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哪是各有各的天地,分明是各有各的陰謀算計

“王爺,你看看父皇給曹大小姐的聘禮,再想想給我的,哼!”

“皇上未免也太偏心了吧?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王爺娶我時,可遠沒有這樣的排場。”

“看來這皇位啊,肯定是留給太子了,唉。”

“看那曹姝妤,嘴角的笑意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這排場,公主出嫁時,也不過如此吧?人家當然得意了。”

隻有站在宴深旁邊的衛芫荽,安靜得猶如看不到那連綿不絕的聘禮似的。

宴深頷首,平靜地問道:“王妃羨慕嗎?”

衛芫荽搖頭,一本正經地回應著宴深,“這要我說,還不如直接換成銀票。女孩子能想買什麽買什麽不說,還不需要占用府邸的儲存空間。更不用擔心它被人盜去。多好。”

宴深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衛芫荽,“似乎是這麽個道理。”

衛芫荽總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觀點,偏偏這些稀奇古怪的觀點還能極具邏輯性,這令宴深著實是有些佩服的。

“所以待王爺上門下聘禮時,記得全換成銀票。”衛芫荽一本正經地叮囑道。

宴深:“……”

這是掉錢眼子去了?

圍觀群眾們的眼睛,更是一刻也舍不得離開那些金銀珠寶。

“我的天!這曹大小姐的聘禮也太多了吧!”

“綏安第一才女的聘禮,當然多了。”

“皇上也太偏袒曹大小姐了吧?其他王妃的聘禮和這個相比,完全就是不值一提。”

“別人曹大小姐,父親丞相,哥哥將軍,姑姑皇後,當然值這麽多的聘禮了。”

畢竟有生之年,這可是他們最長眼界的一次。

隻是可惜了,這些聘禮是丞相府的,而非自己家。

他們的言論,令站在王爺身邊的王妃們,臉色更是難看。

偏偏高喜還在此刻開口道,“曹大小姐的聘禮,皇上特意叮囑,必須完完全全按照公主出嫁的陪嫁標準,來準備。”

這話紮得眾王妃,心都在滲血。

按照公主出嫁的陪嫁標準,那整個皇室不就等於是曹姝妤的娘家人了嗎?

如此寵愛有加,換誰誰不眼紅?換誰誰不嫉妒?

曹興騰的內心雖然不齒宴奈之的操作,但此時麵子得到大大滿足的他,臉上的笑意也是愈發的濃烈,“皇上費心了。小女能與太子成就一段姻緣,是整個丞相府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緣分,一切都是緣分。朕現在這把年紀,眼下就盼望著抱孫子了。”宴修笑了笑,神色當中,期待漫溢。

孫子二字讓曹興騰的臉上,出現了極為明顯的一愣。

隨即將目光轉向一旁,被嬤嬤攙扶著,走在曹妗身旁的曹姝妤。

接收到眼神示意的曹姝妤,嫣然一笑,眸光溫柔,嗓音溫軟,“姝妤一定會努力給皇家開枝散葉的。”

乖巧的模樣,令曹妗甚是滿意。

不枉自他們為曹姝妤走上這條路,辛辛苦苦地鋪墊了那麽多年。

“好。好。好。”曹姝妤的態度,令宴修接連說了三個好。

對於抱孫子一事,顯然已是迫不及待。

畢竟,曹妗總不可能給曹姝妤下藥,令其不孕。

這可是他們皇家開枝散葉的唯一機會,自是必須得珍惜。

殊不知就曹姝妤的身子,與肩上背負的那些東西,懷孕?

能活下去,就要用盡洪荒之力。

“你們啊,也要加些油才是。再不要孩子,朕老了,可就抱不動了。”宴修回頭,看著跟在身後的其他子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沒有人不想要孩子,隻是誰也要不上罷了。

也正因誰都要不上,彼此之間的關係還算平衡。

一旦曹姝妤和宴奈之將這種平衡打破,可就不一樣了。

因此,曹妗一人不下藥又如何?

這要對曹姝妤下藥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七王妃都住進七王府這麽久了,也不見父皇催生。兒臣和姝妤這還沒有到成親的日子,父皇就開始催了。”宴奈之則有些委屈的,看著宴修道,“兒臣還想好好享受享受二人世界,父皇可真偏心。”

宴修的確偏心,誰都不催生,隻盯著宴奈之和曹姝妤。

如此光明正大的偏袒,將眾人的仇恨指數拉得滿滿當當。

偏偏宴奈之還深表委屈。

這樣的凡爾賽,令眾人直想作嘔。

衛芫荽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這種虛偽。

在得到宴深的準許後,淺然一笑道:“太子這未免有點得了便宜又賣乖了。父皇為何不催我與七王爺,答案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可是因為還未正式過門,若是有了身孕遭人閑話?弟妹可千萬別這麽想,父皇可是很通情達理的人,怎麽可能怪罪你們?”宴奈之恍然大悟地問道。

做作的眼神當中,充滿了嘲諷。

其他王爺王妃見狀也趕緊附和道。

“對對對,太子說得對!”

