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沈二爺過於窩囊

金佳故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

金念棠也是滿目疑色的看向金流月:“是啊,姑姑。你之前轉達給我們的意思說爺爺的病本就沒救了的呀。這怎麽又……”

金流月臉憋的通紅,她精心隱藏住的事情似乎馬上就要暴露了,為此她依舊振振有詞的狡辯:

“你們在外忙著音樂演出的事情,隻有我在一直照顧爸爸,到頭來我還成了罪人不成?爸爸的癆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們自己心中都有數的。如今爸爸遺體消失不見,你們不去追問殯儀館遺體的下落,倒被這個小丫頭的一張嘴所蒙騙?將責任轉移到我的身上?”

金家這幾個人,怕是下一秒就要反目成仇。

“金女士,我想我還是要重申一遍,你們金家內部有什麽事情,與我們殯儀館無關。責任不在我們,切勿要盲目將責任歸咎於我們殯儀館,這就是我的目的所在。”

白羽笙一再強調使得金流月越發的慌張窘迫,她氣急敗壞的指著白羽笙怒罵道:“牙尖嘴利,搬弄是非,你以為我們金家是好惹的嗎?”

“憑什麽金女士您口中說的皆為真實,而我所提供的證據卻要被你一再否定?這世間可沒有這個道理。事已至此,與我們無關,那就先行告辭。”

在金流月看來,是白羽笙把事情捅了出來,卻要一走了之?

她是斷然不會被一個小丫頭騎在頭上的。

“等等!”金流月以長輩的身份一把將白羽笙扯了過來,氣急敗壞的甩手就是一巴掌實實在在的打在了白羽笙的臉上。

“我乃金門三小姐,豈容你這個小輩在此胡說八道,搬弄是非?”金流月用教導的口吻對白羽笙嗬斥道。

眾人皆驚。

這一巴掌,把白羽笙扇得天旋地轉,沈宴之上前想要將她護在身後,卻被白羽笙狠狠的一把推開到了一邊。

眾人都以為,這是金流月對於白羽笙這個小丫頭的報複和發泄。

不曾想,白羽笙她向來不吃虧,目光淩厲絕然,甩起手來就是一巴掌,回敬給了與自己舅舅歲數相仿的金流月。

巴掌落下的那瞬間,金流月滿眼皆是不可置信,想她一把年紀,竟然還會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兒扇巴掌?

白羽笙卻說:“尊者,敬也。我敬你是長輩,但並不代表我可以為了平息事情而逆來順受。話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人盡皆知,若你還胡攪蠻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繼續跟你鬥下去,前提是你這把年過半百的老身子骨能鬥得過我。”

此時的白羽笙嬌柔卻張狂,她那雙美豔靈動的眼眸下藏著勢必要將仇敵推入深淵的冷酷。

金流月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你敢得罪我?”

白羽笙的一笑嫣然,卻極為囂張的說:“幾經權衡,我確實得罪得起,甚至你們金家,我也是視之如腳下塵泥。跟你們解釋這麽多,無非是責任二字驅使。不過是區區幾個彈琴賣唱的而已,與平日裏賣笑的戲子又有何不同。別忘了,如今是財閥的天下,你確定你惹得起我嗎?”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把金家滿門貶低到了塵埃。

當雙方撕碎了最後一層臉皮後,就沒必要再以禮相待了。

白羽笙又憑什麽要任她欺負?

金流月為老不尊,被小輩回敬了一巴掌,顯得無地自容。

任她再如何狡辯,金佳故和金念棠又不是傻子。

叔侄二人首要要做的事,就是把金老爺子的事情弄清楚,老爺子到底是死是活,到底在何處。

再三追問之下,金流月誓死不說,直接跑上了樓。

這是什麽意思?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金家的臉麵算是丟得幹幹淨淨。

“你疼不疼?我領你回家,走。”沈宴之的手指輕輕摸了摸白羽笙紅腫的側臉。

他算是真正見識了這個女人不為人知的剛強一麵。

白羽笙對於沈宴之的心中是有氣的,卻又不知道自己氣在哪裏。

她下意識的別過了自己的臉頰,規規矩矩冷聲道:“不用了,忙你的吧。”

見狀,他一把抓住了白羽笙的小手,不肯放開,眉間輕皺著,三思而後被醞釀多時到了嘴邊的話顯得尤為迫切又真摯:“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如今,相比於無用的道歉,我有更重要的事想跟你說,咱們路上說可以嗎?”

