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才藝
夏傾歌抬了抬下巴，示意風華往左邊看，“沒錯，夏若雪，就在那兒。”
不遠處，聚集著一群姹紫嫣紅的貴女，風華瞧著有幾位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哪裏見過。
當看到其中一位著水紅華服的女子，手被紗布包裹著，她恍然大悟，“這不是那個嚼舌根，自作虐的女子嗎？”
接著，風華喜滋滋地給傾歌講述了如意樓之事。
傾歌聽完掩麵直笑，“她們皆是如今京都最搶手的千金，個個家世顯赫。傷了手那位是吏部尚書之女陳靈秀，也是當朝貴妃的侄女，左手邊兩位紫衣的便是我的兩位阿姐，右手邊著槐黃色的是左都禦史之女......”
傾歌在給風華介紹那群貴女們時，她們的眼神也頻頻往這兩人身上撇，風華笑問：“傾歌，你猜她們是不是在說我們的壞話？”
“這還用猜？我那兩個阿姐跟我不對付，沒少找我麻煩，何況你又傷了她們的麵子。雖然她們暫時認不出那男子是你，但問店小二就可知是顧家人。”
“哼，我才不怕她們，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打得贏我不成？”顧風華並未放在心上。
“傻瓜，誰會找你打架！”傾歌用手指戳了戳風華的腦袋，“依我看，她們會讓你在宴會上出醜，還會暗中給你使絆子。待會我不能陪著你，你注意些。”
“貴妃娘娘到！”
貴妃的到來打斷了姐妹倆的談話，眾人給貴妃行禮，宮女引各人到固定的席位，風華與傾歌就此分開。
貴妃娘娘寒暄了幾句，宣布開席，美食和美酒輪番而入，宮女們開始奏樂表演。
顧風華見狀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因著每樣食物都十分小巧精致，她本著節約的原則，每樣都吃得幹幹淨淨。
憑著豪邁的吃相，她再次引起了周圍人的頻頻側目。
倒不是說挑出什麽錯，隻是沒人想到竟然真有女子在宴會在吃吃喝喝。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風華稍稍停筷觀察了一下，發現大家夥幾乎都是沾沾筷子，每種幾乎隻吃了四分一就撤下去，換上新菜。
“實在是浪費，邊境的士兵們都缺喝少吃的呢！”想到這裏，她吃得更起勁了。
大約一炷香後，離貴妃最近的陳靈秀站了起來，朗聲道：“臣女願吹奏一曲，願貴妃娘娘美貌永駐。”
“靈秀的笛子吹得甚好，大家有耳福了。”貴妃準了。
於是，陳靈秀手持玉笛大大方方地走到大殿中央，開始吹奏。
笛聲清麗悠揚，婉轉飄零，讓人心神一振。
美食，美音，美人，真是快哉。顧風華心情大好，吃得更香了。
曲畢，眾人紛紛鼓掌稱讚，貴妃也言有賞。
陳靈秀驕傲地俯身致謝，笑吟吟地說：“今日有失水準了，都怪我的手還沒有好。”
“方才我就想問你了，手怎地受傷了？”貴妃開口問道。
“小傷而已，就不勞貴妃娘娘掛念。”陳靈秀溫婉地回答。
這時，另一位女子站起來，氣呼呼地說：“啟稟貴妃娘娘，靈秀姐姐大氣，不願讓您擔心，但臣女氣不過，那日許多人都見著了，是顧家人害得靈秀姐姐受傷的！”
“哦？顧家人？”貴妃疑惑。
風華算是聽明白了，這是訴苦呢！真是幼稚，告個狀還要打配合。
顧風華擦了擦手，淡然起身回應：“那日是臣女一遠房表弟替臣女去置辦衣裝，卻聽見......”
“那日隻是個誤會，不足掛齒。”陳靈秀截斷了風華的話頭。
風華狐疑地看著她，轉念又了然，大約是怕自己說出她們妄議皇族吧。
“今天也是顧家小姐回京後第一次參加宴會，不知道顧小姐要向大家展示什麽才藝呢？”陳靈秀又問道。
什麽，吃個飯還有展示？風華不解，下意識地回道：“我還沒吃飽！”
話音剛落，席間響起一陣陣嗤笑。
陳靈秀還想說些什麽，隻見夏傾歌施施然起身，為風華解圍：“臣女夏傾歌願舞一曲《蓮》，恭祝貴妃娘娘安康。”
“準。”
這樣規格的宴會是各世家未婚小姐千載難逢的展示機會，除了貴妃，還有不少名門貴族的夫人挑選兒媳婦，外廳也有很多未婚世家弟子，一個看對眼，緣分和榮華就來了。
之前，夏父讓傾歌準備準備，看看傾歌能入哪家高門的眼，好擇優聯姻鞏固勢力，但也叮囑不能搶了夏若雪的風頭。
不過出門之前，夏夫人卻警告傾歌不許上台。
如今的夏夫人原本是妾室，夏傾歌阿娘去世後，方被扶正。
夏傾歌打小跟著爺爺奶奶在江南長大，及笄後被夏父接回京都，想著多一個女兒，多一個棋子聯姻，讓家族仕途更穩固。
可夏夫人見夏傾歌生得傾國傾城，十分忌諱，很少帶她參加宴席，更不允許她展示。
然而，此時木已成舟，夏夫人的臉色十分難看。因為夏傾歌明知道夏若雪準備的是跳舞，偏偏故意也選了跳舞。
見傾歌幫自己解了圍，顧風華鬆了一口氣，衝她眨了眨眼表示感謝，便安然入座，準備欣賞傾歌的舞姿。
要知道，傾歌的舞才叫絕。以往風華看傾歌練舞，能看得入了迷，如今兩年未得見，甚是想念。
古琴音輕盈響起，傾歌閉目聞音緩緩而動，青紗曼裙微微顫抖，如微風拂過的花苞，眾人一下子被帶入了蓮的意境之中。
琴音變奏，傾歌的廣袖一開一合，腳步輕盈，仰頭旋轉，就如同蓮花緩緩綻放；這時傾歌睜眼，秋水盈盈，亦純亦媚。
琴音漸促，傾歌越舞越快，身姿曼妙，翩若驚鴻，似步步生蓮，又若淩波仙子，人們仿佛看見了花神款款而來。
琴音漸弱，蓮緩緩閉合，如曇花一現，令人回味不已。
一曲舞畢，大殿內掌聲四起，驚歎聲不斷，隻有夏夫人和夏若雪臉色如土。
傾歌大出風頭，貴妃亦十分滿意。眾千金見狀，爭前恐後地展示了起來。
絲竹聲聲入耳，舞姿翩翩亂眼，風華看得津津有味，吃得也津津有味，直到真正的酒足飯飽，才放下了筷子。
陳靈秀一直在盯著風華，見狀便迫不及待地起身，“顧小姐總算吃好了？該輪到你上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