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鹹豆漿
自秀秀剛才被叫去收錢後，雲欣便不讓她在油鍋前辛苦，自己手腳麻利地接了她的活，秀秀瞧她對火候把握得極好，自己便隻招待客人。
兩人操勞了一上午，豆漿早早就賣完了，那一大桶豆渣做的豆條和丸子最後也賣幹淨了。
送走最後一個在店裏吃東西的客人後已經快近晌午了。
秀秀摸出錢，讓雲欣去買些肉包子之類的吃食和菜回來，自己也終於得空坐下歇歇。
雲欣不一會兒就拎著東西回來了，兩人忙活了半天也顧不上別的，拿起肉包子就啃，啃完就數起了錢。
“我的天呐，咱們這一早上光賣那些東西竟然賣了一兩多銀子，三十文錢的東西居然能賣這麽多錢！”
秀秀看著嘴巴都合不攏的雲欣，笑道：“快小聲些，你忘了財不外露的理？”
雲欣忙捂住自己嘴，又問道：“那咱以後就賣這個了？”
“光這些你不覺得少嗎，豆條和丸子客人還能二選一，可喝的就隻有一樣豆漿，屬實不夠看的。”
“娘子說的是，”雲欣道，“不如再煮鍋粥來賣？”
秀秀搖搖頭，道：“就咱們兩個人，早上哪裏來得及。”
突然，秀秀靈光一閃，想到了豆漿的另一種小眾做法。
“有法子了，回頭見了王後生，咱們多要兩桶豆漿。”
雲欣雖不知秀秀想到了什麽法子，但她既被親爹賣給了秀秀，秀秀就是她的主子，自己怎能問主子的話，且今日的豆漿確實不夠賣，來得晚的客人隻能買了豆條丸子幹吃。
次日一早，後生依舊挑著兩個大桶過來了。
雲欣道：“大兄弟辛苦了，隻是不知你家中可還有豆漿，我家娘子昨日說少了，想多買兩桶。”
後生愣了愣，道：“家裏雖然每日會多磨些豆漿，一桶是可以勻出來的，但突然要兩桶卻是沒有那麽多。”
“那便勞煩你再跑一趟，有一桶也好，若還有豆渣就再來半桶豆渣。”
後生應下，一會兒就送了來。
這回秀秀依舊打發雲欣洗菜切菜，自己卻不炸東西反而守著鍋煮豆漿。
雲欣動作快，兩下就把菜處理好了。
秀秀滿意道：“昨天你也看見我炸東西了，今日換你來炸，我要做鹹豆漿。”
“豆漿還有鹹的？我長這麽大還沒聽說過呢，不加糖改加鹽嗎？”
“沒那麽簡單，”秀秀笑道，“我從前也隻喝過一次，今日咱們做來試試。”
這個“從前”自然是指穿越前了，來到這個世界後還真沒見過。
秀秀從剛燒開的鍋裏盛出一小盆豆漿，往裏加了一些醬油和醋，又放了些紫菜碎和蝦米，再拿了幾個雲欣剛炸好的豆條掰開放進去，用勺子小心攪拌化開，香味瞬間就散發出來了。
雲欣被香味勾得吸了吸鼻子，秀秀取出兩個碗招呼道：“鍋裏的炸完就歇歇，咱們先墊墊肚子再接著幹。”
給碗裏盛好香噴噴的鹹豆漿後，雲欣迫不及待地就想喝上一口。
“慢點喝，別嗆著，裏麵我放了小菜。”
雲欣聞言用勺子攪了攪，果然看見碗裏有不少東西。
“娘子昨天下午出去就是買這些去了嗎，我還當是娘子覺得我上午買回來的菜不新鮮呢。”
秀秀倒不是不放心雲欣買的菜，而是自己穿越的時間久了，有時候自己也記不清要放些什麽料，還是要親自跑一趟集市才能想起來。
“快吃快吃，吃完還有得忙呢。”
雲欣聽了，卻是雙眼微紅，低著頭道：“娘子對我真好，自我娘死後，便沒有人這般待我了。莫說好衣好飯，我爹把那個天殺的惡毒女人娶進門後，我再沒過上一天安生日子，動不動就挨打挨罵，家裏的好飯好菜也沒我的份。”
秀秀見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雲欣又抬頭笑道：“瞧我，大清早說什麽喪氣話，娘子還把我當個人看，我被賣給娘子倒是好事，娘子就沒餓過我，還給我吃福香記的點心，眼下跟著娘子忙活賺錢才是要緊事。”
兩人無話，匆匆喝了鹹豆漿，便收拾著把早食抬到店裏買。
文夫子一大早就出門了，昨兒早上一頓早食就花了他二十文錢，雖然心疼花出去的銅板，但嘴裏卻一直回味著那沒吃上幾個的炸丸子。
那丸子不大，卻極瓷實，入口頗有嚼勁，能看出裏麵放了紅蘿卜，卻與普通的肉丸子素丸子不一樣。
這不，他心裏惦記著吃，又怕再被學生撞見，隻能比昨天更早出門了。
將將走近，就聞到一股昨天沒有的香味，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笑吟吟地問他：“客官又來了，今日本店上了鹹豆漿，可要來一碗嚐嚐？”
文夫子聞著那味兒不錯，點點頭就答應了，剛準備再要些豆條和丸子，就聽秀秀說：“既點了鹹豆漿就不必點豆條，裏麵有這個，不過鹹豆漿裏放的料多些，要三文錢一碗，丸子也是要單點的，客官若是覺得鹹豆漿貴，也有昨天那樣的甜豆漿。”
略微思量了片刻，文夫子還是決定來碗鹹豆漿嚐個鮮，另要了三個丸子，還怕今天也多花錢，下嘴之前先拿出五個銅板把賬付了。
三文錢一碗的鹹豆漿分量的確要比兩文錢一碗的普通甜豆漿多上不少，文夫子攪拌著碗裏的豆漿，還看見裏麵放了不少紫菜和蝦米，這兩樣幹貨可不便宜啊。
待喝了一口，滿嘴鹹香，風味獨特，就著三個丸子風卷殘雲地吃完，文夫子隻覺得胃裏充實得很，心裏隻感歎這五文錢花得真值！
秀秀盤下的這家店原先也是賣吃食的，隻是賣的東西比較中規中矩，都是常見的，好在位置不錯，生意倒也湊合。
店裏一時易了主，昨日是秀秀第一天自己做生意，賣的東西也是臨時起意，故而沒準備太多，不料早早就賣完了。
秀秀想著有一有二便該有了三，昨天瞧客人們吃得都還滿意，今天應該也有些回頭客再來，文夫子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