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麻辣螺螄配桃花釀,踉踉又蹌蹌

馬車在望春食肆門口停下時,宴深也跟著下來了,且徑直朝著後院的躺椅而去。

他今兒的目的不是督促自己報名嗎?

眼下這又是何意?

隨即跟上衛芫荽站在躺椅前,“七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本王陪你去縣衙報名,你管午膳,有毛病?”宴深閉著眼睛,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顯得溫和無比。

蹭飯的理由衛芫荽聽過千千萬,這種不要臉的還是第一次聽到。

顯然從昨兒宴深說與自己一同去縣衙時,就已經是謀劃好了的。

“王爺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一弱女子打也打不過,能奈你何?”芫荽宴話語的酸味,堪比山西老陳醋。

但凡有點自知之明的人也聽得出衛芫荽話裏的意思,是在趕人。

他七王爺自是聽出來了,那又如何?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知道就好。本王爺餓了,躺等七王妃的飯菜上桌。”

不要臉!

衛芫荽除了瞪眼,也無計可施,轉身朝著灶房走去。

係上藏藍色圍裙的衛芫荽立馬投入了麻辣螺螄的操作裏。

至於圍裙為什麽是藏藍色?當然是因為耐髒!

深黃色的菜籽油,油體透亮,不渾濁,無沉澱。

隨著鍋中溫度的升高,逐漸散發出天然的油菜籽香,放入香料與秘製辣醬爆炒,這是辣炒螺螄的靈魂所子啊。

“姑娘,這螺螄還沒有下,我就知道它一定好吃了!”

“我們姑娘做什麽不好吃?”

“知道那些人之前為什麽能拿到廚王爭霸賽的頭魁嗎?那是因為我們家姑娘沒參加!”

“這味也太上頭了!”

她們的彩虹屁一個接著一個,衛芫荽並沒有反駁,因為她們說的都是大實話。

“蔓之,把螺螄倒進來。”

黃褐色的螺螄進入鍋中後,在不斷翻滾中很快變得油亮有光澤,這讓一直都還有些持懷疑態度它到底能不能吃的姑娘們,瞬間眼睛發亮。

“我吞口水了!”

“你們快看,螺螄變得好漂亮!”

“就像天空裏的星星一樣亮!”

炒香後,倒入醃製的調料與黃酒,繼續煮。

鮮甜醇和的酒香與麻辣的醬香混合在一起,實屬絕妙。熟透後,撒一把蔥花提香與點綴,這道出鍋的麻辣螺螄,可謂堪稱完美。

衛芫荽將它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送去給孩子們,剩下的就都端上了桌。

宴深在聞著味道後已經主動地坐了過來,畢竟吃貨要有吃貨的尊嚴,那就是——第一時間發現美味。

但螺螄如何食用,令他犯了難。

衛芫荽從食材空間取出牙簽,分別發放給大家,隨即開始示範。

一手螺螄,一手牙簽,將螺螄嘴巴的殼子挑掉後,往裏一伸,螺螄肉隨即就被帶了出來,“看到了嗎?這就是它的肉。下麵黑色的是它的腸胃,那是不能吃的。”

這當真能吃?

單獨坐在角落處的宴深略微猶豫地嚐了一個,被麻辣汁水所浸入味的螺螄肉,脆中帶辣,辣中帶香,令人根本停不下來。

“姑娘,這也太好吃了吧!”

“沒想到螺螄的肉竟然這麽鮮嫩。”

“有點脆脆的,和別的肉味道完全不一樣呢!”

“又麻又辣,姑娘,我上頭了!”

除了螺螄的肉太小,挑出來太費時間外,宴深和姑娘們覺得它沒有任何的缺點。

衛芫荽卻不是這樣想,因為此時竟然沒有冰鎮啤酒,夏天的快樂頓時減半。

“姑娘,你下午讓我放在井裏的桃花釀,好冰欸!”

媚兒抱著一大筐冰鎮後的桃花釀走了過來。

兩眼放光的人立馬變成了衛芫荽,“來!姑娘們,幹杯!”

衛芫荽舉起手中的酒瓶,看著姑娘們一臉興奮地說道,全然忘卻廳堂裏,還坐著宴深。

“幹杯!”

碰撞在一起的酒瓶,發出清脆的瓷器的聲音,就像念時當鋪裏的風鈴,被風吹過時,一樣的悅耳。

“今夜,喝不完誰都不準下桌!”

好久沒有暢飲的衛芫荽,立下了響亮的flag。

“七王妃可真是海量。”

宴深起身,端過桌上裝著螺螄的盤子走向衛芫荽。

姑娘們見宴深過來,立馬讓道,識趣地坐到了旁邊那桌去。

衛芫荽挑釁的迎上宴深的目光,“七王爺這是怕了?”

一個大男人會怕這點桃花釀?

宴深拿起桌上的桃花釀,一飲而盡後將瓶子倒過身子放下,然後看著衛芫荽,“本王……幹了。”

不甘示弱的衛芫荽掄起瓶子,同樣一幹而盡,“我也幹了。”

姑娘不會把自己喝醉吧?

王爺是瘋了嗎?竟然和人拚酒?

望春食肆的姑娘們和守在門口的靳子實均是一臉擔憂。

一個時辰後。

衛芫荽已經趴在桌上睡得打呼嚕了。

宴深依然還是一臉的風平浪靜,螺螄的麻辣與桃花釀的甘甜,完美地融化在舌尖,令他實在是停不了手。

“不就兩瓶桃花釀,姑娘這酒量未免也太不堪一擊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姑娘海量。現在怎麽辦?”

“七王爺太可怕了,我不敢去移動姑娘。”

“這七王爺怎麽不知道心疼姑娘,都喝睡著了,也不管管。”

姑娘們緊張地望向宴深,但誰也不敢上前,隻得將目光轉向門口的靳子實。

靳子實搖頭,表示他也無計可施。

雖然自家王爺,可絲毫不影響他的畏懼。

等到桌上的螺螄都空盤後,宴深擦了擦手,緩緩而起,朝著門口走去,“回府。”

這七王爺用完膳,就不管自家姑娘了,還是不是男人!

靳子實猶豫後,鼓足勇氣開了口,“王爺,那七王妃……”

“這麽關心七王妃,不如你去幫本王將她抱到臥房去?”停在原地的宴深,若有所思地看著靳子實。

靳子實嚇得立馬衝了出去,“不了……不了。”

見宴深坐上馬車,姑娘們立馬抬起衛芫荽,朝著臥房而去。

“七王爺這樣,姑娘嫁過去,指不定受多少委屈!”

“我們姑娘的命真苦,唉。”

“七王爺難道是眼睛瞎了嗎?就一點兒都看不到我們姑娘的好?”

“誰知道呢!”

迷迷糊糊中,衛芫荽感覺到自己被人抬了起來。

她不想被抬起。

她還想喝。

但沉重的眼皮,讓她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