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怒的親王朱樉
陝西西安府。
作為西北重鎮，這裏是抵達蘭州衛的必經之路。
同時，西安也是六朝古都，曆史悠久，人傑地靈。
自洪武十一年開始，秦王朱樉就藩西安府，勵精圖治，終於讓這座古城在動亂過後，重新煥發了生機。
在寧波府遇刺之後，朱允炆就變得更加小心。
一邊上報洪武帝自己遇刺一事，一邊請求皇爺爺為自己加派人手。
直到身邊又增加了五百錦衣衛，他這才在諸暨露麵，並且成功邀請到了戴思恭。
皇命難違。
雖說戴思恭誌不在廟堂，但是洪武帝下了聖旨，要他進京給太子治病，他也隻好從命。
然而，還沒等朱允炆一行返回京師，便接到了太子巡視西北的消息。
正想在外麵多玩幾天的朱允炆當即決定，隊伍北上蘭州衛。
底下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他們的任務隻是保護皇太孫的安全。
因此，經過半個月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在朱高熙抵達川渝之際，來到了西安府。
按說秦王朱樉是朱允炆的親二叔，到了人家的地盤，他理應前去拜見。
可這家夥從小就目中無人，一直以未來的天子自詡。
別說是秦王朱樉了，整個大明皇室，能讓朱允炆放在眼裏的，除了親爹太子，就是有皇爺爺朱元璋。
由於擔心太子朱標的身體，隊伍一路緊追，基本上沒有好好停歇過。
今日正好趕到西安府，朱允炆的玩心再也按捺不住，便下令隊伍在城裏好好休息幾天。
一千多精明強幹的錦衣衛突然出現在城中，作為西安府的話事人，朱樉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朱允炆到此的消息。
不過，他是朱元璋所有兒子裏脾氣最不好的一個。
身為二叔，他怎麽可能屈尊主動去見自己的侄子。
更何況，朱樉貴為藩王，在爵位上還比朱允炆這個皇太孫高。
思來想去，朱樉便決定假裝不知道。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就因為這一時慪氣，直接導致朝野震**！
“報王爺！大事不好，皇太孫在朱雀大街遇刺，身中數刀生死不明！”
“你說什麽？！”
朱樉正在自己的寢殿內合計著究竟該不該與朱允炆見上一麵，護衛卻突然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
朱允炆遇刺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靂，瞬間讓縱橫疆場十幾年的朱樉目瞪口呆。
“到底怎麽回事？！快，點齊護衛隨我趕奔朱雀大街！”
連鞋都忘了穿，朱樉披了件大氅便飛奔出王府。
等他趕到朱雀大街，這裏已經被城防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皇太孫情況如何？”
拉過城防司的遊擊將軍李念，朱樉開口就問朱允炆的情況。
“大夫正在搶救，不過……”
說到這裏，遊擊將軍搖了搖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朱允炆的情況不容樂觀。
“滾開！”
聞聽此言，朱樉目眥盡裂，一把推開周圍的軍兵，直接闖了進去。
他倒不是心疼朱允炆。
一個沒怎麽見過麵的侄子，真死了都無所謂。
但皇太孫在他的封地出事，哪怕隻是擦破點皮，朱樉也絕逃不過洪武帝的製裁！
朱雀大街自唐代便是整個西安府的中軸線，曆經戰亂，在朱樉的手中重新修複。
但為了避免僭越禮製，規模縮小了不少。
如今隻是一條寬不足十米的狹窄街道。
兩旁邊商鋪林立。
此刻，朱允炆正躺在一家販賣肉夾饃的小鋪前，地上一片殷紅。
周圍更是橫七豎八，躺了三十多具屍體。
戴思恭正手忙腳亂地從藥箱裏取出各種草藥，往朱允炆的傷口上塗抹。
“你們誰是頭？”
見此情景，朱樉一陣頭皮發麻。
不願意看到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回稟秦王，我是錦衣衛千戶褚布雨，負責太孫殿下的護衛工作！”
褚布雨麵如死灰，從人群裏慢慢走了出來。
他很清楚自己即將麵臨什麽，因此整個人如同剛從墳地裏爬出來一般，死氣沉沉。
“你特麽是怎麽保護的？本王真想立刻就把你個廢物碎屍萬段！”
朱樉脾氣火爆是出了名的，一通臭罵還不算，竟真的抽出腰懸寶刀，作勢劈向褚布雨。
“王爺且慢動手！事情的經過，咱們還得向這位千戶大人詢問！”
眼看著寶刀就要落下，朱樉手下心腹趕緊拉住了主子。
錦衣衛千戶可是朝廷命官，即便朱樉貴為藩王，也無權擅殺。
要真動了手，隻怕罪責會更加嚴重。
弄不好可能連王爵都得丟了。
“行！本王先饒你一條狗命，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日我等與太孫進入西安府，本想著留宿一晚邊走，可太孫卻說要在城裏逛逛！正巧路過這間鋪子，太孫被裏麵飄出的肉香所引，便想著……”
褚布雨此刻同樣渾身是傷，可他卻感覺不到半點疼痛，仿佛是個木頭人，生無可戀地將朱允炆遇刺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原來，進了西安府，朱允炆就撒開了歡，東跑西顛玩得不亦樂乎。
正巧來到這間鋪子，聞到裏麵飄出的肉香便情不自禁地想吃。
奈何這鋪子太小，沒有地方落座，隻能買了在店外品嚐。
朱允炆讓褚布雨交了錢，剛剛接過肉夾饃還沒等吃呢！
街道兩旁的商鋪裏便蹭蹭蹭跳出十幾道身影！
同時，在附近的二樓上，還有十幾個人拿著強弓勁弩、硝煙爆竹，紛紛對準了朱允炆所在的位置，就是一陣激射！
刹那間，方圓二十米內伸手不見五指，全部被煙火籠罩！
慘叫聲隨之響起。
那最先衝出來的十幾個人仿佛六親不認一般，也不管麵前是誰，揮刀就砍。
而那些弓弩手一樣鐵血無情，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人群中發射弩箭！
饒是錦衣衛身經百戰，也沒見過這種連自己人都不顧的打法。
頓時亂了手腳。
等褚布雨重新調度，在外圍築起防線，朱允炆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至於那最先衝進來的十幾個刺客，早就在亂戰之中不知被哪一方射殺。
褚布雨立刻命人抓捕剩餘的刺客，哪承想等錦衣衛趕到周圍的店鋪裏，卻發現所有人都已經揮刀自盡！
……