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啥?你要娶花魁?
“哇,好香啊。”
“楊先生,什麽味道啊?”
康王陳洪領著江行書走近。
“啊,殿下,管家,你們怎麽來了?”
“哈哈,來找你有事兒。”
“這位是?”
陳洪注意到跟著楊順站起,怯生生站在一旁的柳輕雪。
不禁眼前一亮。
“哈哈,王爺,這是我內人。”
“哇,先生果然是慧眼如炬,眼光獨到,嫂夫人和先生當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啊。”
陳洪由衷地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而江行書則是暗自錯愕。
天啦嚕?
這小木匠到底是不是木匠啊?
怎麽一個木匠,不光一肚子壞水,還有這麽漂亮的媳婦?
老夫不服!
“哈哈,王爺謬讚了。”
楊順卻是不管他在想些什麽。
轉頭給柳輕雪介紹,“輕雪,這位便是康王殿下。”
“民女楊柳氏,參見殿下。”
“願殿下萬福金安。”
“哈哈,嫂夫人不用拘禮,都是自己人。”
陳洪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旋即湊到桌前,看著碗裏的三鮮米線,用力嗅了嗅。
“哇,那麽濃鬱的香氣原來是這個東西發出的。”
“先生,這是米線嗎?”
陳洪抬頭問道。
“是的,殿下,此物名為三鮮米線。”
“三鮮?”
“還有嗎?孤也想試試,嘿嘿。”
陳洪咧嘴笑了起來,不加掩飾地咽了咽唾沫。
“當然,承蒙王爺不嫌棄,屬下這就去準備。”
“對了,江管家要嗎?”
“我……”
江行書下意識就想說不,但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一股股往鼻子眼裏躥,實在很難說出口啊。
“哈哈,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一起吧,我順便也給江管家準備一碗。”
楊順知道這老頭強的很,因為報名時的一番風波以及自己的木匠身份,一直抱有成見。
但同在一個屋簷下幹活。
又都是康王的……
好吧,編不下去了。
主要是這老頭管錢,楊順怕他生悶氣,在錢上和他過不去。
所以也就主動給台階讓老頭兒下了。
柳輕雪不敢麵對康王和江行書兩個陌生的麵孔,緊跟著楊順鑽進廚房打下手。
“先生真是一位奇人,身為木匠,卻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不說,還通曉雜技。”
“眼下看這廚藝似乎也很了得。”
江行書聽著陳洪對楊順不吝溢美之詞的誇讚,笑了笑,“王爺,這菜肴講究的是色香味俱全,眼下隻能說這香味還不錯,但要知道客卿的廚藝到底如何,還得嚐嚐再說。”
“嗯,管家說的有道理,嚐嚐再說。”
陳洪點點頭。
片刻後。
兩碗熱氣騰騰,香飄四溢的三鮮米線便端上了桌,擺放在二人麵前。
閉上眼睛享受的聞了聞。
陳洪迫不及待地夾起米線就往嘴裏吸溜吸溜地送。
“哇~~”
一口氣吸了個大半。
陳洪眼睛半閉,露出的一絲眼仁都已經快活到翻成白的了。
“王爺,如何?”
楊順笑眯眯地問道,雖然光看陳洪的表現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此物隻應天上有啊先生~”
陳洪激動地說完又猛吸了兩口,然後美滋滋地品了一口湯。
眼仁翻得更白了。
不光翻白眼,還享受得直搖頭。
江行書本來還端著,在一旁幹咽著唾沫強忍著沒動筷子。
但陳洪這誇張的表現就好像洪水,粗暴的衝垮了他本來就很脆弱的心理防線。
終於忍不住拿起筷子品嚐了一起。
不嚐不要緊。
這一嚐,也跟著陳洪翻著白眼,搖頭晃腦起來。
“艾瑪,真香~”
到最後,兩人把湯都喝得是一點不剩,甚至恨不得把盤兒都給嗦幹淨。
饒是如此,吃完後還在那舔著嘴唇,意猶未盡。
“先生,絕了,簡直,你這手藝,府上最好的大廚都比不上你啊。”
“不對,不是比不上,是差得遠!”
“對吧?江管家。”
“確實啊。”
江行書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確實被折服了。
他說不出違心話,更不可能罔顧陳洪的臉麵昧著良心硬杠。
好吃就是好吃。
活了那麽大,見過不少,吃過不少,真還沒吃到過這麽好吃的。
“哈哈,如果王爺喜歡,以後可常來。”
“江管家也是。”
楊順衝江行書笑了笑。
笑得這強老頭一愣,忽然間覺得這個小木匠人好像還可以。
“對了,王爺,您來有什麽事兒?”
楊順想起進門時陳洪的話,不禁問道。
“啊,這米線過於好吃,光顧著回味,差點兒忘了。”
陳洪一拍手,“先生,我來找你,是想要商量下關於迎娶仙兒姑娘的事。”
“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好的想法。”
“叫上江管家一起來了,主要是想算算賬。”
“把一切控製在一個合理有度的範疇中。”
“啥?”
沒想到,陳洪剛說完,江行書就不淡定地睜大了眼睛。
“王爺,您是說您要迎娶仙兒姑娘?那個教坊司的花魁趙仙兒?”
“這這這,這來之前您沒和我說過這一出啊。”
“我知道,現在不是說了麽。”
陳洪問道:“咱們賬房內還有多少錢?”
“啊這,王爺,這可不是錢的事情啊。”
江行書仿佛聽到了什麽無比可怕的事情。
“這是有違禮法,有違倫理綱常的事情啊!”
“什麽禮法?什麽綱常?”
楊順在一旁聽得有點懵。
不就是結個婚嗎?
又不是近親結婚,怎麽都扯到了這種哲學層麵去了?
江行書不顧陳洪的臉色,兀自在那兒嚎叫著,“王爺,您身為皇親國戚,更是當朝聖上的同胞兄弟。”
“身負龍脈,承載皇家榮耀,身份高貴尊崇。”
“怎麽能迎娶一個戴罪之身的青樓藝伶啊?”
“這說出去,會貽笑大方,玷汙皇室血脈,為萬民所不齒啊!”
“……”
這下楊順聽懂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他也想起以前看過的一些曆史典籍和電視作品,似乎在古代,確實普遍存在如此森嚴的籍貫之見。
一般教坊司藝伶的下場,都是年輕時賺錢表演,老了便被打入皇宮去洗衣服刷馬桶。
偶爾有運氣好的,會被富商贖身納妾。
但即使是贖了身,也是一輩子賤籍。
其子不得參與功名,繼承財產。
其本人,不得轉為正室。
即使是花魁,一旦邀人入閨,破了清白之身,立馬就會失去花魁地位,貶為普通藝伶,然後重複普通藝伶的命運。
對於教坊司來說,沒了一個花魁,無非也就是再推一個新花魁出來的問題,沒任何損失。
可以說,一入賤籍,則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楊順一下子就理解了為什麽江行書反應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