“七弟你們兩個可要好生加油!”

“若是有什麽問題,可要趕緊找太醫看,千萬別給耽誤了。”

他們之所以成為牆頭草,並非真的站在宴奈之那邊。

而僅僅隻是因為,不肯錯過嘲諷宴深和衛芫荽的機會罷了。

“對了,這太子和曹大小姐禮成之後,眼下可就隻有七弟和衛大小姐,還未正式拜堂了。不知父皇會給衛丞相府,多少聘禮呢?”

衛丞相府也是能和曹丞相府相提並論的?

這番別有用心,令衛芫荽感到甚是佩服。

也不怕宴修聽到衛丞相府四個字後,一個怒意,要了他們的命。

“能有曹大小姐的千萬之一,怕是也足夠衛丞相府感恩戴德的。”

一句更比一句損,一句更比一句侮辱性強。

衛芫荽抬頭,看著說出這句話的宴初,“四王爺這般說,可就膚淺了。衛府是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皇上即使不給聘禮,又如何?芫荽嫁的是七王爺,又不是那些銀子。”

坦**的神情,狠狠地將了宴初一軍。

正準備開口繼續反擊,宴深就站到兩人中間來,開口道:“王妃說錯了,既已嫁給本王,自然本王所有的銀子都是你的。”

好一把狗糧……目瞪口呆宴初,渾身上下都是燃燒的怒火。

末了,故作不解地看向宴初,“這夫妻兩人本就是一個整體,四哥怎麽能把銀子分得這麽清楚呢。怪不得四王妃時不時地還要找娘家人救濟。”

宴深輕歎的不是氣,而是刺向宴初與益芷琪心髒上的刀。

“一個催生問題,七弟和七妹這麽將話題岔得這麽遠。”見宴初和益芷琪閉嘴,宴奈之又跳了出來。

他是綏安立的太子,宴深是綏安最受寵妃子的兒子。

他們打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已形成最為激烈的競爭關係。

自然事事都是要爭個輸贏的。

尤其是在眾人麵前,這可代表著權勢與麵子。

對於宴奈之這種偏要往槍口上撞的人,宴深當然得回應,“多謝太子提醒,我自是知曉,父皇不會怪罪於我們,因為這本就是父皇的安排。”

宴奈之不就是想嘲笑他們不合禮數,先上車後補票嗎?

那嘲笑好了。

一切可都是宴修的鍋,與他們何關?

此話一出,宴修眼裏的警告之意,讓宴奈之立馬閉上了嘴巴。

衛芫荽在心裏噗嗤一笑,而後迎上眾人憋屈的目光,輕聲說道:“謝謝哥哥姐姐們的關心,芫荽與七王爺這在一起沒兩月,沒有身孕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話音一落,撩了撩耳邊的發絲,漫不經心地歎了一口氣,一臉的關切之意,“倒是哥哥姐姐們,成親都這麽久了,還沒有身孕。更應當找太醫,好生瞧瞧才是。就怕啊,這有人在背後動手動腳,影響皇家的開枝散葉。”

想找他們的茬兒?

那就來點刺激的,否則如何將大家的心都一起紮了……

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但無奈於一直沒有證據,隻得安撫自己為:與世子的緣分未到。

今兒衛芫荽這麽一說,他們更是懷疑了。

隻催宴奈之和曹姝妤?

看來,這要麽是皇後動的手腳,要麽就是阮貴妃。

否則此事這麽會這般蹊蹺……

氛圍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與宴修一道走在最前麵,故作鎮定而未回頭的曹妗,此時手指甲都快掐入肉裏了。

衛芫荽可真是聰明,但在深宮中,越是聰明的人,便越是不能留。

曹妗內心,鏟除衛芫荽的決心,在這一瞬間更是堅定了。

停下腳步的宴修,一臉期待地看著大夥兒,“你們這般熱鬧,是在討論什麽呢?說給朕聽聽?”

方才那番話分明就是在宴修身後說的,他能沒有聽到?——除非他聾了。

宴奈之見狀,立馬笑著回答道,“沒說什麽,胡扯一通。”

“對對對,胡扯。就不告訴父皇,惹父皇笑話了。”眾人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對宴奈之的話表示出了讚同之意。

內心卻是——呸!笑麵虎。

好在宴修並未繼續追問,而是看向曹興騰,“唉,這孩子們大了,就由不得我們了。”

“是是是,各有各的天地了。”曹興騰點頭,笑著說道。

實質哪是各有各的天地,分明是各有各的陰謀與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