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前契約:相互利用,相互成就,而後和離

據靳子實的調查,衛府大小姐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娘親前腳剛過世,後腳立馬就進門的小妾柳蓉,隨即將她給丟到衛府最偏僻的院落獨自生活。

時常有一頓沒一頓的,挨餓受凍,還挨打。

整個衛府,沒有一個人和她站在一條線上,別說出衛府的大門了,她連自己的院落都出不去。

整個人膽小懦弱又無能。

眼前這個擲地有聲反嘲他的女子,顯然和傳聞不是同一個人。

這讓宴深突然心生了幾分興趣。

“聖上的賜婚聖旨,明日一早就會到衛府。”

宴深伸手,緩緩取出屜裏的契約,拍到桌上沉聲道。

衛芫荽的瞳孔逐漸放大,震驚與不可思議將它灌了個滿滿當當。

還來不及作任何回應,宴深手中的筆已經扔了過來,“簽了它。”

命令的口吻令衛芫荽感到極其反感。

真是白瞎了這張好看的臉!做人就不能謙遜一點?

衛芫荽拾起桌上的筆,挑釁地望著宴深,將它直接丟進了垃圾婁,“憑什麽七王爺說簽我就得簽?”

宴深譏笑,“膽敢抗旨,別說你了,整個衛府都得跟著陪葬。這個理由夠嗎?衛大小姐。”

“那我豈不是該感激不盡。憎恨的人,可都死了。”

粲然一笑的衛芫荽,讓宴深的臉勃然變色。

他是如何出手的,衛芫荽壓根兒沒有看到。

看到時,宴深的手已經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整個人懸空的衛芫荽,感覺自己就快窒息。

她雙腳用力地蹬踹,壓根兒近不了宴深的身,“放……開……放開我!”

隨著宴深手上力量的增強,她手腳幅度越來越小,身子逐漸軟弱無力,“你若掐不死我……我必……必報仇!”

怒瞪著宴深的眼睛裏,是憤怒,仇恨,還有不甘。

就在衛芫荽以為自己要死了,索性閉上眼睛等著黑白無常來取命時,脖子上的力量卻鬆開了,身子重重地砸落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衛芫荽感覺五髒六腑都在往外湧。

宴深眼裏的笑意,瘮的衛芫荽後背都在發涼,“報仇?那日大街上挑逗本王時,衛大小姐可不是這樣的。欲擒故縱在本王這,行……不……通。”

最後三個字,宴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挑逗?

欲擒故縱?

她不過就是多看了他兩眼,順帶回憶了下那晚。

如此自戀自大的男人,令衛芫荽冷哼出了聲,“七王爺真是高估自己,我對你,可沒有半分興趣。”

早知他是這樣一個人,那晚她寧願暴斃身亡。

“七王爺要想我簽這契約沒有問題,我也得加些條款上去。”

衛芫荽話音一落,根本不等宴深回答,就撿起被自己丟掉的筆開始加條件。

所有人都不敢抗旨,宴深也不會例外。

所以他不答應也得答應,衛芫荽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才敢如此放肆。

契約上寫著,成婚以後,他是他,她是她,他們依然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

衛芫荽不得以任何目的幹涉他的一切舉動。

在衛芫荽看來這就是現代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她不僅能接受,還是欣然接受。

畢竟夫君孩子灶台,她隻想圍著灶台轉,將美食文化傳承到周邊各國。

成為綏安第一女廚神,證明女子並不一定就比男子弱。

從而鼓動綏安其他妹子走出府,活出自我,成就更精彩的人生,而非一輩子卑躬屈膝,夫君就是一切。

這才是衛芫荽想要,並且會一直為之奮鬥的人生目標之一。

但契約上寫著,她不得出府,每次出府需要像宴深請示。

他自由依舊,她卻隻能是被囚禁的鳥。

宴深完全就是在想屁吃!

除此以外,在七王府的任何開銷都得由她自己負責,一兩銀子的月錢都沒有。

她這哪是嫁夫君!

她分明就是找了個室友,還是一分一毫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扣餿隊友。

這衛芫荽也忍了。

一年內與衛兵取得聯絡,幫助他奪嫡,奪嫡之後兩人和離。

他可賜她黃金萬兩,良田萬畝,金銀珠寶隨她拿。

達到目的就將她踹了,真是個好算盤!

她憑什麽答應他?

就因為契約最後寫著釋放衛文石,為衛府洗白這一條?

宴深似乎總是迷之自信。

否則怎麽敢篤定她是他輕易,就能拿捏住的人。

他奪嫡,她還要複胥國呢!

所以衛芫荽在契約最下麵補充道:

雙方僅是契約夫妻,均不得限製和幹預對方的人生。

兵權互用:衛兵助宴深奪嫡,宴深助衛芫荽尋找胥國消失的人,複建胥國。

相互達到目的後和離。

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的字體,有著任情恣性的灑脫大氣。

若不是親眼看著這些字出現在契約上,宴深壓根兒不相信,這是出自衛芫荽之手。

更重要的是,她一弱女子竟然要複建胥國。

震驚又嘲諷……

看來他得重新調查與審視眼前這個“別具一格”的瘋女子。

見宴深沒有說話,權當默認的衛芫荽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並朝著宴深伸出手,“七王爺,合作愉快。”

收起契約的宴深盱衡厲色,舉手投足間都是厭惡,“滾!”

重回自由的衛芫荽卻是一臉的笑吟吟,“坐等七王爺來娶我。”

這回眸一笑的笑裏,滿是嘲諷和挑釁。

臉色鐵青的就快吃人的宴深,轉頭看著靳子實,咆哮道:“三秒之內,把她給我丟出七王府!”

又想摔自己?

做夢!

衛芫荽立馬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愉快地衝出了這個綏安女子夢寐以求的宅院。

“你們聽說了嗎?七王爺要迎娶衛府的大小姐過門了!”

“怎麽可能!堂堂七王爺怎麽可能娶一叛徒的孫女?我看你是在做夢。”

“數年前,宮中來人將婚約送到衛府,這事不大家都知道嗎?還能有假?”

“難道衛府是要逆風翻盤了?”

“這換做誰,跟七王爺攀上關係,也得翻盤,不是嗎?”

走在江安長街的衛芫荽頭皮一陣發麻,這八卦的心,看來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澆滅不了的。

“你們會不會聽錯了?這七王爺縱使要娶,也是娶這衛家二小姐吧。這衛芫荽可是連個清白之身都沒有了。”

“二小姐是庶女,怎麽可能成為七王爺的正妃?”

“這綏安這麽多的女子,七王爺怎麽就非衛府的不可了?”

“還不是那該死的婚約,就衛府的女子也配七王爺?”

“走!去望春食肆看看。”

聽到這句話的衛芫荽,頓時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