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就不怕我擦槍走火嗎?
沈宴之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算先歇息一下。
孔武進來說:“少爺,老爺子招呼你過去。”
“什麽時候?”
“現在。”
“我不去。”沈宴之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回絕。
在沈家人眼中,沈宴之就是個脾氣怪異的怪胎。
“少爺,這不好吧。老爺子叫你。”
“你以為他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問問我前幾天為什麽因為雲暉中學失蹤案衝撞了安德督察長吧。”
“那您就不想解釋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你覺得老爺子把我叫回來,安排在巡捕房是為什麽?”
“為什麽?”
“想和工部局搞好關係。直白點,為他的其他兩個兒子從商鋪路。萬一真有一天發生點什麽,我是那個最先被推出去給洋人開胃的那一個。”
沈宴之雖然不聲不響,但沈老爺子的打算他看的一清二楚。
“那您還回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最後的結局不是沈家毀了我,就是我吞了整個沈家。”沈宴之的野心勃勃藏在了不經意間。
這件事,孔武心裏倒是有數,這是自家少爺能做出來的事。
這麽多年來,沈宴之已經自己生出了豐滿的雙翼,怎會輕易被沈家困住。若不是有利可圖,他不會回來,沈宴之從不做賠錢的買賣的。
沈宴之早已比整個沈家富有。
“對了,我讓手下去查白羽笙,查出結果了嗎?”
“有結果了。白羽笙是已故白老爺子的外孫女。是白家大小姐白以寧和霍寧修的孩子,夫妻二人都是搞科學研究的,霍寧修是歸國華裔,在白家算是個上門女婿,所以白羽笙跟白家姓。估計白羽笙的腦子也是遺傳了她的父母了。”
“她父母是怎麽死的?”沈宴之絕對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對自己有所隱藏。
“十年前的夜裏,有人潛入白家,將二人殺害,一刀斃命,血流成河。這個案子在當年轟動一時,甚至還有人說是白老爺子為了給自己的殯葬產業做宣傳故意弄出這事兒來。女兒女婿雙雙殞命,白老爺子急火攻心一病不起,不久辭世。”
“而且據知情人士說,八歲的白羽笙當年躲在櫃子裏,目睹了父母雙親的慘死。”
那一刻,沈宴之終於明白了白羽笙為什麽會在自己提起這件事後直接翻臉。
她……也挺可憐的。
能在那樣的陰影之下活成現在這個光彩照人的模樣,她究竟付出了什麽?
沈宴之心頭鬱結,滿目悵然。孔武也不禁跟著感歎:“這白羽笙大小姐的人生也真夠坎坷的了,她現在看著也挺沒心沒肺的哈。”
“日子是留給活人過的。”
沈宴之能她體會失去至親的那種痛。隻不過白羽笙的痛,要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誅心刻骨。
這時,傭人敲開了沈宴之的房門,:“二少爺,樓下有您的電話。”
“說是誰了嗎?”
“是白公館的白小姐,您看您要不要接?”
“我這就去。”
沈宴之也不知道白羽笙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找他。
接了這個電話後,沈宴之自己一人開車去了白公館。
白羽笙安排了專門接應沈宴之的傭人,沈宴之被人從後門悄悄的帶進了白家。
沈宴之見到白羽笙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為什麽要我走後門?”
“噓……別說話。”
“怎麽了?我就這麽見不得人?”
“我求你了,你小點聲吧,跟我來,我給你看個東西。”白羽笙躡手躡腳的拉著他去了舅舅的收藏室。
裏麵全是白昌義珍藏多年的名家畫作,價值連城。
沈宴之不禁歎道:“好家夥,舅舅還真是個大收藏家啊,這是要開畫展不成?”
“你少說兩句,趕緊過來。”白羽笙像個小偷一樣,“啪”的一下把燈關了,四周一片漆黑,嘴裏叼著手電筒發出了微弱的光亮。
她坐在地上,找出了陸雨蝶的畫,對沈宴之解釋說:“咱們不是一直懷疑陸雨蝶的畫中有什麽秘密嗎?我就拿我舅舅珍藏的寶貝研究了一下發現確實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
“是畫麵的材質,和別的油畫摸起來有些不同,更偏厚重,像是雙層。我懷疑陸雨蝶的畫裏定是藏著秘密,所以就把你找來了,咱倆把畫拆了。”
白羽笙剛要上手,沈宴之充滿懷疑的一把攔下了她,:“你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嗯?”
“你就拆個畫而已,大老遠的把我叫來幹嘛?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你背鍋吧?”沈宴之精明得很,一眼便看穿了白羽笙的小心思。
白羽笙趕緊解釋道:“這怎麽能算是背鍋呢?這是為了案子做貢獻!”
“那你自己在家拆,為什麽找我來?”
“萬一拆了之後,是我判斷失誤,那我舅舅一定會揍我的。”
“所以你就拉上我一起?白羽笙你不覺得你自己做事特別混蛋嗎?”沈宴之發自內心的問。
“探尋真相,這是咱們巡捕房共同的責任,你身為探長必須身先士卒,不是嗎?你是探長,我舅舅是市民,他得配合你的調查。咱倆拆,和我自己拆,這事兒性質不一樣。”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白羽笙就是拉他來背鍋的。
被沈宴之無情拆穿了之後,白羽笙越發的難以自圓其說。
“我之前剛送了你舅舅一幅畫,然後連夜趕到你家拆了你舅舅一幅又一幅。你要是想借機貶低我在長輩心中的形象,大可以直說。”
此時此刻,白羽笙眼珠子一轉,沈宴之就能猜到這女人在琢磨什麽。
“你得相信我,這畫一定有問題,一旦有問題,咱倆的行為就理所應當了。你是不是男人,能不能有點擔當?”
“我又不是你男人,憑什麽要我給你擔當?”
“你!”白羽笙強行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反正門我已經鎖上了,你今天是出不去這個門兒了,我一會兒就當著你的麵,拆畫!”
白羽笙不知道的是,沈宴之向來軟硬不吃。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就不怕我擦槍走火嗎?”沈宴之輕佻的瞄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白羽笙不厭其煩的說:“我都跟你說過了,我專業卸槍拆彈,你要是活膩了可以試試。不過拆完不會二次組裝的哈,概不負責。”白羽笙的話一度讓沈宴之下身發涼。
他信她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