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陰謀
見陳靈秀不依不饒，風華煩不勝煩，決定破罐子破摔，大言不慚地回道：“可是我什麽都不會啊！”
風華的話音剛落，底下一片竊竊私語。
“看吧，我就說武將粗蠻，琴棋書畫皆不通。”
“這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真是丟死人了。”
“如此無才無德之人，居然要嫁入皇家？”
......
陳靈秀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鄙夷地看著顧風華。
她哪是真的想要顧風華展示，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看不順眼之人在眾人麵前羞愧、丟臉而已。
“皇上駕到！”
這時，皇帝的到來打斷了這些難聽的議論。
眾人起身跪拜，皇帝示意貴妃設宴，無需多禮。
一旁的貴妃笑得燦爛無比，說著一些漂亮的場麵話，什麽陛下日理萬機還抽空來參加臣妾的宴會，真是蓬蓽生輝。
“適才你們挺熱鬧的，怎麽朕一來就都不出聲了？可是朕掃興了？”皇帝興致不錯，雖自帶上位者的威嚴，聲音卻十分溫和。
“陛下，適才眾人想讓顧家小姐展示展示才藝，可顧小姐害羞，推說自己什麽都不會。”貴妃好心地解釋。
“鎮西軍的顧家？”皇帝掃向眾人，尋找顧風華的身影。
“請陛下恕罪，臣女確實不擅長琴音書畫。”顧風華聞言起身，不卑不亢地拱手回答。
皇帝看著下麵那個傲然挺拔的年輕女子，不在意地說：“將門世家向來不諳此道。”
“無礙，宴席無非就圖個熱鬧，顧家小姐就展示你的一技之長即可。”貴妃溫溫柔柔地勸道。
顧風華側著腦袋思量了一會，靈光一現，脆生生地說：“原來是一技之長，多謝貴妃娘娘提醒。臣女自幼習武，最擅長用鞭，我就展示一套鞭法吧！”
話音剛落，底下眾人神色各異，年長一些的人們臉色難看，年輕的姑娘們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誰人不知皇帝重文抑武，居然在皇家宴上舞刀弄槍，顧家這位莫不是瘋了！
與此同時，貴妃原本笑盈盈的臉立馬垮了下來，皇帝也怔了怔，隨即說準了，便正襟危坐了起來。
顧風華右手一揚，軟鞭從袖中甩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大殿中央，抱拳向皇帝和貴妃行禮。
“啪！”隻見她淩空一甩，軟鞭發出了淩厲的聲響，震得眾人心頭一顫。
緊接著，她靈活地轉動著手腕，軟鞭猶如水蛇一般蜿蜒而出，左右橫掃，忽緩忽急，回轉如意。
她的步伐輕盈矯健，白色的身影淡然地在軟鞭的劈、掃、抽、刺中翻騰旋轉、自如穿梭，婉若遊龍。
曼妙的人，淩厲的鞭，原本似乎毫無關係的兩樣，卻在她身上形成了完美的契合，剛柔並濟，令人歎為觀止。
然而端坐在上的貴妃卻無心欣賞，她坐立不安，頻頻瞥向皇帝。
隻見皇帝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下的顧風華，一開始臉色微慍，很快眼神又柔和了起來，甚至恍惚入神。
顧風華這幾十招的功夫，對貴妃而言，簡直分秒難捱。
終於，她收鞭而立，朗聲道：“臣女獻醜了。”
皇帝這才回過神來，恢複了威嚴的樣子，“不錯。”隨後又與貴妃說，“朕想起還有公務未處理，就不陪愛妃了。”
貴妃怨恨地盯了一眼顧風華，也沒有挽留皇帝，屈膝道：“臣妾恭送陛下。”
隻有一些宮中的老人和年長的家眷才知其中隱情，皇後娘娘年輕的時候也擅鞭，她與當時還是皇子的陛下就是因鞭結緣。
是以，顧風華這一套鞭法下來，簡直是打了貴妃的臉，還抽了皇帝的心。
然而當事人卻摸不著頭腦：真是奇怪，難道我把陛下嚇跑了？
皇帝走了後，貴妃讓眾女繼續展示，但自己也沒了觀看的心思，而是在盤算：“這瘋丫頭到底是誰派來的？皇後都躲了二十年了，難道這會兒又生了別的心思？”
宴會過半，人們三三兩兩地走動起來，推杯換盞。
風華不喜應酬，便出了大廳，踱步到湖邊，隨意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
引路宮女叮囑過，湖的東麵是皇後所居的鳳儀殿進宮，讓眾人切莫越界，打擾了皇後娘娘的清淨。
此時，東麵星火稀疏，西麵的貴妃宴卻燈火輝煌，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
風華忍不住在心裏感慨：貴妃盛寵不衰，果然名不虛傳。
忽然，一陣小喧鬧傳來。
“那是純主子的貓，快幫忙捉一下。”
風華看見一隻白貓跑過，後麵還有兩個小宮女氣喘籲籲地跟著跑。
不一會兒，白貓又跑了回來，但宮女們卻沒在後麵跟著。
風華跳下石頭，“小白貓，你可真厲害，居然把宮女姐姐們都甩掉了。”
興許是這一跳把小白貓嚇著了，它竟往湖邊跑了去。
“唉，那邊危險！”
風華趕緊跟了上去，終於小白貓要掉落湖中的千鈞一發之際捉住了這個小家夥。
可就在捉住小白貓的這一刻，她感覺到一雙手在背後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原本就還未站穩，這一下子風華徹底失去平衡，連人帶貓一起栽到了湖裏。
“噗通！”
湖麵水花四起，層層漣漪擴散又消失，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好了，回去交差吧。”
“可純主子的貓也掉進湖裏了。”
“這有什麽，貴妃才是後宮之主，咱們幫陳大小姐辦事，就是幫貴妃辦事。”
兩個宮女小聲說了幾句，就匆匆地離開了湖邊。
片刻之後，湖麵漣漪微微泛起，直往東麵的暗處去。
不一會兒，靠近石林的湖麵上忽地飛上來一隻白貓，落在了草地上。
這正是和風華一起落水的白貓，隻見它甩甩身上的水，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緊接著，湖裏還伸出了一隻手扒住湖邊的蘆葦，一個濕漉漉的人爬了上來，“呸呸呸”地吐了一些水和泥。
這個渾身濕透的狼狽人兒正是被推下水的顧風華！
風華被推入水時，想起了傾歌此前說的有人會使絆子，便順勢潛在水裏憋氣，果然聽到了害她的人是陳靈秀。
隨後她又多遊了一會，到東麵暗處的石林上岸。
“京城之人真是陰損！”風華一邊狠狠地說道，一邊低頭擰自己身上的濕噠噠的衣裳。
這時，她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嚇得一個激靈，“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