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荷葉涼糕
秀秀笑而不答，反問道：“夫子覺得小店今日的兩款甜品如何？”
文夫子答道：“這烏龍冰粉口感順滑，又兼有茶香，紅糖涼蝦香甜爽口，都很不錯。”
“那若是在這炎炎夏日每天讀書讀到最為困倦疲乏的時候，來上這麽一碗，”秀秀笑道，“不知可否提神醒腦？”
文夫子大驚，看了看裝冰粉和涼蝦的碗，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秀秀這話是什麽意思。
秀秀眼中精光一閃，道：“烏龍茶本就有提神的作用，午後酷熱，來上這麽一碗，哪個學生還能再沒了精神？”
文夫子一怔，問道：“隻是不知這得多少錢一碗，若買多可有優惠？”
“店裏本是每位客人送一碗，若是覺得不夠，再買就得三文錢一碗，不過——”秀秀話音一頓，笑道，“若是上雲書院要的多，便算一文錢一碗吧。”
這下文夫子還幹愣著，錢小二先是大吃一驚了，自家掌櫃怎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文夫子，您意下如何呀？”
文夫子心中暗暗算了筆賬，自己學堂裏有十幾個學生，便是一人一碗，也不過一天十幾文錢，就是這一個月日日供也不到半兩銀子，他還是供得起的，隻是不知這金掌櫃為何會給他如此大的優惠？
“多謝金掌櫃好意，隻是我下麵不過十來個學生，可還能一文錢一碗？”
見文夫子動心了，秀秀笑容愈大：“自然能，隻要文夫子願意幫小店一個忙，我便做主一直給上雲書院這個折扣。”
果然天上不會平白掉餡兒餅，文夫子連忙問道：“什麽忙？”
“在商言商，酒樓裏最大的利頭還是在席麵上，隻要科考之後的謝師宴和同窗宴，夫子能多提一提悅來酒樓就行，這個小忙應該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聽起來甚至沒有半點讓人難為情的對方。
文夫子略一思索便點頭答應了。
送走了文夫子後，錢小二很是不解，便問秀秀道：“掌櫃的，您為何要上趕著給文夫子這麽大的折扣，便是兩文錢或者半價一碗也行啊，這一文錢一碗，還得咱們每天送到上雲書院去，又撈不到啥賺頭，圖什麽呀？”
秀秀卻道：“今日我上趕著找他做這筆買賣，為的自然是往後別人上趕著找我。文夫子手下隻有十幾個即將赴考的學生，但上雲書院家大業大，裏頭又不是隻有那一個夫子十幾個學生，到時候文夫子的學生有的吃了舒爽，旁人的學生你道會不會眼饞？”
錢小二聽了細細一想，發現秀秀先前同文夫子說話時都是一口一個“上雲書院”如何如何，她竟是一開始就想到了跟整個上雲書院做生意！
可即便後麵書院裏的人全都每人每天一碗，一日下來也不過一兩百個銅板，莫非自家掌櫃是想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秀秀看出了錢小二臉上的困惑之色，便主動解答道：“上雲書院為磨煉學生心性，特意建在了鬧市之中，離我那兒不遠，往後隻當每天給雲欣那邊送貨的時候再順路送送罷了。學生們出了書院可吃不到這麽便宜劃算的東西，便隻能去店裏買或者來悅來酒樓吃，也是個吸引顧客的法子。再一個，他們也有親朋好友，回去一宣揚，便是給咱們的生意做招牌了。”
錢小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掌櫃的目光放得這麽遠，是我鼠目寸光了。”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秀秀笑道，“最重要的還是來日科考後的席麵，我雖然隻讓文夫子幫忙提一嘴，但以他那不愛欠人情的文人傲氣，這考試後的第一桌謝師宴必然是會來咱們悅來酒樓吃，回頭我再想法子弄幾個好菜，還怕留不住客？長此以往下去，隻要那些榜上有名的人都來咱們店裏吃，還用愁咱們店裏的名聲和招牌嗎？到時候我看龍鳳樓它們還拿什麽跟我鬥！”
錢小二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還是金掌櫃您眼光長遠啊！”
次日早上，秀秀來到悅來酒樓，吩咐錢小二揭開木桶蓋子，果然裏麵的白色**已經都凝固了，便吩咐人拿碗勺來，挖一勺到碗中，再來一點濃稠的紅糖漿配著吃。
“雖算不得失敗，但我覺得還是差了點什麽，”秀秀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又道，“差了荷葉！”
錢小二正吃得不亦樂乎，便問道：“我聽說過有用荷葉做菜煲湯的，荷葉還能用來做甜品？”
秀秀笑道：“昨晚一時著急，是把荷葉給忘了，這東西名字就叫荷葉涼糕，沒了荷葉還算什麽。”
說完秀秀又招呼店裏的人來把昨晚做的涼糕分來吃了，也是體恤大家一會兒到了飯點又該忙碌了。
涼糕畢竟是用了米粉和澱粉做出來的，比冰粉和涼蝦管飽些，秀秀吃完這一碗隻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幹勁兒，打發了最先吃完的錢小二給她找荷葉去。
雖說現在正是夏荷初綻時，但悅來酒樓並沒有新鮮的荷葉，錢小二隻找來了做荷葉雞用的幹荷葉。
秀秀也不挑，把荷葉撕成巴掌大的碎片，洗幹淨後重新調了粉漿放進去煮，粉漿熬到沸騰冒泡後再將一片片碎荷葉撈出來。
錢小二不解地問道：“掌櫃的，就隻用煮煮再撈出來就行了？”
“對，這加了荷葉煮出來的涼糕，冷卻後顏色會微微泛青灰色，”秀秀道，“你想想咱們剛才吃的昨晚做的那涼糕，就是純白色的，味道比加了荷葉的少點清香。”
新的一鍋粉漿熬好了，秀秀吩咐人把它倒進木桶裏晾著，也額外取了些做涼蝦，叫人用大量的冰來給這兩個大桶降溫。
烏龍冰粉讓做冷案的夥計單獨做了，秀秀嚐過後覺得與自己做的也不差，便放心去大堂裏準備招待客人了。
就聽見外麵有人吆喝：“龍鳳樓新出的水晶粽子，十文錢三個，每天隻有一百五十個的特價，先到先得，進店就送紅糖冰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