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隻要臉皮足夠厚,鍋就能丟得足夠快

回到望春食肆時,天已經黑了。

將螺螄在水池邊洗了數遍,直到水清以後,衛芫荽將它們倒入盆裏,滴了一些香油在裏麵。

滴香油的原因是它能讓螺螄更容易將髒東西都吐出來。

“阿姐,為什麽明天才能吃它呢?”

阿念呆萌的大眼睛和軟糯的嗓音,令衛芫荽的心都化了,隨即將阿念抱在懷中,耐心地解釋道,“因為它們生長在水裏,食了很多泥沙,這些泥沙要全部吐出來後,才能吃。”

“辣炒螺螄是什麽呀阿姐?”

“這個螺螄不是硬的嗎?怎麽吃呀?”

“可能是炒熟了後,它的殼就軟了就能吃了?”

童言童語令衛芫荽感到格外的放鬆,“明日待阿姐做了,你們就知道了。現在先去洗手,然後跟媚兒姐姐吃飯去。”

“好!”

異口同聲的答道後,瞬間消失在衛芫荽的視線裏。

在念時當鋪換了一身長袍剛回到食肆的宴深,臉色已經陰沉到了穀底,“本王怎麽不知道七王妃追求者眾多?”

“小孩子的話,七王爺也信。”衛芫荽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在宴深看來完全就是在嘲弄,“小孩子才不會騙人,七王妃說呢?”

衛芫荽趕緊搖頭道,“七王爺這話問得,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怎麽知道?”

隻要臉皮足夠厚,鍋就能丟得足夠快。

“那你可知道,你烤了本王的信鴿吃!”腳步逐漸逼近的宴深,令衛芫荽頭頂的空氣逐漸減少。

但越是這種情況,自然是越不能承認的,“天下鴿子都一樣,我怎麽知道哪隻是信鴿?哪隻不是?難道我叫它們信鴿,它們會答應——是我呢!”

結合剛才宴深喊路的片段,諷刺可謂相當到位。

宴深看著眼前這個不斷挑釁他的女子,刻意地壓抑了一番內心的怒火,這才開口道:“作為代價,你必須參加廚王爭霸賽。本王跟你的契約裏,有一項可是助你成為綏安第一女廚神。不參加比賽,你如何證明自己?”

從宴深身體一側繞到餐桌前的衛芫荽,端起桌上的蔬菜粥吹了吹,隨即一口氣喝掉大半碗,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七王爺不妨直說,我必須參加這個比賽的真實目的,如此虛偽,可不像七王爺的作風。”

“若沒有一項征服別人的技能,你如何立足於後宮這個圈子?”宴深平靜地反問道。

名利這種東西雖然虛,但很多事情麵前,它也是有用的。

到達他們目的的路上,免不了需要這樣的東西助力。

衛芫荽瞬間明了,笑了笑,“七王爺或許該問,我要如何立足於七王爺的大圈子,對嗎?”

這世間諸多事情,都是在飯桌上談成,或者打探到的。

人在興奮的瞬間情緒上頭,是很難繼續保持理性的。

隻要她的廚藝足夠精湛,那麽組局就會變成一件輕而易舉,甚至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明兒一早我去報名。”衛芫荽思考後說道。

若明日辣炒螺螄的反響還不錯的話,衛芫荽就準備在初賽時,選擇它參賽了。

既已決定參賽,那就要從初賽一路殺進去,這才能證明自己的實力。

直接參加總決賽這種關係戶的事情,她看不上。

“明兒一早,本王來接你。”喝了三碗蔬菜粥的宴深,眼裏有著一閃而過的滿足。

這是怕自己臨陣脫逃?

江安長街可都是七王爺的天下,她又怎麽飛得出他的掌心,“好。”

衛芫荽的話音才剛落,宴深已經騎在了馬匹上。

速度快得衛芫荽瞠目結舌。

……

次日一早,衛芫荽就醒了,和她晚睡晚起的作風屬實有些不一樣。

“姑娘今日怎麽起得這麽早?”

媚兒端上洗臉水,驚訝地問道。

心中有事時,衛芫荽就是如此,一夜醒多次,無法睡得安穩,“螺螄的水你們換了嗎?”

“午夜姐姐們起來換了幾次,剛剛我又換了一次,真如姑娘所言,盆底全是細沙呢!”

看螺螄吐泥沙,媚兒還是第一次,滿眼都是新鮮。

“去取幾把剪刀來,將它屁股剪掉。”

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讓味道更好地進入到螺螄的內部去。

“螺螄還有屁股?”

自從衛芫荽接手望春食肆後,姑娘們的快樂就一天多過一天。

“姑娘,你怎麽知道這是螺螄的屁股?”

拿著剪刀的姑娘們,邊剪邊問。

衛芫荽隻得拿起一塊螺螄給她們演示,“因為它的肉在這個大口子這兒,一會兒我們就是吃它的這個部分。”

“可是它藏在裏麵,我們怎麽吃?”

姑娘們很是認真地看著手裏的螺螄,筷子進不去,剪刀也進不去,難道是用嘴咬?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衛芫荽神秘地回答道,同時將剪好的螺螄再次放入水裏進行淘洗,確定洗幹淨後倒入篩框,開始瀝水。

水瀝幹後,衛芫荽將螺螄再次倒入盆中開始醃製,醃製後的螺螄味道會更足。

沾了一些料在手上的媚兒,有些好奇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姑娘,這個料真香。”

衛芫荽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笑了,“一會兒更香,今日多煮些米飯。”

畢竟就炒螺螄的料,衛芫荽都可以幹掉三碗米飯。

趁著醃製的時間,衛芫荽準備去先將名廚王爭霸賽的名報了。剛走出望春食肆的廳堂,就見宴深的馬車已經等在那兒了。

見到衛芫荽,靳子實立馬迎了上來,“七王妃請。”

“有勞了。”衛芫荽點頭,心中一樂:宴深不在可太好了。

不料門簾一拉,映入眼簾的就是宴深那張巨黑無比的臉,觀察了一眼馬車的內部環境,衛芫荽選擇了離宴深最遠的位置坐下。

宴深嗓音一沉,“你似乎很不樂意見到本王?”

明知還顧問。

不是有病就是有大病……

“一般吧,王爺不也同樣不樂意見到我。”衛芫荽語氣淡淡,聽不出真正的情緒。

宴深冷哼道,“知道就好。”

兩人都不再言語。

到達縣衙時,登記廚王爭霸賽參賽的差使,趴在案桌上睡得呼嚕連天。

獨自下馬車的衛芫荽,抬手輕輕敲了敲桌子。

“何事?”抬起頭的差使,滿臉寫著不耐煩。

“我是來報名廚王爭霸賽的,麻煩幫我登記個名字。”

差使將衛芫荽上上下下打量來幾番,露出不屑的神情,“就憑你?”

一個細皮嫩肉的姑娘,參加選秀倒是個不錯的苗子。

廚藝?開什麽玩笑!

“衛芫荽,望春食肆掌櫃。”

自報家門的衛芫荽令差使有那麽一瞬間的愣:

她當真能顛得動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