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間最變態,非七王爺與七王妃莫屬

此時的曹興騰坐於書房中,左手懷抱軟糯香甜的美人,右手端著杯盞。

杯盞裏盛著新進貢的葡萄酒,連宴修都未嚐過。

甚至愜意。

站在門外守著的溫源在收到管家的消息後,立馬推門而入。

曹興騰的酒意頓時醒了一大半,“何事?”

溫源恭敬地回答道:“丞相,七王爺的侍衛靳子實前來,說是七王爺請你到望春食肆一坐。”

望春食肆的也在江安長街。

而望春食肆的掌櫃衛芫荽,是宴深即將過門的王妃。

思及此處的曹興騰隨即丟開美人,大步朝著門外走去,“可是在望春食肆抓到穆元嘉了?”

“屬下暫不知情況,派出去搜查的侍衛,目前沒有任何消息。”

溫源的話令曹興騰的內心一緊,如此一來,似乎真的有這可能。

那他要如何說服宴深,將穆元嘉交由他?

這個問題,曹興騰思索了一路。

卻在踏入望春食肆廳堂時傻了眼,哪有穆元嘉的身影?

有的隻有他早已萎靡的侍衛,和令人瑟瑟發抖的七王爺,還有滿臉恨意的食肆姑娘。

開口行禮的曹興騰,一時之間竟有些把不準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臣見過七王爺。”

“給丞相抬把軟一點的椅子,這人年齡大了,若是坐得久了,腰椎難免不舒服。”

宴深語氣平順,聽不出什麽起伏,隻是那坐得久三個字說得格外清晰,令曹興騰為之一顫。

“丞相,你一定要給屬下做主啊。”

見曹興騰一到,斷臂的侍衛昏暗的眼睛裏,立馬又有了光。

曹興騰斥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屬下接丞相的命令到望春食肆搜尋朝廷命犯,不料掌櫃的不配合,屬下一怒之下才差人砸了這些東西,誰知七王爺一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斷了臣的手臂。”

見過睜眼說瞎話。

這般程度的睜眼說瞎話,姑娘們還是第一次見。

“你放屁!是你一來就砸我們的東西,姑娘提醒你讓你們要麽輕一點,別弄亂了。要麽就是砸壞了得賠。”

“然後你說你就是這樣搜的,有本事讓姑娘弄死你!”

“對,你還罵姑娘破鞋!”

“你們打砸完沒有搜到人,還往水井裏撒尿,讓我們喝。”

“若不是你要刺月吟,姑娘怎麽撲上去,七王爺又怎麽會斷你手臂!你活該!”

“不要臉!”

曹興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同時越來越難看的還有宴深的臉。

“丞相,我沒有!屬下絕對沒有!不信你問問其他兄弟。”

斷臂男子的臉上,滿是惶恐,因為曹興騰看向他的眼睛,已經布滿殺意。

曹興騰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斷臂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就是你將七王妃的望春食肆砸成這般模樣的理由!”

衛芫荽見狀笑了,“曹丞相大可不必因為這事生氣,丞相府財大氣粗,這點銀子我想不會不賠的。他們摔的所有東西我都已經記錄在冊了,丞相可差人檢查一遍,看看我有無多寫。”

“大小姐放心,該賠的本丞相一定不賴賬,賬目核對清楚後,就差管家將銀子送到食肆來。”

接過冊子的曹興騰隨即將它遞給了一旁的溫源,示意收好。

“另外,丞相的人將食肆砸成這樣,影響了我明日的開肆,所以從明日一直到望春食肆的這些東西修繕完成,所虧損的銀子,丞相府都得賠。”

衛芫荽繼續說道。

“賠賠賠,必須賠!”

銀子對於曹興騰而言無所謂,畢竟這些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這事若是鬧到皇上和太尉府去了,可就更麻煩了,所以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他絲毫不猶豫。

“至於一日賠多少,以望春食肆開肆日的營業額為準,賬目到時我會差人送到丞相府,絕不訛詐。”

說這話時,衛芫荽已經想到了如何想曹興騰出血。

若不是曹興騰平日裏的縱容,他的下屬又怎麽敢如此猖狂,這種人就是必須要治,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好。”

曹興騰點頭,內心的慌亂卻是絲毫沒有減少,因為這過程當中,宴深一句話都沒有說。

話音剛落,靳子實和身後的侍衛人手兩隻裝滿井水的桶,已經放到了廳堂中央。

頓時一股濃烈的尿騷味,讓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宴深卻像是聞不到似的看著曹興騰,“既是瓊漿玉露,那丞相的下屬可要好好品嚐。”

這股味道讓曹興騰清楚地知道,望春食肆姑娘們剛才的言論均是真的,“一群畜生!七王爺賞你們的,還不趕緊喝!”

