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魔音
魔音迭起,每一個細小的音符奏出的曲調都能使得白羽笙惶恐不安。
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所有人聽到樓上的曲子,反應皆為不同。
“這都什麽時候了,她還有心思彈琴呢?”
金佳故怒氣衝衝的要上去把自己的妹妹趕下來。
結果,同樣煩躁的金流月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了。
可音樂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眾人皆驚,金流月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
那個充滿琴聲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處,是金南的房間。
整個二樓,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除了金流月之外彈琴的人。
金佳故意識到,大聲喊著爸爸,:“一定是爸爸回來了,是爸爸!”
他瘋了似的去試圖砸開房門,其他人也帶著精怪的目光評判這件事。
說來也怪,在砸開了門之前,琴音就已經停止了。
把門打開後,屋內情況引得眾人嘩然。
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再平常不過的一間屋子。
金家的三人,頓時像是被抽空了魂魄,目光呆滯又蘊藏驚恐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羽笙不明白,為什麽這首琴曲會讓幾人這樣害怕?
“一定是爸爸彈得鋼琴,爸爸沒死!金流月你到底把爸爸送去哪裏了!你說話啊!”金佳故像是瘋了一樣,在這個房間裏四處尋找金老先生來過的痕跡之餘,轉身捏緊了金流月的肩膀質問她。
兩人之間,是就要反目成仇般的劍拔弩張,金流月激動的吼道:“我說了我不知道爸爸在哪裏,你還要我跟你說多少遍?”
“那這個屋子裏,剛剛是誰在彈鋼琴?”金佳故一再追問著她。
“我想……應該是這個留聲機放出來的琴曲吧,可隻是詭異的是,這張被留在留聲機上麵的唱片已經被毀壞了的,早已沒法用了呢。”沈宴之的話讓剛剛發生的怪異事件玄而又玄,自相矛盾。
“也有可能是什麽人的惡作劇,畢竟現在爺爺還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金念棠的話是在針對著金流月。
金念棠和金佳故都認為金流月有藏起老爺子的嫌疑,可是金流月不光對此什麽話都解釋不出來,又在不停的矢口否認。
寬大的走廊裏,唯獨隻有這一間房燈火通明。
夜色正濃,白羽笙並沒有離開金家,她也挺好奇這件事的。
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裏,琴曲又奏響了三次,每一次眾人跑去推門查看的時候,結果都和第一次一樣。
每每走上樓準備開門的時候,琴曲就消失了,打開房門,看見的景象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個琴曲就像是上帝之音降於人間一般,沒有痕跡,也沒有演奏的人。
金佳故徹底懵了,直接派人守著這個房間,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在為非作歹。
深更半夜,山路凶險,白羽笙等人並沒有離開,在金佳故的安排下在這裏住一晚。
其實最主要的是白羽笙聽到了這個“魔音”,被牽住了腳步,沒弄清楚便不想離開。
淩晨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睡下。
唯獨隻有白羽笙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直楞楞的目光不知再想什麽。
自打金佳故讓人守著那個房間之後,便再也沒有琴音響起……
那這也就說明了一件事,根本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作祟,是有人在暗中動手腳。
這個琴曲,和雲翠死亡現場的那個琴曲如出一轍,絲毫不差。
這是白羽笙留下來想要調查清楚的根本原因。
她根本無處傾訴,隻能自己背著滿腹疑慮負重前行,也不是什麽時候才能真相大白。
白羽笙時不時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深陷其中而不自知?這條探尋真相的路,越來越難走,還沒有完全開始就已經寸步難行。
她不知道自己將來麵對的是什麽,殺害父母的凶手,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還是雷打不動的津海權貴,又或許是……洋人……
她絕美的眉目間,是迷霧,是惘然。
“這麽晚了,你在這裏想什麽呢?”
白羽笙轉頭一看,是傅鶯鶯。
說起來,白羽笙還真沒和傅鶯鶯正麵說過話呢。
白羽笙出於禮貌,回應了下:“睡不著而已。”
“那你該不會是想要坐到天亮吧?”本以為傅鶯鶯是路過,卻不曾想她還坐到了白羽笙的身邊。
傅鶯鶯做了影星這一行,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
白羽笙很討厭她,眼神再怎麽藏都是於事無補。
“傅小姐您這麽大半夜的與我同坐,恐怕不隻是閑聊這麽簡單的吧?”白羽笙一直都是個聰明人。
傅鶯鶯抿唇輕笑,:“沒錯,既然被你猜出來了,那我也就不藏了。”
“所以?”
“沈宴之喜歡你。”傅鶯鶯說的過於直白,白羽笙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招架傅鶯鶯接下來的攻勢。
二人對視瞬間,忽逢暗流湧動。
白羽笙對此無動於衷,保持沉默。
傅鶯鶯又接著說:“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沈宴之陷入到如此被動的境地,更沒有一個女人能被他藏在眼中,駐在心裏。”
“按照你和沈宴之的關係來推測,你是來憑本事勸退我的,又或是讓我知道他的心意,從此與你共同分享一個男人?”白羽笙的言辭更為犀利,一針見血。
兩個女人的話語之間共同存在著一個男人,那就隻有這兩種可能性。
不愧是電影明星,傅鶯鶯談笑間眉目生情的模樣著實可以讓人著迷。
她輕言淺笑,魅力且自信的說:“那你可真是誤會了,被我傅鶯鶯所認準了的男人,我能憑自己的本事將他拴在身邊,而不是去解決他的另一個女人。我隻不過是看沈宴之最近心不在焉,幫他解惑罷了。”
白羽笙似乎已經全然明白傅鶯鶯所存在的意義。
試她?
白羽笙異常清醒,她可以熟練的在心中偷偷去權衡著自己的感情與使命。
“我不知道傅小姐和我說這些到底是何緣由,但我接下來所說的話確實是我的真心話。承蒙沈探長的厚愛,我白羽笙不勝感激。但情愛兩個字,對我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斷然不會為了情愛而牽絆住自己的腳步。”
“不過……就算有朝一日我尋得了如意郎君,這個人也絕對不會是沈宴之。”白羽笙的話果斷又決然,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對此,她再一次強調說:“我不知道傅小姐和沈先生是什麽關係,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聽到這番話,是應該慶幸的才對。”
傅鶯鶯美目輕眯,似乎要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灑脫的女人,她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對這個女人的刮目相看。
“似乎沒有一個女人能這麽拒絕沈宴之,你倒是第一個呢。不過我確實挺慶幸的,倒不是因為此。是你的存在,讓我見識到了我曾經最想活成的樣子。”
“何出此言?”
“如果再讓我活一遍的話,我也想活成你的樣子,最起碼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麽。可我呢?試遍了這天下的戲服,演過了一個又一個角色。我一直都在演繹著別人的人生,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做過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她極致柔美的眸光裏,閃爍著絕無僅有的孤寂,還有幾盡迷惘的黯然神傷。
倒是讓白羽笙看不懂了……
“不如,我們做個朋友吧。”傅鶯鶯也不知自己是受了什麽驅使,讓自己朝著白羽笙伸出了友誼之手。
白羽笙搖了搖頭,麵帶笑容的大方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不善於交朋友。而且我覺得我很難和你成為朋友,畢竟道不同則不相為謀。”
她拒絕的很利索。
傅鶯鶯自覺的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