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沒有愛過你
“什麽？”
“按你們所說的日期，其實嶽童在死前的那天晚上約了我。”
按照葉歡歡的回憶，已經很久沒和嶽童見麵了，自打上次她們大吵一架，更是很久沒有聯係，她也堵著一口氣，她們吵架的起因就是嶽童叫她做的那支口紅。
“口紅是她讓我做的，在這之前她叫我做過很多事，甚至叫我收集我們隔壁研究所一個教授愛人的信息，那個教授的愛人是安城大學建築係的導師，應該是嶽童的導師吧，我覺得有些過分了，可每當我反駁她，嶽童就說是我欠了她的。她雖然道德綁架，大概我心理上也有愧疚感，所以無法拒絕她。”
夏夢皺眉，“她讓你搜集她導師資料幹嘛？”
葉歡歡聳聳肩，“誰知道，但我應該能猜到一些，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嶽童知道她無法用謊言欺騙我，我以前勸過她少做那種事。她想要什麽東西，習慣了去威脅別人，我幫她搜集過導師的資料，甚至幫她下過套，在這之前她還利用我們雙生的身份，讓我扮演過她，她就可以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方便她辦事。”
“都是什麽事。”
“有些我猜得到，有些她不想讓我猜到，她事業心很強的，拚命地往上爬。我也沒興趣多知曉，嶽童一直利用我對她的愧疚，可我覺得她活得很好，她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和她爭吵，可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我也想痛下決心不理她了，可每當我想要放棄這個唯一有親緣關係的人，嶽童又來和我示好，她吃準了我的性子，後來找我做的也都是無關痛癢的事了，她還是防著我，所有大事她都是不找我的，直到那次嶽童叫我給她弄一隻口紅。
說是要吻下去就能把人迷暈的。我很生氣，我不想她再做這樣害人的事了，她和我大吵一架說我什麽都不懂，說她隻是想要一支口紅防身，防那些窺探她的男人。這話我才不信，她的手段幾個男人能是她的對手。
我怕她做錯事，說那種迷藥我做不了是犯法的。也容易被人發現。可她又和我說不是要做壞事，她是因為一個喜歡的男人，她想留住他。”
說到這葉歡歡好笑的，“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歡一個人，她心裏有個人，即便她瞞著，但有幾次我們一起喝酒，對，我們也有難得的溫馨時刻。
嶽童說過她有個自幼喜歡的人。大概半年前她說她覺得自己有機會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說愛情就要用一點手段，後來我被她半求半和我冷戰下，給了她口紅。
但我說不能直接給她迷藥，那是犯法的，我隻放了合成化學劑在裏麵，單獨塗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的，隻有和酒精融合會產生短暫的安定作用，這也是可以防身的，是在允許範圍內的。”
“你是說那口紅是你半年前給她的？嶽童說她要用這口紅套路一個男人的心？”
夏夢問道，同時看向臉色鐵青的肖城。
葉歡歡點頭，也看向肖城，“你是我姐的未婚夫對嗎？”
“對。”
“我姐姐說過你，但很遺憾，也很抱歉，她並不愛你。”那眼神是可憐的惋惜的歉疚的。
肖城望著那和嶽童一模一樣的臉，這樣的表情和口吻，他一瞬恍惚覺得嶽童就在自己眼前，想質問她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我聽說過你肖老師，你認識姐姐是因為幫了她一個忙吧，在安城大學那次畢業典禮上，嶽童著急去醫院，其實那天是我做實驗失敗，產生了一個小爆破，崩到了手臂，因為實驗是違規操作我不敢告訴院裏，沒辦法我也沒有什麽朋友，就給嶽童打了電話，當時是肖老師開車送姐姐來醫院的對嗎？”
肖城心中詫異，回想起最初遇見嶽童的場景，他被唐勝拉著去學校參加畢業典禮，唐勝因為長得帥人緣好，被大批學生圍著。
肖城當時百無聊賴在門口看著安城大學的鍾樓，夕陽下真的美翻了，用手比著測量構圖，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女生匆忙的往外跑，到大門口打車，可正是傍晚交接班的時候打不到車，急得都快哭了，唐勝的車鑰匙正好在肖城手上，所以。