宴深搖頭,“丞相此言差矣,這是他們自己賞自己的,本王府裏可找不出這樣的東西。”

言下之意不就是在暗示曹興騰——隻有他的下屬才如此齷齪嗎?

曹興騰自是聽出來了,臉色鐵青,依然隻能點頭,“是是是,七王爺說的是!今日若是喝不完,就把頭給我留在望春食肆!”

“他們的頭本王沒有興趣,留不留在望春食肆都無妨。但是他們製造瓊漿玉露的東西,本王必須留下。這是王妃對本王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本王必須滿足。丞相說,是嗎?”宴深起身,朝著後院走去。

好端端的一口井就這麽糟蹋了。

緊跟其後的曹興騰,臉已經毫無血色,“是是是,七王爺說的是!”

捧著桶喝著自己尿的屬下都傻了,立馬大口將桶裏的尿一飲而盡,“求七王爺放過我們,我們還年輕,這閹割了日後可怎麽辦?”

“對啊,求求七王爺,放過我們,絕對沒有下次!”

“求求七王爺,饒我們一命!”

宴深沒有說話,而是將腰間的劍拔出來遞給衛芫荽,“王妃若是害怕,本王幫你。”

“不用,我自己來。”

衛芫荽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複仇的快樂,若是經由別人動手,那還有什麽快樂?“王爺,我見他們快樂水已經喝完了,可以綁過來,在井邊排排站了。”

宴深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這事曹興騰一直知道。

但他沒有想到,這平平無奇的衛府大小姐竟然和宴深有得一拚。

如今兩人合為一家人,曹興騰內心的不安愈發的濃烈。

大量水下肚的侍衛此時已經憋不住**裏的尿意了,隻能尿在褲子裏。

手握長劍的衛芫荽走過去,絲毫不猶豫地抬起就砍。

一時間,尖叫聲,哭泣聲,鮮血滿溢。

曹興騰更是看得後背一陣發涼。

一圈下來後,衛芫荽已經是大汗淋漓,隨即將劍還給了宴深。

曹興騰以為這一切已經結束了,不料衛芫荽竟抬把椅子坐在宴深旁,“把他們褲子脫了,再檢查一遍,若是有沒有砍到位的,幫我補一刀。”

她一未出閣的姑娘是如何做到如此不知羞恥,麵色不改的。

更重要的是,宴深不僅不製止,還相當支持,“按王妃說的做!”

這一刻之前,曹興騰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變態了,現在才知道:他的變態,在七王爺七王妃這對夫妻前,就是渣渣。

如此侮辱人的手段,溫源還是第一次見,站在曹興騰身旁的他,看著眼前這一切,若有所思。

確定每一個的東西都割下來後,衛芫荽起身伸了伸懶腰,“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丞相了,我不喜歡聞血的味道,丞相的人可要處理得幹淨些才好。”

曹興騰忙不迭地點頭:“是。”

“有勞曹丞相了。”

宴深的笑,令曹興騰再次毛骨悚然。

見衛芫荽和宴深離開,曹興騰的怒意這才開始釋放,“一群廢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搜穆元嘉本就是幌子,還被他們搞出如此動靜,這不等於將這個幌子在所有人麵前撕碎開來嗎?

“都給我到亂墳崗殺了。”

毀滅證據最好的辦法,就是沒有證據,曹興騰冷漠地看著這些曾為他赴湯蹈火的侍衛說道。

“求丞相放過我們!”

“我們跟隨丞相這麽多年,求丞相留我們一命!”

哀嚎的聲音不過爾爾,更多的人早已經暈厥了過去,什麽都不知道的,就去見了閻王。

回到丞相府的曹興騰,將手邊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稀啪爛。

自己的侍衛在自己眼前受盡侮辱,他不僅沒有辦法製止,還得附和著鼓掌,這對他而言,難道不也是侮辱嗎?

此生第一次被人羞辱成這般模樣,曹興騰心中的怒火實在是無處安放。

更為致命的是,穆元嘉依然沒有任何線索,“去怡紅樓,給我找十個女子來!另外,你親自帶人繼續搜尋穆元嘉。”

“是!”

……

望春食肆別院閣樓。

衛芫荽和宴深麵對麵地坐著。

“方才有勞七王爺了。”

至少在別人麵前,宴深是給足了自己麵子,也讓自己打別人臉打到開心了的。

雖說他這麽做,不過是源於相互利用的契約,但衛芫荽猶豫後還是開口表示了謝意。

畢竟以後需要利用宴深的地方,指不定還有很多。

宴深沒有說話。

和衛芫荽的幾次接觸,讓他一直都清楚——衛芫荽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但方才她的舉動,還是令他有些許的歎為觀止。

“聽聞江安長街望春食肆的掌櫃廚藝驚人,七王妃不露一手嗎?”

