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群豺狼,假仁又假義

宴深顯然話裏有話。

他是在試探衛芫荽,若是麵對同樣的情況,會作何選擇。

衛芫荽自然是意識到了,笑了笑,“犧不犧牲身邊的人,那是曹丞相自己的選擇,我們旁觀者沒有資格去評論對錯。為結果買單的人,是他,不是我們。”

回答得極為認真,卻又和沒回答無異。

“王妃的嘴巴,和衛丞相一樣嚴實。”宴深冷冷地看著衛芫荽,言語間帶著明顯的不滿。

衛芫荽卻像看不見似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站了起來:“就當七王爺是在誇我了。四喜這廚藝,是一天更比一天更令人食欲大開了。王爺慢用,我先行一步。”

慢用?

他分明筷子都沒有動……是憑意念在吃嗎?

看著衛芫荽瀟灑離去的背影,宴深內心的惱怒卻是無處發泄,而這場怒火全部來源於——衛芫荽的不配合。

……

回到芫荽閣的衛芫荽,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阮若南送來的賀禮,仔細觀摩起來。

觀摩的原因並不在於想要知道這些賀禮的貴重程度,而是在於阮若南有無在這些賀禮當中,給她藏的有什麽東西。

從賀禮的精致程度來看,每一件阮若南都是精心挑選後決定的。

這些東西均可用於生活當中,而不是隻能放在箱子裏生灰。

但裏麵有無藏毒,就不清楚了。

畢竟綏安那麽多王爺都早已成家,眼下卻沒有一個小世子出生。

這背後若是沒有人動手腳,是怎樣都說不通的。

確定沒有藏的有字條什麽的後,衛芫荽這才放心,“綠籮,去找空無哥哥,把阮貴妃的這些賀禮搬走,充到七王府的金庫裏去。”

未曾想到,綠籮竟是搖頭拒絕,而後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道:“王妃,這東西是阮貴妃送你的,為何要充金庫?你若都給了王爺,萬一王爺後麵不還你怎麽辦?你自己留著,若是有需要應急的地方,還能拿去當鋪換銀兩呢。”

真是個貼心又單純的小丫頭。

衛芫荽伸出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蛋,溫柔的說道:“你放心,王爺不會這麽小氣。”

“可我娘說,男人們可善變了,王妃還是得謹慎一些。”綠籮眉頭緊皺,沉重的話題有些不適合她粉嫩的臉蛋,以至於看起來尤為違和。

衛芫荽猶豫了一下,“好,那我們就把它們放到地下室去。”

畢竟銀子這種東西,又怎麽會有人嫌多呢?

……

不過是把東西從芫荽閣的門口移動到地下室,頂多也就一刻鍾的時間,阮貴妃給七王府送賀禮的消息,就已擴散開來。

“太子和七王爺不是死對頭嗎?這阮貴妃給七王府送成婚的賀禮,究竟是何用意?”

“七王爺和衛芫荽,一年以後是否真的能成婚,鬼知道?所以在我看來,阮貴妃就是擺明想給他們難堪,不然還能有什麽理由?”

“若真的是想讓七王府難堪,阮貴妃大可不必送那麽多賀禮吧。”

“阮貴妃缺那點東西?她可是太子的母妃,太子繼位是早晚的事情。等到了那個時候。她想要什麽要的寶物沒有?送的越多,七王府顯然越是難堪啊。”

“倒也對……”

這是綏安長街,街頭巷尾的言論。

至於綏安朝堂上的那些人,對於阮貴妃的這一舉動,內心更多的則是不安。

“這皇後都還沒有給七王爺那邊送賀禮,阮貴妃就先送上了,這是正大光明的打皇後的臉,搶其風頭?”

“難道是遺詔的事情已經妥當?”

“要我說,這最有可能坐上龍椅的,要麽是太子,要麽就是七王爺。”

“所以,這是強者聯合強者?先一起殺掉其餘競爭者,掃清障礙?”

“別忘了,七王妃也是個奇女子,竟然僅憑廚藝,就拿到了一塊免死金牌。看來這日後,不光得盯著七王爺,還得盯著她。”

唯獨對於曹興騰而言,反倒認為是個機會。

曹姝妤一事後,他一直未曾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去一趟七王府。

錯是錯在曹姝妤,承受結果的也是曹姝妤。

以至於在這件事情上,他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連帶著如何道歉,都是很為具體的問題。

坐在書桌前的曹興騰,拿起寫好的冊子,遞給溫源:“讓管家按照這個冊子準備好賀禮,稍後本丞相親自送到七王府!”

溫源雙手接過,“是!丞相。”

……

一個時辰後,丞相府的馬車在七王府前停下。

空無愣了一下,“見過曹丞相。”

曹興騰點頭,接收到他眼神示意的溫源立馬開口道:“麻煩管家告訴七王爺,丞相今日是來給王爺送賀禮的。”

“兩位稍等,我這就去請示七王爺。”

前腳阮若南送賀禮,後腳曹興騰送賀禮。

空無很難不將兩者聯係到一起。

此時的宴深,已經在閣樓上看到了曹興騰。

曹興騰登門送禮一事,完全在他與衛芫荽的預料當中。

走上閣樓的空無還未開口,宴深就已起身,頓了頓,“先去芫荽閣,告知七王妃曹丞相到了,本王在書房等她。再去大門口,帶丞相到故淵閣的書房。”

如此搞心情的事情,衛芫荽又怎麽能不一起麵對?

畢竟他們可是簽了有難同當的契約,顯然要充分利用才是。

……

曹興騰到書房時,宴深和衛芫荽已經坐在蒲團上了,“臣見過七王爺,見過七王妃。”

今日的曹興騰,麵色溫和,態度端正,宴深勉強滿意,點頭道:“曹丞相,請坐。”

書房隨即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當中。

宴深沒有說話,是在等著曹興騰開口,坐看他先表演。

衛芫荽沒有說話,是隻想當個觀眾,全程看宴深和曹興騰的對手戲即可。

而曹興騰沒有說話,是還未糾結好,要如何開口。

曹姝妤最大的錯之一,在於是她自己先動的手。

光憑這一點,他們丞相府就沒理。

而沒有理的人,又如何擁有底氣?

這顯然是個問題,尤其是在壓迫感極強的宴深和衛芫荽麵前。

不久前,發生在望春食肆極為變態的那一幕幕,曹興騰至今曆曆在目。

不得不承認,每每想起,內心還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見場麵一直沉默僵持,犯困的衛芫荽在猶豫後,主動開啟了話題,“大小姐,可還好?”

那日之後,就沒有曹姝妤的任何消息。

衛芫荽和宴深都不知道的,是曹姝妤眼下正處於昏迷當中。

那二十個男子對於她身體和心理上的折磨,近乎是毀滅性的。

曹丞相正在想法找杜陽秋去趟丞相府,因為眼下曹姝妤還不能死,她還有極大的利用價值,“受了些風寒,禦醫說還需要些時日。待她痊愈,臣再帶她當麵給七王妃道歉。”

衛芫荽搖頭道,“不用。這事已經過去了,丞相不必放在心上。”

曹興騰正準備開口誇衛芫荽大氣,就聽得:

畢竟大小姐怎麽對我的,我都一一報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