人手上!

“我夫人賢淑良德,打你?你怕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李宸冷哼了一聲,手裏依舊握著劍,“你來鬧事最好給個交代,還有,先給我夫人道歉。”

秦清瑤默默給李宸加了幾分好感,賢淑良德,自己在他心中當真是這個形象?

齊遠自知掙紮無用,迫於李宸的武力壓製,他毫無誠意地和秦清瑤道了歉,“李夫人,是我嘴賤,我汙蔑你,對不起!”

秦清瑤指著秋梅,“還有她,跟她道歉!”

“一個下人…我…”齊遠的麵容都要扭曲了,誰知李宸又架起了他的劍,無奈之下,他隻好又咬牙地向他看不起的下人道歉,“對不起!”

秋梅感動地看著秦清瑤,眼裏的淚水這一次化為了感激之情,她在將軍府待的時間很長,但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個被重視的人,而不隻是一個仆人。

齊遠道完歉,抬腿欲逃離這個鬼地方,他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然而,一柄劍橫在他麵前,攔住了去路。

“我說過了,來鬧事,就要給個合理的交代,否則今日,你別想踏出這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