宴深眼睛裏的嘲諷和戲弄衛芫荽自是看見了,“好。七王爺稍等片刻。”

走向灶房的衛芫荽,係上圍裙後,隨即進入食材空間挑選食材。

征服宴深這個人,她毫無興趣。

征服他的胃就不一樣了,那是對於她廚藝的肯定。

一碼歸一碼,衛芫荽還是拎得清,就當答謝他今日出於不得已才幫的忙。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衛芫荽進入食材空間後還未開始挑選,放在最上層的備菜箱突然躍到空中,然後平穩地落在她腳邊。

備菜箱上寫著——蔥爆羊肉。

衛芫荽有些疑惑。

再抬手想要去取其他食材,卻發現它們就像被焊死在了置物架上,根本無法取用,隻得抱著它走向灶房。

備菜箱裏放著羊後腿肉,以及大蔥,花生油,香油,醬油,料酒,米醋,生薑,蒜,味精,鹽等輔料。

抱著它們進入灶房的衛芫荽,刀法嫻熟無比。

羊肉切片,薄如蟬翼的它在陽光下泛著暗紅色的瑪瑙光澤。

滾刀狀的大蔥,則像極一截截純白無暇的玉,再配以剁成細末的蔥薑蒜點綴,光是食材,就已令人食欲大開。

“姑娘,你是給七王爺做晚膳嗎?”

幫忙燒火的媚兒,乖巧地望著衛芫荽。

隻見點頭的衛芫荽,正朝油鍋中放入醃製好的羊肉片,香味在爆炒中逐漸蔓延開來,炒製快熟,撒入蔥段。

綜合了蔥香的羊肉,味道更為濃鬱。蔥段變軟後,撒入調味料,滴了幾滴香油提味,這道蔥爆羊肉便成了。

“再添些幹柴進去,切記火候不能過旺。”

衛芫荽將手放入鍋的上方,感應到溫度後對著媚兒叮囑道。

火候的掌握是一件需要技術的事情,它直接影響食物的口感,在一道菜的完成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吞了吞口水的媚兒,隨即撿起腳邊的木柴放了進去,“好的,姑娘。你現在在做什麽菜?”

蒸籠上的嫩玉米,很快散發出清新的甘甜味,這種味道令人感到快樂,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揚。

“翡翠珍珠湯。”

衛芫荽邊回應媚兒,邊將豌豆尖洗淨。

在水沸騰之際放入,短短幾秒時間,無色的清水逐漸泛綠,顏色猶如翡翠,嫩香味彌漫,霎是好看。

這是媚兒第一次聽到這個湯,此前聞所未聞,“何用翡翠珍珠湯?”

“你站起來看。”

衛芫荽從砂鍋中舀過雞湯熬製而成的乳白色清湯,接著往裏倒入燙好的豌豆苗,嫩綠色顏色立馬在湯中暈染開來。

“這個顏色像翡翠!”豁然開朗的媚兒驚呼出聲,“那珍珠呢?”

分明聞著的味道是玉米,但衛芫荽揭開蒸籠的一瞬間,媚兒才發現玉米竟然是白色,和珍珠一樣的顏色,“姑娘,玉米竟有白色。”

“玉米還有紫色呢,改日我煮給你們吃。”將玉米粒撒入湯中的衛芫荽笑了笑,“搞定!”

衛芫荽端著菜走到閣樓上時,宴深愣住了。

就兩個菜?雖然份量大,但未免像打發叫花子一般,實屬寒酸。

這令宴深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蔥爆牛肉,翡翠珍珠湯。”

放下盤子的衛芫荽,介紹道。

羊肉在宮中的烹飪方式曆來隻有清燉,爆炒這樣的做法宴深還是第一次見。

蔥爆羊肉色澤醬紅,油亮。

濃鬱的羊肉香搭配清新的蔥香,二者混合在一起,撲鼻而來,將宴深的鼻腔灌得滿滿當當。

這讓勉為其難的宴深,拿起了筷子。

一口下去,滿是驚歎:

爽滑的羊肉竟沒有絲毫膻味!

入口即化,鮮美無比。

湯汁中有羊肉的香,辣椒的辣,又有蔥的回甜,各種滋味完美融合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在舌尖,令宴深欲罷不能。

宴深有些不敢相信地拿起一旁的勺子,伸向翡翠珍珠湯。

湯清味鮮,甜鹹適口,看似簡單,卻將它的原汁原味釋放得淋漓盡致,極具講究。

即使是禦膳房的主廚,也從未讓宴深的味蕾如此滿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