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王爺這般可愛,令人忍不住想要吧唧一口
宴深與衛芫荽從丞相府出來時,已是傍晚。
夕陽將整片天空,暈染成了獨屬於它的暖橘色。
“王爺有沒有覺得今兒的天空,格外的好看?”將頭倚靠在窗簾處,一直望著天空的衛芫荽,心生歡喜地問道。
“沒有。”宴深麵無表情地作出回應。
衛芫荽嫣然一笑,“不如王爺將頭探出來,再看一眼?如此一來,便會知曉,與我一起看的夕陽,那就是要美得多。”
宴深不知道衛芫荽的這般自信,是從何而來。
但宴深知道,她不過是在故意戲虐自己罷了。
隨即將眼睛閉了起來,“瞎了,看不到。”
一本正經的模樣,令衛芫荽噗嗤一笑,“王爺這般可愛,真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吧唧一口呢。”
話說這麽說,衛芫荽的目光卻壓根兒沒有去到宴深身上。
“滾!”
顯然,冷聲嗬斥的宴深,將這句無心的輕浮之話,當了真。
衛芫荽嘴角隨之揚起的弧度,猶如彎月般美麗。
……
廚王爭霸賽因為天氣的原因,延期了半月。
眼下距離比賽之日,僅剩下三日。
衛芫荽起了一個大早,決定前往集市采購一番。
“王妃,你要什麽差奴才去買就是了。清晨的集市正是人最多的時候,若是擠著踩著碰著了,可怎麽辦?”眉頭皺得猶如八十歲老大爺的四喜,手拎菜兜,跟在衛芫荽的身後,甚是焦慮地說道。
“做人難免磕磕絆絆,王妃我又不是紙糊的,你擔心什麽?”衛芫荽頷首,瞪了浮誇的四喜一眼。
“再說了,我可以保護王妃呀。”挽著衛芫荽手的綠籮,一臉雀躍地附和道。
坊間有話:三個女人一台戲。
但此刻的四喜隻想說:兩個就足夠頭疼了。
距離七王府最近的集市,在出了綏安長街後,還需坐上半個時辰的馬車。
三人到時,和煦的陽光已從空中灑向大地。
它灑在一束一束的新鮮野花上,灑在還帶著露珠的蔬菜與水果上,也灑在漫步在集市上的每一個人臉上。
“四喜,王爺喜歡吃魚嗎?”衛芫荽看著四周琳琅滿目的蔬菜,若有所思地問道。
“王爺極其不喜歡吃魚,原因是魚的腥味太重,令他作嘔。”四喜如實回答道,“不過王妃做的魚,就不一定了。”
鬆花皮蛋那般難吃的東西,王妃都能做出令眾人回味無窮的味道,更何況是魚這種肉質鮮美的原材料。
對於自家王妃的廚藝,四喜可謂信心百倍。
“四喜,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衛芫荽莞爾一笑,開心的目光看得四喜臉都紅了。
開口時,這種紅已蔓延至脖子,“什麽?”
“喜歡你永遠都說大實話。”衛芫荽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三人相視而笑的瞬間裏,四喜和綠籮可算是明白:
原來王妃這是在誇自己……
一條數十斤重的草魚,幾塊含有大量蛋白質的豆腐,一籃白嫩的豆芽,再配以香辣味撲鼻的幹辣椒,麻的令人上頭的青花椒若幹。
衛芫荽在這個清晨的采購,宣告結束。
……
故淵閣。
晨練結束的宴深,坐在院中閉目養神。
端著早膳走來的靳子實,將餐盤放至石桌上後,恭敬地請示道:“王爺,今兒何時出發去南山堂?”
“不去了。”宴深的回應當中,沒有絲毫的猶豫,“王妃還有多久回府?”
“屬下琢磨也就王爺一個用早膳的時間。”靳子實認真地估算著。
宴深點頭,頓了頓,“去丞相府,邀請曹將軍午時一刻前到七王府用午膳。告訴他,王妃親自下廚。”
所以,這就是自家王爺今兒不出府了的原因?
