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專程前來拆我畫?

遇上這事兒,沈宴之也發麻……

沈宴之吞吞吐吐,神色窘迫,站的筆直,探長架子不知去向:“那個舅舅,這個是辦案需要,陸雨蝶死了,我們需要從畫開始著手調查。”

“什麽!死了?”白昌義在最短的時間內經曆了最龐大的打擊,他推開兩人,一個健步奔向自己的畫,嘴裏碎碎念:“你等我看看你們拆的是哪一幅,等著哈。”

“每一幅……”白羽笙本來是想給舅舅一點兒心理準備的。

結果,老爺子在看到自己的畫被拆的七零八碎後,捂著腦袋假裝氣暈,氣得恨不得將真胡子吹飛:“你們……你們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舅舅,你健康得很,沒病,別裝了。陸雨蝶在畫裏放了自己,勾引男人,所以我們才會調查她的畫作,您這不就方便我們了嗎?”白羽笙細聲細氣的說著,在沈宴之的身後躲得那叫一個嚴實,膽怯已經刻在了臉上。

白昌義還能怎麽樣?總不會因為幾張畫就揍她一頓吧。可心口這股子火沒地方撒,憋的又難受。

“所以,你們兩個人黑燈瞎火的躲在一起,不為別的,就為了專程拆我的畫?”白昌義的不可置信中隱藏著無名之火。

“那……那您覺得我們應該幹什麽呀……”白羽笙可憐巴巴的問。

白昌義左看右看,沒尋著一個趁手的武器,索性直接把自己鞋脫掉,朝著白羽笙砸去。

“舅舅,舅舅。這件事是宴之的錯,都是宴之不好,要不這樣,您別打她了,您看這樣行不行?”沈宴之搶過白昌義手裏的鞋,急忙說:“舅舅,等過些日子我再給你添兩幅畫,歐洲名家真跡,可比陸雨蝶的畫值錢多了,特別具有收藏價值。”

“真的?”沈宴之的一句話就讓白昌義動搖了。

“當然是真的,宴之說話算話。至於這幾幅畫,就算是您幫助巡捕房辦案的巨大貢獻了,我就先拿走了。”

白昌義看著那一堆“廢紙”,越發窩火,索性一甩手:“都拿走吧,趕緊拿走吧,我外甥女你要是想要也拿走!”

“嗯?”沈宴之愣了一下。

“舅舅!你胡說什麽呢?這就不要我了?”

“你但凡和我商量商量,我還能不支持你?”

白昌義這明顯是事後萬不得已的妥協。

他的那些畫,恨不得比白羽笙本人都要寶貝,能支持都怪了……

“好好好,都是我錯了,對不起嘛!”白羽笙連連認錯,白昌義也沒有接受的意思。

“什麽態度,真是的。”白昌義嫌棄的瞥了她一眼,隨後對著沈宴之笑臉相迎:“沈公子,真是見笑,見笑啊。”

“那我能走了嗎?舅舅……”

“可以,可以,我送送沈公子!”

“不用,不用。”

為了一堆廢紙,舍掉了兩幅價值連城的畫,沈宴之覺得真“值”……

白羽笙趕緊推著沈宴之離開,行動飛速,腳也不痛了。

白家大門口,沈宴之臨走時不忘停留嘲諷她:“行啊,白羽笙,遇到事情真知道往我後麵躲?你舅舅畫沒了,我畫也沒了,你裏外裏什麽事兒都沒有。”

“你這話不對,是你自己主動說的。和我有什麽關係呢?”白羽笙晶瑩剔透的大眼睛裏滿是楚楚動人的無辜,可對於沈宴之來說已經全然無效了。

沈宴之俊目一眯,腦袋裏靈光一閃,千百個壞主意已經湧上心頭,:“是你拆畫在先,並且引誘我和你同流合汙,對我造成的損失你得賠償我。”

“我賠你?我……”

“我送給你舅舅的這兩幅畫錢,從你工資裏扣吧。公平起見,兩個人的事兒,就讓你還一半兒吧。”

沈宴之的為所欲為總是來得這麽突然,白羽笙算是長了見識,她可憐巴巴的說:“憑什麽呀?一半兒我也還不起啊,我工作到下輩子也還不起啊!”

“還不起就賣身,實在不行下輩子接著還唄,我不著急,又不差錢兒。”

如果說,有一個人把陰損的混蛋演繹到極致,那這個人一定非沈宴之莫屬。

白羽笙氣的咬牙切齒,嘴唇直顫,從牙縫裏冒出來幾句話:“沈宴之你信不信我今天讓你出不去白家的門啊?”

“沒關係啊,我不在乎。我估計舅舅應該不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我挨揍吧?”沈宴之敞開了說道。

對於白羽笙來說,這世間最難纏的就是軟硬不吃的人,最恐怖的是這個人剛好是自己的上司。

“你還有什麽事兒嗎?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巡捕房見嘍。”沈宴之極其舒適的笑著說。

白羽笙相當窩心的回了句:“出門注意點,可別遭雷劈。”

“謝謝關心。”

這一來一回,他們都有收獲,全都可著自己一人坑,白羽笙真該算算自己最近的氣運,是不是黴運當頭。

最可氣的是,她舅舅還不幫他,美其名曰這是對自己的懲罰?

翌日一早。

巡捕房。

孔武連夜查出了陸雨蝶所有畫作的買家,以及陸雨蝶在津海乃至整個民國的人脈網。

這並不是巡捕房的力量,單單憑借巡捕房,一周都未必能查的清楚。

這是沈宴之在津海的實力。隻要他想查,沒有查不到的。

孔武拿著手裏的資料,對沈宴之及其他人匯報道:“陸雨蝶的畫作所有的買家已經全部列出。這些人裏麵,有三個人已經去世了,其他的幾乎全是咱們民國有頭有臉的人物,達官顯貴,名門豪紳,她這麵子,可真大啊。”

“與其說是收藏家,不如說是嫖客。陸雨蝶甘心當這些人的玩物,有些人更是多次購買陸雨蝶的畫,由此可見他們是認同陸雨蝶這樣的行為的。”沈宴之認真的分析著,轉頭再一次問孔武:“這些收藏家們,最有實力的是?”

“政界的話,是這個馬司令,要是……商界的話……這……”

“有話直說。”

“商界,白昌義。”

“你們別把我舅舅算在裏麵,我舅舅和陸雨蝶沒有那種關係,這件事沈探長能作證!”白羽笙趕緊解釋道。

沈宴之為此發話,:“也並不是隻要買了她的畫的人就一定會與其有糾葛。孔武,這些人裏麵誰與陸雨蝶的關係最親近,哪些發生過矛盾,能篩得出來嗎?”

“探長,這些人收藏家們,都是達官顯貴。不太好挨個問話啊。不過根據陸雨蝶手下的其他人供述,陸雨蝶和一個叫劉芳的富太太矛盾積怨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