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虛偽至極的愛

“後來怎麽了?”

“後來……不知是什麽原因所致,他竟然沉迷上了那些畫,不光如此,他還和一個女畫家,就是你們口中的陸雨蝶聯係上了。我剛開始以為他好不容易遇到了藝術名家,內心是激動的,也是崇敬的。後來我才得知,真相可不是我想的那樣。他與陸雨蝶竟然相愛了,這是多麽荒唐的一件事啊,探長。”現在想想,魏燕還覺得這事離奇又突然。

“你丈夫和陸雨蝶關係進展到了什麽程度,你知道嗎?”

“拋妻棄子的程度,走火入魔的程度。不光是如此,他為了那個女人,親手搬空了我們共同經營已久的家。生意敗了,家也沒了,即便是這樣,我丈夫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沉迷那個女人,每日穿得光鮮亮麗,西裝革履,把自己包裹得像是一個富家公子哥一般,他身上的每一寸絲線,都是我們當年的血汗。”

“你為什麽不管管他呢?”白羽笙都替這個無辜的女人覺得糟心。

“我若是能管,何必淪落到現在連飯都吃不飽?我丈夫為了討那個女人的歡心,掏空了所有的金錢不說,他還與我提了離婚,他還與我說過,一旦自己和陸雨蝶走入婚姻的殿堂,錢自然少不了我們娘倆的。我當時就覺得他已經中了邪祟,無法回頭。好在老天有眼,讓我丈夫被那個女人無情的甩了。”

說到了這裏,魏燕心中積攢已久的情緒再也壓製不住,終於崩潰的哭出了聲來:“家沒了,人散了,錢更是一點兒不剩下。被陸雨蝶那個女人甩了之後,我丈夫徹底傻眼了,整個人都像是個行屍走肉般。他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一切,我也不想再與這樣的男人生活下去,便把他趕走了。”

“你丈夫叫什麽名字,現在住在哪裏?”

“我丈夫叫牛葉庭,自打我趕他離開後,可能是因為愧疚的原因,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母子的麵前。”

“你不知道他在哪裏嗎?”孔武有些不太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你們要找他,大可以去乞丐堆兒裏看看,說不定他在哪條街上要飯呢。”

“這……”

“探長大人,我現在能問問,你們為什麽要找他嗎?”

“陸雨蝶死了,懷疑是你丈夫殺的。”事到如今,沈宴之不想欺瞞這個可憐的女人。

聽到這個消息,魏燕緊緊摟著自己的孩子,眉間卻湧起了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可順著眼角留下的淚珠卻沒停下來過。

“好啊,好啊,那真是太好了。”魏燕大聲感歎著,隨後仔細想了想說:“你們若是真的想找他,不如去牛家老宅看看,說不定他會躲在那裏。他平生最引以為傲的事,便是出身在書香世家,自小受文墨熏陶,與常人不同,時常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命不凡。”

“好,謝謝你的配合。”

牛葉庭與陸雨蝶的一段虛偽至極的感情,毀掉了的是一個無辜且美滿的家庭。

魏燕母子破敗窮酸的生活,都是拜牛葉庭所賜。

臨走之前,沈宴之默默的從兜兒裏掏出了一百塊,輕輕的放在了魏燕母子麵前。

“為今之計,總要把日子過下去。既然已經遇到了不值得的人,就別讓生活也變得不值得。這錢應該足夠你做點兒小買賣維持生計了,收下吧。”

“謝謝,真的太謝謝了,沈探長。”魏燕顫抖著的雙手接過了錢,感動得熱淚盈眶,恨不得給沈宴之磕頭,被沈宴之攔了下來。

“不謝。”

隨後,沈宴之便帶著人離開了,白羽笙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的抬頭看看他俊逸如白楊般的背影。

總有那麽一瞬間,白羽笙覺得自己低看了這個男人。

她總是看不清楚這個男人的真實麵貌。

沈宴之的心底,像是藏著一絲想要溫暖他人的溫情與善良。

他或許真的沒有自己認為的那樣糟糕透頂。

沈宴之叫住了身後一直發愣出神的白羽笙,:“嘿,想什麽呢?”

白羽笙回過了神來,說道:“在想案子。”

“說來聽聽?”

“陸雨蝶圖財,牛葉庭愛色。當陸雨蝶撕碎了牛葉庭為自己精心準備假麵,並且發現他隻是個一無是處的窮書生之時,陸雨蝶是一定會與他一刀兩斷的。可這個時候,牛葉庭已經為了與陸雨蝶那虛無縹緲的愛情榨幹了自己所有一切。他們之間的仇也就算是結下了。”

“而且,像牛葉庭這樣自命不凡,眼高於頂的人,一般習慣於把錯誤都歸結到其他人的身上。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會被自己心中對妻兒的愧疚逼瘋。綜上所述,牛葉庭現在是這個案子的頭號嫌疑人,務必捉拿歸案!”

沈宴之非常認可白羽笙說法的同時,沉思片刻後,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那會是誰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以至於牛葉庭徹底失控的殺掉了陸雨蝶呢?總會有一件可以稱之為導火索的事情。”

“無論是誰,都是罪大惡極。”

二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答案雛形,但基於沒有任何的證據,根本沒法說出口。

牛宅。

這是一間荒廢已久的古樸老宅,門邊四周的雜草長得都快比門還要高聳。

枯草叢生,滿門破落,空無一人。

現如今這棟老宅儼然就是個曾經輝煌過的空殼兒。

院子裏的雜草枯枝橫生,類人高。

沈宴之有意提醒了下依舊死性不改穿著高跟鞋的白羽笙:“你小心腳下,別再崴了腳。”

“放心,我知道你抱不動我。”

在這個女人麵前,沈宴之的行為能力遭到了嚴重的質疑……

牛宅的路不太熟悉,幾人並沒有分頭行動。

許是長時間不住人的緣故,這個宅子給人的感覺陰浸浸的,詭異陰森。

總像是有一個人在暗處觀察著左右人的動向。

宅子的正堂裏,掛著牛家老祖宗的畫像呢,下麵放著個火盆,裏麵還泛著零星的火星子。

“就在剛剛,這裏有人祭祀。”沈宴之提醒他們,並吩咐道:“手裏有槍的,現在開始分頭行動。沒槍的跟我在一起。牛葉庭很有可能就在這個宅子裏,萬分小心,一旦遇見,留活口。”

“是。”

白羽笙邁著極輕的步伐,想要往深宅裏麵走,被沈宴之攔下。

“你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