思及此處的靳子實,吞了吞口水,“是。”
……
回到七王府的衛芫荽,徑直朝著東廚而去。
不料才剛推開東廚的大門,第一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大樹下的宴深。
一襲月色長袍的他,坐在四喜常坐的秋千上,閉著眼睛,緩緩**著。
蹙著的眉心,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王爺今兒這麽閑?”將手中的竹籃遞給四喜後,衛芫荽朝著宴深走了過去。
從她邁出第一步,宴深就已聽到腳步聲,卻在她走到麵前才睜開眼睛,“王妃難得下廚,本王自是舍不得錯過。”
宴深舍不得的,分明是她的廚藝,哪是什麽下廚的次數。
這點自知之明,衛芫荽還是有的。
“上次曹將軍吃了王妃做的叫花雞,讚不絕口。”見衛芫荽不說話,宴深開口,繼續說道。
先斬後奏這件事情,令宴深的語氣,出現了底氣不足。
人總是想將美好的一切與最好的朋友分享,這在衛芫荽看來,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王爺方才不是已經差靳子實,去丞相府請曹將軍了嗎?多一雙碗筷的事,無礙。”
衛芫荽的大度反倒是令宴深內心有些許的歉意。
盡管這份歉意究竟從何而來,宴深也說不上來,“有勞王妃了。”
衛芫荽猶豫了一下,“王爺若是無事,一起參與進來,如何?”
平靜的眼眸當中既無期待,也無別的任何情緒。
很顯然,衛芫荽不過單純是因為需要一個幫手罷了。
“好。”說話間,宴深已從秋千上跳下,跟在衛芫荽的身後,一起朝著灶房而去。
見宴深竟然進灶房。
七王府的下人們均是目瞪口呆。
四喜立馬識趣地退了出來,看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其他人,咳嗽了兩聲,“菜園需要澆水了,大夥跟我一起去,走。”
菜園分明昨天才澆了水,今天又澆,這是想它們通通被淹死的節奏?
“你們不出來,是想看王爺王妃過二人世界嗎?”綠籮的小腦袋,突然從窗欞出伸了進來,甚是不解的望著眾人。
這才幡然醒悟的眾人,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於灶房。
而後埋伏於對麵的柴房,全神貫注地觀摩著灶房裏所發生的一切。
衛芫荽將四喜方才放進水缸當中的草魚給撈了起來,“王爺能否幫忙將它殺了?”
被衛芫荽放置地上的草魚,跳躍著,猶如調皮的孩童,精力好到一秒也不肯停息。
濺起的泥土撲了宴深一身,連帶著臉上也未能幸免。
然而這還不是最為重要的,重要的是宴深看著它,竟然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能否先讓它不要動了?否則本王怎麽動手?”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宴深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體會過了。
堂堂七王爺,殺人都不眨眼睛,眼下卻被一條草魚給困住了。
場麵似乎有些尷尬。
衛芫荽沒有作答,而是蹲下去,拿起一旁的菜刀,用刀背對著草魚的腦袋哐哐就是幾下。
方才還活蹦亂跳的草魚,眼下已是一動不動。
死了?
不是。是暈厥。
宴深緊著的心,瞬間落地,這才朝著衛芫荽伸出手,想要接過她手中的魚。
“王爺還是站在一旁看吧。”衛芫荽歎了一口氣。
挖魚鰓,剔除魚鱗剔,開膛破肚掏出內髒丟掉,清洗草魚。
嫻熟且迅速的手法,看得宴深目瞪口呆——這衛芫荽殺起人來,該不會也這麽麻溜吧?
這邊才剛感慨完,那邊衛芫荽就已經將草魚的魚頭分離出去,魚身則均勻地切成片,撒入鹽與雞粉,醃製在了盆中。
隨即豆腐切小塊,豆芽洗淨,花椒洗淨,幹辣椒裝入碗中備用,這才開口道:“王爺可以生火了。”
生火?
宴深麵色為難地蹲了下去。
“王爺這是不會?”衛芫荽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宴深。
宴深的確不會,但又如何?
“四喜,過來!”站在窗欞處的宴深,將頭探了出去,對著柴房喊了一聲。
聽到宴深召喚的四喜,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王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