白羽笙一臉不屑,與他的凝重認真形成了鮮明對比,反問:“有多重要?”

沈宴之向來妙語連珠,綿長的情話是捕獲女人的致命武器。卻在白羽笙的麵前顯得那樣生澀,他薄唇輕輕抿了抿,緩解著支支吾吾帶來的尷尬。

“那日,那個吻……其實並非是無意而起。我……”

沈宴之知道,自己再讓傅鶯鶯這樣攪和下去,就徹底沒戲了。

“我都忘了,而且我沒耐心聽你說些什麽。”

白羽笙根本沒給沈宴之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就在沈宴之被這個女人扼殺了自己所有設想後,金念棠走了過來。

“白小姐,不打擾你們談話吧?”

金念棠彬彬有禮,明明是跟白羽笙交流,卻要時時看看沈宴之的臉色。

他被沈宴之打怕了……

沈宴之現在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金念棠長話短說:“白小姐,電影院那天是我不對。今天的事是整個金家的不對,對不起。我姑姑就是那個性子,小時候被爺爺慣壞了,這個是上好的藥膏,你自己抹一抹。”

“那謝謝了。”

她就這麽收了金念棠的藥?

沈宴之冷臉之餘,又甚至不解。他遇上了人生二十二年以來最大的危機……

自己永遠駕馭不了的女人,白羽笙……

見白羽笙沒有拒絕自己,金念棠又說:“我看天色不早了,這裏又是遠山,夜路不好走。你們就留下來過一夜再走如何?我有些私心在裏麵,想宴請白小姐,讓我和叔叔鄭重的給白小姐乃至白家道歉。”金念棠的態度誠誠懇懇,真摯真誠。

“我勸你還是趕緊問問你姑姑金老先生的下落吧,他老人家一個人被你姑姑送去了哪裏,你不急嗎?至於道歉倒是不至於,誤會嘛,解開就是了。”白羽笙這時倒是大度極了,沈宴之此時的臉色不知又黑了幾個度。

沈宴之高大如白楊般的身姿一直杵在兩人之間,一步不離,幽怨的聽著兩人的談話。

“那既然白小姐這樣說,我就不留您了。山路不好走,我派車給您的車引路,這樣可以嗎?”

“謝謝。”

金念棠走後,白羽笙還把那瓶藥膏拿在手裏研究了許久。

這一幕,沈宴之的肺要氣炸了。

自己鼓足勇氣的深情告白,她不聽。

金念棠的一瓶藥膏能讓她看這麽久?

沈宴之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藥瓶,扔在地上摔得粉碎,並怒氣衝衝說:“疼死你。”

說完疾步離開。

白羽笙呆愣在一旁,她就是看這個小藥瓶挺好看,多看了兩眼而已……

之後,傅鶯鶯一再戲稱著:

沈二爺因為過於窩囊,告白未遂,還差點把自己氣死……

這件事告一段落,白羽笙自認為此行的使命已經完成,趁著傍晚坐車回去的話,明早一定能到津海的。

這時,樓上的房間裏忽而響起了鋼琴曲。

樓下的眾人無不在困惑之中,樓上就隻有剛剛跑去樓上的金流月。

她……在彈鋼琴曲?

金佳故冷嗤了一聲:“事兒沒說明白,她竟還敢彈鋼琴?”

琴聲優美動聽,曲調婉轉悠揚,可不知為什麽,這首曲子裏莫名藏著怪異的感覺。

白羽笙聽著這琴曲,為何那樣熟悉?仿佛曾經刻印在了自己腦海中一般。

曲子進入**,白羽笙突然心驚不已,後背發涼。

一瞬間琴曲的節奏越發輕快,像是奪命的音符。

這首曲子……不就是雲翠死的那天晚上,留聲機裏放的曲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