“嶽童和我提過，那天送她到醫院來的男生真的很不錯，後來她也說過你幾次，說你是美院有名的才子，家事好，人也有好，重點是你很單純，在她看來好掌控。”
肖城攥著拳頭手都在抖，“別說了。”
“對不起，也許姐姐也有那麽一瞬間愛過你，或者沒有，誰知道呢，在嶽童看來感情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包括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她提過幾次。可她也說過自己要清醒，知道和那男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她隻有自己過得好站得高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太奢侈了，她一定要成為被人羨慕的人。”
“被人羨慕的人？”
這句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從田曉玲的敘述中就曾聽到過。
“其實嶽童說得沒錯，感情都是靠不住的，唯有靠自己掙到名利地位不做浮萍，才能得到安全感。”
夏夢突然插嘴道，眼神是看向肖城，他臉色難看極了。
“也許姐姐對你動過心，肖老師，因為我姐讚揚過你真的很單純，很美好，讓她想起小時候認識的一個人，她說過如果和你結婚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不錯的選擇而已，可她心裏喜歡的是那個一有機會，哪怕使用套路也想在一起的男人，對吧。”夏夢這句話一針見血。
葉歡歡點頭，“沒錯，我曾試圖談及過那個能在嶽童這樣的人心中紮根的男人究竟什麽樣，可姐姐從來沒有透露過一分一毫。嶽童對我防備得很，她心裏本身還是厭惡我的，這一點我很清楚。”
葉歡歡抬頭那雙熟悉的眼眸盯著肖城，帶著點愧疚和憐惜，“但不管如何，我覺得肖先生對於姐姐的死不要太難過，你在她心裏也許並不是那麽重要。”
“我和她之間如何，是我和她的事，別人的評價都不能作數。”
葉歡歡點頭，夏夢在一邊先打破這種尷尬，“繼續說，你說在半年前嶽童讓你做那支口紅，說是因為那個她一直喜歡的男人。那後來呢？”
“那次我說她不該腳踏兩隻船，惹她生氣了，一連三個多月都沒聯係我，我也後悔了，因為口紅之前的那段時間算是我們兩個認識這麽多年，最親近的時刻了，我們甚至一起和喝過酒。
雖然嶽童還是不想讓我和她的生活沾邊，不想讓她身邊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一直都明白她的顧慮，她之前為了做一些事，叫我假扮過她，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場合。
所以最好不讓人知道我的存在，我的工作優勢在郊區，很少能和她生活圈子有交集。我們再彼此克製一點，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可就是那次口紅的事，我和她爭執她不該腳踏兩隻船，最起碼不應該讓她交往的人蒙在鼓裏。
嶽童發了很大的脾氣說我什麽都不懂。還指責我當時交往的男朋友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也不過是個祈求感情的可憐蟲，這句話刺激到了我，那是我倆這麽多年來吵得最嚴重的一次。其實我是被她戳到了痛楚。”
葉歡歡苦笑著，揮揮手，似乎想消除那些不愉快的，“後來事實證明也嶽童看人很準。算了，我的事不重要。那之後我倆三四個月沒有聯係過，再聯係上就是她去世前一個月，嶽童突然來找我，她當時神色很慌張，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嶽童這個樣子。
你們不知道，嶽童這個人，膽子很大的，心理素質也很好，很會騙人演戲，是我看過手段最厲害的人。
她曾經無數次說我就是個軟柿子，恨鐵不成鋼，她說她要是我，肯定比我現在過得要痛快多了。但那次她來找我，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那個神情，非常慌張，害怕。
甚至有些，說不出來的恐懼在裏麵。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她懷疑最近有人跟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